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眉目如畫
“真是的，我為什麽要怕！”
一片瀕臨午夜的黑色夜幕，武天乾的心中，五味雜陳。
他躺在榻上，但毫無睡意。
心中想法如天花亂墜，他的心情也是越變越糟。
但是，他的內心還是翻滾著憤懣不平的漩渦，有一絲風從關嚴的窗戶外滲入窗子。
“不對……晚上了，為什麽有這種事情的發生？”
頓時，武天乾的心中想法暫時放下，他的內心已經落入一片窘迫之內，幾乎無法形容火氣的上漲。
這就是傳說中的無助吧。
“嗬——”
黑夜中，武天乾的身上，天地之氣已經驅動。
他突然側耳傾聽，因為他很明顯地聽見了什麽！
這是一個笑聲，在這裏產生。
這是他的臥室，就他一人。
但為什麽--
“你！”
頓時，武天乾的心徹底變了，他的感覺很亂，腦子裏混亂一片。
“你要給就給個痛快啊！”
晚風吹來，武天乾也希望自己的聲音可以傳出。
但實際上，是不可能的。
“怎麽會--”
“不用看了，對準我。”
在武天乾心中發虛、驚恐萬狀朝著眼前破碎的窗玻璃望的時候，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已經在他的耳畔產生！
“你——”
他朝著眼前的世界望了望，一個人影也沒有。
但是，他卻分明聽見了詭異的聲音！
難道真的是不一樣了？
但，這個人的出現，毫無節製的諷刺微笑，也讓武天乾的心情也變得很怪。
他看似好端端地躺著，其實心中，已經跌宕起伏，就怕自己要死了。
這是什麽人？
“桀桀……不用緊張嘛，我隻不過是想讓你，幫我……”
這個聲音輕柔傳來，武天乾的眼球暴突。
他的手在榻上不住震顫，但最後，還是無濟於事！
“這是——”
頓時，他的心中，宛如五雷轟頂，徹徹底底，已經失去了任何理智！
“這--”
五味雜陳，他無法動彈，隻能估計，自己是無法活下去了吧。
他居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點了穴！
但是，這是誰幹的好事？
頓時，武天乾的後頸，汗毛倒豎。
他為此被嚇了狠狠一跳，隻不過覺得心也亂成一鍋粥，徹徹底底，化作一種無法企及的畏懼。
“啊！”
在黑暗中，邪神遊移，武天乾的視線也伴隨那個神秘兮兮的影子轉。
“不用看我。”
這個聲音再度出現的時刻，武天乾已經感覺心中，也是驚恐萬狀的。
“你……你想要幹什麽？要我殺誰？我……”
“殺了，離不棄。”
武天乾感覺，這一切都變得有些古怪。
他的內心，似乎經曆了一次洗練，眼前的這個人，一字一頓地將聲音報出，這就是讓他覺得不安的地方。
再加上他還可以翻牆，還可以奇奇怪怪、悄然無聲地打碎玻璃，將他弄得全身麻痹，真的讓武天乾覺得很恐懼。
“離不棄？”
腦子裏產生一個人的影子，武天乾幾乎要喜極而泣。
終於找到了讓他深有同感的同謀！
不，是別人找他的，他為什麽如此樂意？
“好，離不棄啊，我五日後的比試，恰好要打他！你說……”
他已經不管自己無法動作了，如今，神色中變得很坦蕩。
這堪稱一件好事，一箭雙雕的好事。
“哦？你可知道離不棄的弱點？”
“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把他殺死，就在幾天之後。”
武天乾想了想，誠懇地對準黑暗說道。
他尚未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答應，但這野獸一件可以鼓舞他的事，幹了，也不虧……
“不過……我總是要給你些獎勵的啊。”
“獎勵？”
武天乾心中暗讚。
對了，對方肯定是明白他最需要什麽了。
是天地之氣，是修為增長啊！
“這個，你給我吃了，這幾日，好好修煉，那日，靠自己的本心去揍死離不棄。”
那個聲音悠然道。
武天乾在榻上一動不能動，但是因為這個人的一番話，他的眼神中，似乎還多出了神采。
“嗬嗬……”
笑聲漸止，但在此刻，武天乾的內心，猛然被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充斥。
他在漆黑中，感覺到一隻手。
它沒花什麽力氣，輕輕鬆鬆地將自己刀下頜打開！
“啊！”
為了勝利，武天乾硬生生地將自己的一聲慘叫，也逼到了絕境。
他張開嘴，感覺到一個東西，涼冰冰的藥丸，突然已經滾入自己的咽喉！
藥丸固然無情，但自從它一入口，武天乾的身體，已經開始預警。
“不會吧——”
聲音轉瞬即逝，而武天乾的意識，也是一個傾斜，頓時覺得自己的嗓子幹澀。
這不是什麽辣椒粉，也不是可以嗆死他的毒素。
但是，他卻已經被莫名其妙的困意襲擊，自己的內心中，已經多出了一些驚恐。
“唔——”
隻不過為時已晚，他已經吞下那個人塞給他的藥丸，而現在，就更是直挺挺地躺著，雙眼一翻，睡了過去。
“很好。但願，你可以清楚你的使命。”
始作俑者站在房間裏，他的樣子如天上星辰般凜冽。
他的眼前，窗子似已橫空被劈碎，但是現在，卻又一塊一塊地直接拚湊在一起。
它們最終再度拚接成一扇窗，輕笑的聲音出現之時，這個人瀟灑地化作星塵，一點點地飄逝在眼前外麵的世界裏。
隻剩下了武天乾，他還在呼呼大睡。
但是，一抹黑色，已經從他的口中，徐緩地吐出來。
他的身體在藥丸的侵染下，不知不覺，黯淡的黑色產生，變態的模樣出現。
——
“這兒……”
自然是慕容雲隱，在離不棄琢磨這一本功法的時候，敲開了他的門。
“快點……離不棄，我希望，你可以今日直接將武天乾打敗！”
樓昱也在門外，對準離不棄，露出一個信任的笑靨，好似讓他心中，也燃起熊熊烈火。
“我會的。樓昱，別擔心了。”
他低下頭，感覺到慕容雲隱牽住自己的手。
這是一雙手，灌注給他一些熱度，讓他的天地之氣，再度流暢地流動起來。
他的手上，劍身還殘餘了那天的冰屑。
“什麽？我聽說，今天的武天乾也來了……嗯，他是不是……”
“和離不棄那個小子打？”
“對啊，我想，他是不是要將離不棄生吞活剝？”
“有這種可能。”
人流如織，離不棄和慕容雲隱的影子，已經到達了旁邊。
這是一個周長約為四百米的正圓，旁邊皆是看台，圍了一圈，稀稀拉拉的，全都是這兒的修煉之人，無所事事的子弟們。
坐在這裏，他們發出的聲音就像被擴了音，越發嘈雜，仿佛可以震動離不棄的內心。
而如今的他，已經到達這裏。
站在入口處朝著眼前看著，慕容雲隱放開離不棄的手，複雜地對準武天乾，臉上投下一抹陰翳。
入口是一道籬笆，旁邊通向一條土路，顯得這兒和其他地方，根本不一樣。
“這就是……”
他們剛剛必然看到自己，和慕容雲隱一起降落的天才少年。
離不棄的心中，頓時冒出豪情萬丈。
“我去了，謝謝你。”
他衝著慕容雲隱略一頷首。
“嗯，我等著你的捷報。”
在雪白石台上的武天乾，一身白色，衣衫飄飄。
他的容顏稚氣未脫，頭戴鑲金盤龍發冠，腰間別著一把長劍，腳踏一雙金龍靴，適合近戰的勁裝和其金光閃閃的顏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眉宇間已經自然冒出了睥睨天下的味道。
他的霸氣不是裝出來的，而是長年累月的驕矜所致。
現在對他來說，或許離不棄隻不過是他前進路上的一塊絆腳石，即將就會被他除去，埋沒入曆史的長河之中。
“你還敢跟我戰？一個鄉村野夫，還真的敢這樣子狂妄到蚍蜉撼樹？”
他明顯看到自己，發出一聲隻有他倆之間才能聽到的嗤笑。
緊接著，他的表情中卻湧動起一層凶狠。
他的天地之氣，他那得瑟的影子，在離不棄眼前晃動，讓他看著看著，就又一次別開視線。
他實在不想和這樣子一個驕縱之人在一起，他有何能耐，敢對自己如此囂張地望著……
“武天乾，你變了。”
離不棄和慕容雲隱分行，前者的內心中，還殘留了一些懷念。
天知道武天乾怎麽樣了？
但是，他如今已經一身勁裝，望著自己，扯出一個恣意妄為的冷笑。
這是他的微笑。
但是，讓離不棄意想不到的是，在周圍的看台上，如今已經出現了相當多的人群。
他們黑壓壓一片，讓他看著看著，就隻覺得自己無言以對，而且，他們明顯是給武天乾撐腰的。
樓昱沒有和他來。
而且，他剛剛是被慕容雲隱牽走的……
“離不棄，加油啊！我們還要把你活煮了，你要是死了，就不好吃了！”
“對啊……”
“離不棄，你好好打武天乾，我想他的劍，會很高興的。”
“武天乾居然會用劍……”
離不棄暗自覺得自己無法抵抗武天乾的襲擊，特別是繁複的劍招，他也不想去拆分。
這一切，已經成為了他不得不去麵對的現實。
離不棄緩緩行到擂台上。
擂台是光潔的石板，灰白的顏色，不知道染血多少次，但武天乾的態度，也明顯的不一樣了。
“嗯……”
這兒的環境，讓離不棄更能凝聚自己的注意力。
他從一旁的階梯上跨了幾道台階，緊接著輕輕鬆鬆到達了擂台之上。
這兒，就是傳說中的擂台戰場了。
“承讓承讓。”
武天乾對於這兒根本不生疏，讓離不棄懷疑，他是不是一個幕後主使的人。
其實也很有可能。
他自己自編自演了這一次的事情，而自己，則是甕中之鱉？
太可怕了！
“過獎。”
離不棄和武天乾互相作揖，也算是讓前者心中舒服了一些。
但是，他還是說不出話，這兒的力量，還有武天乾的眼神，可以將離不棄的心被洞穿。
不合時宜的風聲出現，霎時間，離不棄發覺武天乾的影子，已經在他的眼前，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是他，將自己的路堵死，一隻手拿起自己出鞘的長劍，武天乾獰笑著，另一隻手舉著，隨時隨地準備從後偷襲離不棄。
“這樣子……”
離不棄的眼眸霎時間閉起。
他仿佛回到過去的歲月，那一個個月夜……不，是那個神秘人賜予他的一切。
“雲隱步。”
他的唇齒邊，僅僅是這個詞，輕輕擦過武天乾的心中。
“嗯？”
他的眼前，赫然是離不棄瘦削的後背。
但是，武天乾已經揮劍劈下，就像離不棄一文不值。
“唰唰唰”的聲音刺破雲端。
而離不棄的內心中，也是一陣抓狂。
“武天乾威猛！”
“這麽厲害，我……”
如今，看台上的那些人，各自已經幾乎要瘋狂了。
他們的聲音振聾發聵，但離不棄寧可自己不聽。
他的身體一顫，腳步挪移，劍眉輕挑，其中包含了期待。
“好！就喜歡你這樣的人！”
他倒也不怕，麵對惡狠狠的武天乾，離不棄攥緊拳頭。
“你……一定要把我那個惡心人的未婚夫打敗啊。”
如今看台之上，隻見洛霓凰一襲白衣的身影。
她的身份雖然不為人知，她的暴力雖然無人知道，但她這個人，已經將旁邊要看的小弟，也擠到旁邊去。
如今的洛霓凰，眉眼如畫，產生一種娟秀的風格。
她情不自禁地前傾身體，朝著離不棄和武天乾廝殺的場麵望去，一如心中，已經被打亂了什麽。
這是截然不同於她想象的事情。
因為，當武天乾一劍噴天天地之氣襲來，到達離不棄眼前的時刻，後者的身體一個詭異的旋轉，如打了一個破折號，最後悄然無聲地遁跡了。
他的身手敏捷到洛霓凰無法捕捉的地步，他的神色宛如冰凍已久的冰霜。
看起來，冷冽而自然，平靜而狠辣。
“這……”
本來已經想為武天乾慶功的小弟，各自精神抖擻，就顧著武天乾一個，看著他驚人一劍的時刻，更是拍手叫好。
但是，自從他們發現離不棄調轉方向，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的時刻，紛紛窘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