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間接接觸的反側
“真是沒什麽好玩的，居然都沒幾個活人，而且這麽多白霧，叫我如何去辨識人影？”
瀏覽了一會兒這兒風景，雖然有一些朦朧景象，但是對孟林夕來說，卻根本沒有任何好看的。
她嘟著嘴，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才產生有感而發的感覺，而且居然這麽大膽地窺探情況。
奈何已經散了一盞茶的步，她提著小鈴鐺回到了馬車中，總算又一次處於一個溫暖的環境中。
“走吧，連夜趕路。”
坐在椅背上，孟林夕已經發出了一個指令，旋即馬車開動，揚起了一溜粉塵。
——
“洛霓凰，不要慌，隻不過是嚐試著去劫鏢……而且，離不棄也不會離你而去。”
“但是，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跪在地上，洛霓凰的心中卻滿載著一些絕望的絲線。
她無數次想說服自己去嚐試著克製這一切，去劫鏢，自然會得到一些報酬。
她最後卻又因為心中一個小心謹慎的魂魄，猶豫不前，也不敢定奪一些事情。
“噠噠噠”的腳步聲已然出現，洛霓凰的心戰栗而不安。
“唔……”
她知道鏢車行進的速度很快，在黑夜中，在白霧內，也依舊如此。
而今夜，她必須要去劫鏢！
再不劫鏢，就要喪失最好的時機，況且他們這幾天，都沒有任何目標。
她想去了解這個世界的局勢，隻有靠走出叢林才能如願。
因為她和少女結識一日，很多事情都沒有讓沈鬱倩介紹到，所以她隻知道，沈鬱倩是一個家族內的少女，且地位不低。
“要不就這樣子，借助一件既定事實--”
心中霎時間產生一個很好的異想。
“洛霓凰，你怎麽……”
“我發現了鏢車，為了探測裏麵的東西，我用了感知，沒想到被反噬……”
少女在地上勉強坐著，感覺到內心存在的恐懼。
她是第一次對離不棄故意說謊，但她隻能這樣。
“洛霓凰？”
從外麵回來，離不棄魂不守舍。
他明白了，那個和他曾經共進退的少女，也在已經走過去的鏢車上。
剛才，他一直在白霧內呆著，站著，很傻。
直到鏢車在他眼前徹底消失，他才如夢初醒，回到帳篷。
沒想到，洛霓凰捂住心口，死一般地在地上癱著。
不過，她給自己帶來的信息，讓離不棄被嚇得風中淩亂！
“什麽？你難受呢，要不，明天我帶你去？劫鏢，你確定有燈心嘛。”
“有，肯定有。”
洛霓凰果斷回答，聲音執拗，讓離不棄更為驚疑。
“沒想到，我結識的那個少女，居然是一個鏢師？不，她難道是我不可觸碰的人物？”
頓時，他心中費解，情不自禁地長歎三聲，還是無能為力了。
“我們，去吧。”
洛霓凰的苦衷，離不棄也了解。
現在，她懇切的聲音，讓離不棄心中微動。
“走。”
“去……”
“是的，為了洛珂，我們現在出發，馬上跟著鏢車走，不能停下。”
“好。”
“不過洛霓凰，你可承受得了？”
“沒什麽。”
洛霓凰咬牙，想著自己和那黑氣達成的條約商議，頓時有了底氣。
“要是我們無法追上，也可以看馬車留下的印痕，我想這不會錯……”
離不棄抓耳撓腮地想著，卻見洛霓凰的臉色紅潤了不少。
“嗯……離不棄，你可真是個好人。”
——
“你們可知道，司徒被踢出琉月城之後，還膽大妄為，想霸占我們的孟林夕！”
“什麽？他們是膽大包天啦？難道之前沒有和沈家搞好關係麽？現在又來勾搭她！”
“沒事，咱也不知道啊。孟林夕最近有點不舒服，晚上，速度還真的慢啊，呼，我睡了。”
這是一間較大的馬車，其中有三四個人在討論，呼嚕聲產生，整個車隊也放慢速度，將馬均勻操控的車夫，甚至也昏昏欲睡。
“窸窸窣窣”的聲音出現在路邊的草垛內。
離不棄的一張臉，已經從草地內出現。
他本想和沈家溝通溝通，想讓洛霓凰和自己去他們那裏，至少不需要為住宿而奔波。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為了洛珂，為了燈心，他隻能鋌而走險了。
感知絲絲縷縷纏繞在車隊上，那鏢旗還在風裏翻來翻去地刮動，聲音隱匿了離不棄的腳步。
一切都變得靜謐，一切都讓離不棄覺得不真實。
但是，他卻安靜地追隨在馬車後，發覺了在車隊中間的鏢車。
這才是讓他感興趣的存在，這才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它好似獨輪車的升級版，擁有更多的輪子和貨物。
身上蒙著一層布，為防止物品在過程中腐爛，隻能用這種方法，省錢省力。
不過，這讓離不棄更可以用感知去排查，看看是不是有燈心。
但是，洛霓凰是怎麽知道的……
還有，剛剛他們在討論什麽？司徒？讓離不棄莫名熟悉的名字，還有少女的八卦婚事。
他一帶而過，沒有細想。
——
“咳咳。”
夜裏的孟林夕，五感也變得格外敏銳。
她沒有絲毫睡意，在忍受完那些人的聲音後，才“唔”了一聲，若有所思地支起下頜，在寬敞的馬車內，坐在臨時的床鋪上。
她睡不著。
什麽做媒，什麽婚事……司徒一家，她真的看不上眼了。
可能是因為那個憨厚少年的事情吧……續那日起，孟林夕根本沒有再想關於司徒的事情。
“不知道，我給父親的蛇信子，是不是也有用了？泡酒……”
在黑夜中低聲絮語著的孟林夕，心情更為輕鬆。
“嗯……還有幾天，就到目的地了，我可以有賞錢來著……”
越想越亢奮，好似在慶幸自己的私房錢，又可以得到一筆增長。
“呲呲……”
頓時，黑夜之內，孟林夕的身體毫不猶豫地直起，小鈴鐺被她順手擱在床頭。
現在，她的一雙眼中，隱隱看得見星辰。
“有人--”
她細細品味著風帶給她的信息，一雙眼內滿是謹慎小心之色。
“有人，嗬，夜半劫鏢？”
劫鏢？他這是不想活了！
離不棄不知道少女有沒有感知，但他那時的感知微弱無比，加上顛沛流離的一段時間，記憶被他腦子裏紛雜的想法和糾葛全然衝淡，已經記不清了。
索性現在，他毫不遲疑，手腳並用，靈活地來了一個大鵬展翅，身體輕飄飄地落在鏢車的身上。
鏢車很寬，共有五輛，均在中間的地方，二一二排列，由馬車分割，裏麵睡著些鏢師，隊列齊整，安排得很好。
霧氣悄然無聲地刺激到離不棄，他摸了下自己手腕上的護身符。
這是洛霓凰的護身符，為的是感知互相之間的聯係，他將自己的和洛霓凰的護身符調換，注入感知，讓她順著自己預估的鏢車航線朝前先走。
她走得雖快，但要計算一下鏢車和她的速度差。
離不棄是故意沒讓洛霓凰劫鏢的。
現在的她，可能在一個地方安心養老，可能還在跋涉山水。
不過，鏢車的行進速度是穩定的，離不棄根本不會被扔下去，他也了解自己身體的能力。
不過，這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他什麽也沒有考慮到，就這樣趴在冰冰涼涼的鏢車上，伸手，感知細微振動進入眼前蒙著布的物品內。
據他所知，這裏裝的，大部分應該是自己想要的藥草。
不可能都是燈心，因為它們稀少珍貴。
他還是選擇相信洛霓凰一次。
身體隨著鏢車搖晃，這裏的空氣給離不棄以催眠的作用。
他一動不動地伏在車上，因為那一層布具備隔絕感知的作用，所以，他平心靜氣，再度放出感知，它們成了涓涓細流，淌入離不棄眼前。
他的呼吸也旋即被隱藏，幾乎沒有人聽見。
但是，他的心明顯感覺到了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這……”
感知發散，他也順便檢查了一下幾個鏢師，他們合並共存的馬車很大，但都睡了。
猛地，離不棄將自己的視線，投到眼前的一個很小且精致的馬車上！
不，他發現了什麽？——
“這是——劫鏢者！”
下一刻，在精致馬車上閉目養神的孟林夕，登時睜開眼。
她的眼底，一種寒冷的光環盤繞。
導致她亦真亦幻的眼底，也產生絕情。
她的感知強大而自由，一下就掙脫了自己的束縛，直衝天空。
下一刻，她清楚地發覺了離不棄匍匐在鏢車上、堪稱白癡的景象，看到了讓她心生鄙夷的感知，稀薄而難以察覺的感知。
這是……
“你？！”
下一刻，她的身體猛地抬起。
抬起之時，孟林夕的手伸向床頭。
——
“這……這輛鏢車沒有燈心，嗯，我好像看到過它的模樣，那是書上的東西，那是我不知道的貴重。”
用感知掃描眼前讓離不棄趴著心中輾轉的鏢車，他驚訝到發現不了任何燈心的痕跡。
思緒飛揚，他的感知迅速查遍整個車隊，卻沒有發覺任何具備靈氣的藥草，是燈心。
頓時，離不棄心中發毛，動作遲緩下去。
“怎麽會？”
他猛地感覺，自己內心一陣戰栗。
但是，他的感覺卻很是不妙。
這不是他所想到的事情，這堪稱讓他無可奈何的厄運！
猛地，離不棄的心似乎被什麽打擊到。
他什麽也沒有發覺，自己的腦子猛地化作昏暗和無助。
他的眼前，一切成為重影，成為他不清楚的混沌。
“聲波！”
猛然間，一股讓離不棄不安的尖銳聲音，已經刺破他的心理防線。
他在什麽也不知道且極其緊張的情況下，感覺到內心的跳躍，感覺到耳膜的震顫。
下一刻，他的身體輕而易舉地被震開，整個人猝不及防地進入夢境，感覺到內心被瞬間扯入夢境的狂躁。
他這個控製夢境的人，怎麽可能被憑空拉入夢境？
這不正常！
“啪”地一聲，離不棄的身體背朝地落在地上，車軲轆碰撞發出微弱的響聲，他的身體就這樣和鏢車脫離。
帶著心中的滿腹愁雲，離不棄進入夢境。
他的手上，拿著的護身符已經悄然無聲地留在鏢車上，一根竹竿將它穿著，恰到好處。
但他人已不在，跌在草地旁。
那極細極細的聲音，那由小鈴鐺搖出的聲音，此刻，已經滲入離不棄的夢中，讓他感覺身體遭受的痛苦，無可複加。
“不，我想不起來，這是什麽！”
他有可以掙脫夢境的能力，他也並非是一個偷懶之人。
但是，現在的離不棄，自身疲累，殊不知被孟林夕的尖細音波，直接拖入夢境，直接暈倒在地。
——
“呼呼，那個人，真的離去了。不過這一車藥，有什麽好打劫的。”
放下小鈴鐺，孟林夕的感覺也略顯疲憊。
她終於使用了自己幾個月來悟到的殺招，就是這讓她覺得心中充實的音波襲擊。
她感覺到內心存在一些隱隱的不安，但已經搖響了自己的鈴鐺，用天地之氣輔助，爆發出她平日裏不敢瞎搞的瘋狂音波。
不過，這是一根很細的音波，讓她的身體為之動容的音波。
她的感知射出窗外，親眼看到，離不棄的身體被擠下了鏢車，輕而易舉地丟下，受到很強的影響。
月色柔軟地灑下，但白霧將它們衝淡。
在層層疊疊的月影內，孟林夕卻什麽也沒有發覺。
她感覺自己內心一種空虛的感覺，似乎真的遇到了故人。
四周的氛圍安靜得不像話，她掙紮著想了想，才憶起自己剛剛的反應。
“對啊……我的感知和他的感知有種聯係，可能因為他的身份，可能因為他是我的一個執念。”
執念……這不就是她那日邂逅的除蛇少年嗎？
頓時，孟林夕的心中又驚又喜，幾乎叫起聲來。
若是這樣，那麽還真的很奇怪呢。
執念也好，凶念也罷。
但今日的孟林夕，心卻已經無端端冒出了些許不自在。
“可能……我還真的饒了他？輕而易舉地放走了他。”
有些不忍，有些虛驚。
不過，在此刻，孟林夕卻順手將法器歸位，繼續回到榻上，閉目養神的狀態變化，她整個人都墜入夢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