第502章 隻在此山中
“他是不是被弄死了啊，我們這些人，雖然沒有感知，但也可以學習一些老法師的真傳。”
“誰說的，他這個人啊……我們要不先偷偷摸過去吧？他已經睡著了。”
眼前是一個閉目養神的少年，他的手撐在地上，已經有些汗滴的身上，也有些別扭。
不過，他看起來卻在夢境內，可能真的在控製眼前的少年。
車軲轆旁邊，躺著一個睡死過去的少年。
他的身上，是白色的衣衫，對他們來說，他卻再無睜眼的可能性。
“操控夢境，我們可以和他一起睡過去輔助，嗯，具體就是被他拉入夢境按照劇本演戲，但我們隻會不由自主做到這樣的夢，而無法控製夢中自己的動作。”
猛地，在路邊的少年，仿佛微微地撐起了身體。
他的手腳已經恢複正常，抬眼環顧四周，露出明顯的釋然之色。
“這是？詐屍了？”
“不，你想錯方麵了，他活了，我們這兒……”
“不，是我們這兒完了！”
“噗”地一聲，眼前的翩翩少年已經狼狽不堪地吐出一口血。
他的身上滿是琳琅鮮血，噴得到處都是。
身體顫抖著，他的情緒和身體狀態，都變得無比之不好，顯而易見是真的失敗了。
眼珠轉了兩圈，他悠悠轉醒。
“我……咳咳，咳咳！”
他的身體極為危險地朝下倒下，雖然看起來還像是一個人，但他又醒來了。
突然間出現的尷尬和虛弱，他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就成為如此無恙，而且不受控製。
他吐血倒地的時候，他們都被嚇了一跳。
接著抬起頭去，瞧著眼前，那幾乎要逃之夭夭的少年。
“怎麽了？你這是因為……”
“不是了。”
聲音瞬間變得凝重，少年的身上滿是汗水和血水，在秋風中颯颯舞動，極其可憐。
他被凍得瑟瑟發抖，像是已經被剝削了一切。
不過現在，他看上去精神卻實在不好，就像被什麽震撼了。
“怎麽……老法師入夢的能力，和我有什麽區別？他也不是沒有感知嘛？！”
聲音中飽含不安的感覺，就像再無法去抵抗這一切。
而內心中的記憶，自然是不好的……
“是那個少年，他居然掙脫我的夢境，還將我欺負了一番，真是太難受了，我簡直忍不住這些恨意……”
“哪個少年？”
“你們看啊？就是眼前那個，他特別狡猾，還把我掌控的夢線抽取了……”
“什麽？”
“我沒有自己的夢線，但老法師有。自身凝聚的夢線若是消失了，其人就失去全部控製夢境的能力……”
“聽起來好難受啊，要不，我們去為你報仇？”
他們的聲音出現，又飽含著無數悲傷。
“對，對，我怎麽忘了？他就是一個壞人，居然還害了我自己！”
“我幫你，把他殺死。”
“我也一樣，我們都是隊友嘛。”
少年已靠在一棵樹的下麵，他的身上都是血跡。
雖然表情呆滯，雖然神色僵硬，疼痛到不敢呼吸，但他卻因為隊員們開始朝著少年進攻，露出了一個陰森的微笑，就像是一個冷然的旁觀者。
“真好啊，在現實中，你還能打得過誰？”
——
“我出來了？”
眼前再度是撲麵而來的黑暗，黑氣在此時盤旋著，帶他進入現實中。
他總算回憶起剛剛自己做的事實，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召喚他。
“快醒醒，有人要殺你！”
“小鬼，你怎麽現在才跟我說話？”
“這幾日，因為在這裏我還不太熟悉，嗯，可能是失職了吧……我犯錯了嗎？”
“不算。”
小鬼，他救下的魂魄，他怎麽會把它拋棄呢，這樣狠心。
“我會幫你監測他們的偷襲，這也算是一個技巧吧。”
“給我上，把他殺了。害死我們兄弟的人，殺無赦！”
突然間，他們在說話的間隙，已經聽到了一個尖銳的聲音。
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出，就像沒有任何可能性消除。
急轉回頭，朝前一看，果然發現，這些人瘋狂地朝自己奔去。
他們手上無不拿著長槍短炮，就是為了將自己弄死。
看上去麵目猙獰，身體幾乎因為顫抖而更為氣勢勃發。
在一棵樹的底下，還有一個少年，他在休息的時候，身體不住起伏著，有些鮮血又被他吐出來。
這一切事情，都變得有些古怪。
“他們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來頭如何？”
自言自語地想著，離不棄突然產生奇思妙想。
不過這次，他的佩劍，應該也有些用處吧。
急忙持劍朝前，離不棄嚴陣以待的時刻，眼前十個不到的隊員，也紛紛嘶吼起來。
“就是他，他傷害了我……”
“兄弟們，召集力量，把他殺死……”
“擺劍陣，布棋局。”
他們的話語和商量都毫無保留地給了離不棄，他啼笑皆非地聽著，隻不過抬起劍鋒，朝他們指了一指。
“嗖！”
他的冰雪之力再一次爆發而出，卻沒有止歇的勁頭。
手持寶劍，冰雪從劍尖產生，讓離不棄玩味一笑，麵部表情變得輕鬆。
眼前的冰塊累積起來，他們的身上，也莫名其妙被冰氣籠罩，直接結冰。
什麽法器，什麽威懾，在離不棄眼前，一切都不是問題。
冰雪的力量駭人，但這次還好離不棄遇到的不是強敵，否則，他的攻擊是不可能如此簡單地凍結眼前幾個人的。
“天啊……”
他們已經成了沒頭蒼蠅，狼狽不堪地到處亂竄。
風雪千萬，交雜融合，空氣凍結到極點，幾乎沒了活的可能性。
不過現在，離不棄看著看著，露出一個諷刺的神色。
他們在自己召喚出的小範圍冰雪內，已經被冰凍，且短時間內無法複蘇，就是如此絕望的感覺。
他們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雖然有些可憐，雖然身體在一寸寸失去本該有的溫度。
但，離不棄卻依舊疑惑不解，感覺到他們的身上，有很多謎團。
他們究竟是什麽組織的人……
難道是傳說中的天教？還是自己無法褻瀆的神明！
沒想到，製服這一些人，就是如此容易。
但是，因為離不棄的身體內冰雪的不斷激發，導致他暫時沒法子激發任何天地之氣。
“這都是什麽……”
伸手就召喚出了很多冰塊，殊不知他們都被冰凍住，再無法醒來。
不過，離不棄的身體也因一次夢中掙脫，以及剛剛好似死神的冰塊勃發，導致戰鬥力大打折扣。
不過，他本來也不想這樣做的，奈何洛霓凰和那個素不相識的少女，他根本沒任何的辦法找到，怒氣集聚，最後爆發。
“樓昱……我其實很想你呢。”
眼前已經是一片黑暗，但離不棄卻已經發現，那些基本上都死亡的人中，有一束亮光閃爍。
像是一把刀，還是一把劍，在暗中轉動著。
危機感在心中蔓延，他直接朝這個人走去。
——
“我……我在哪裏？”
這裏仿佛是一個常年無光無風的詭異地方，而此時，他就在這個地方。
眼前仿佛是灰黑的無數黑暗，他環顧四周卻沒發現任何東西。
“疼……”
樓昱頭痛欲裂，也不知為什麽。
自己居然可以掙脫一切束縛，反倒站了起來。
隻不過，他腦子中的疼痛，還是一下一下跳著。
帶給他一種迷糊和恍然。
“那天，我是如何到這裏來的，我都不記得了……”
而且，這裏居然這麽陰森，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
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石台，邊緣還有圓形的紋路，精致大膽。
石台餘外，是一片空洞的虛無。
一陣陣陰風出現，樓昱單薄的身體，也支撐不住了。
“真的嘛。”
但是，他不敢動，也不願邁出第一步。
心中的想法交織萬千，他的內心緊縮。
腦子裏，浮現出一些讓他疑惑的記憶。
他記得自己似乎打了武天乾，自己槍林彈雨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拳拳到肉，了無感情。
他記得自己驅逐了一些小弟，他們死得痛苦，喊得瘋狂，最後隻能被他硬生生地揍死。
他還記得……
他還記得無數事情，在他心中瀠洄，一直沒有展開，直到現在。
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這樣，怠惰下去。
“告訴我，這裏究竟是……”
下一刻，像在支持他的選擇，眼前純黑的世界中，也射入了一道光線。
光線刺眼而奪目，他卻愣在原地，什麽都沒有說，心中的忐忑不安，更是到了極點。
但是，就像初生牛犢不怕虎，在第一束光線射來的同時，樓昱的眼前，一切都不一樣了。
變得有些亂，多出了一種詭異而絕望的感覺，抽象而獨立。
自己所在的，居然是黑暗中的一個台子。
它生在黑暗中，也將歸於黑暗。
它邊緣還有一圈圍欄，就像是將他囚禁在這裏麵。
圍欄之上，也不一樣。
那束光果然是為他的視覺而設置，光束灑下，樓昱的眼前突然冒出九座神像。
它們均為龍的模樣，但神態各不相同。
就像和他產生了對峙之感，但是，他同時被十八隻眼睛盯著，感覺肯定很不好。
畢竟這類似是一個祭台，或他早已成為祭品，但他自己卻真的不清楚？
這一切都在他眼前映襯出。
“這是龍王九太子。”
他的腦子中隱隱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但他卻沒有采納。
心中的想法頓時亂了套，樓昱雙眼無神朝著眼前，那九座龍的雕像，似乎在朝他露出凶狠的笑，笑容中滿是陰險和狡詐。
“桀桀……”
“給我死吧，墜入死神的殿堂……”
“皈依我……”
它們的聲音抽象，粗啞低沉，但又分辨不出誰發出來的。
“它們，會講話？”
心中被雙份的尷尬嚇住，樓昱站在原地，清晰地感覺到，內心的血脈僨張。
不，他這是在想什麽！
聽了它們的話之後，他的心中多出一種特殊的使命感。
就像是……自己曾經是它們在的一員，執掌天下，踏遍四野。
但現在卻真的不一樣啊，他就像是四海為家的一個傀儡，在這裏被丟棄，再也不像是那九座神像上的野獸，一展雄風。
心中雖然失落，但也充實。
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這種感覺，內心依舊包在緊張之內。
“恐怖。”
他也不知道這九座石像是怎麽建造出來的。
它們在欄杆上，可以屹立千年，可能真的是老古董了吧。
不過，他是怎麽想到這些的……
突然，眼前的東西都變得虛幻。
他睜開眼睛，隻看到刺目的白光，其他什麽都沒有。
心中驚慌的時候，他什麽異常都沒發覺。
但這些讓他可以淪陷的白光已經出現了。
就像從四麵八方射出來的白光，將他的武裝在白光的世界內洗滌殆盡。
讓他無法掙脫，從而失去自由。
白色如夢，刺得他眼睛生疼。
心中一陣驚恐，白色炫目而奔放。
頓時，樓昱的身體發軟，他最後抬起頭的時候，隻發現了十束白光。
其中一束是從他的頭頂落下，就像灌頂的莊嚴。
而其他，則是那九座神像上的白光。
它們被自己觸發，從而進入他體內。
但這一切，都像是浮生一夢。
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疼痛，隻不過覺得意識被抽幹。
他的手不再是手，他的感覺不再靈敏。
這一刻，即使是死亡，也無法彌補他心中難受。
“離不棄……”
“我還曾記得你，在我生命的最後，我也相信你吧。”
九座神像齊刷刷亮出光芒，他的一張臉上再無任何波瀾。
白光將他衝刷，在滌蕩它的魂魄，在抹殺他的意識，在改變他的一切。
其實也是，在這麽強烈的光芒照射下，他會成為白癡，還是會直接抹除一切？
“祭品：身懷絕頂戰魂，可抹除身主一切記憶，徐徐誘之，放大戰魂至控製全部肉身，不再幹擾。
“利用價值：此魂擅長奇襲及力量壓製，宜偷襲強攻，天下少有。
“缺點：暫無。
“（抹除記憶後，戰魂可能存在一部分原宿主的條件反射行為，導致行為異常，甚至失控暴走。）”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