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歲歲年年人不同
“這是?難道和她有所聯係?那個少年和這個少女,有什麽關係?”
眼前的手環果然綻放出微微的光芒來,讓孟林夕莫名覺得醋意襲來。
“嗬嗬,那麽,我就不會留你了。”
這是一個手環,孟林夕昨夜從離不棄爬過的鏢車上找到的。
不過之前,她沒意識到少女和少年的關係,沒想到他們已經如此親密,還有自己的約定?天哪,連手飾也是的!
一股腦冒出的心疼,還有內心的焦慮不安,讓孟林夕閉眼,卻再也沒有話語。
“開始吧。”
須臾之後,她已經想出了一個主意。
下一刻,她速度飛快地撩起了簾子。
“有人,劫鏢!”
聲如洪鍾,大聲疾呼的她,聲音響亮刺耳。
她的內心,也旋即冒出別樣的勇氣。
聲音助興,看少女不狼狽而逃?
這一刻,她甚至慶幸自己可以發號施令。
“什麽?有人劫鏢?”
“快抓賊!”
——
“被發現了?”
瞬間,眼前的藥草“唰”地一聲被白布蓋住,洛霓凰的身體一蹬,整個人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尚存緊張的她,更是咬牙切齒。
居然……被發現了。
在聲音振聾發聵產生的時刻,她急忙瞧著眼前,自己伴隨風聲下降,讓鏢車均勻朝前,但一些人已經被喊醒了。
“天哪……”
在她落下去的那一刻,洛霓凰清晰地發覺了一個光源。
在她身上出現的光源,讓洛霓凰急忙想捂住的光源。
“快,這是小賊,把她抓住!趕緊抓!抓!停車!必須停車!”
眼前的一個影子,已經氣宇軒昂地站在鏢車上,伸手,指著她!
“誰?”
“吱嘎”一聲,末尾的馬車停下,三個鏢師身穿黑衣,毫不猶豫地跳下。
“是這個少女。”
少女的紅衣被黑夜染黑,她的臉上,露出堅定不移的表情。
“她?她要幹什麽?”
“昨日,也是她故意劫鏢,被我驅趕失敗後,居然還卷土重來!太可恨了!”
少女言之鑿鑿,聲音精煉。
洛霓凰的身體一滾,霎時間,尖細的聲音卻到達她的耳畔,震蕩且瘋狂。
“咳咳!”
猛地,她的身體輕顫,已經不假思索地咳嗽起來,感覺內心似乎被什麽震蕩了一下,是惡狠狠的滋味。
頓時,她的身體也痛苦不堪地彎曲下來,全然不顧眼前火急火燎的情況。
她……她該怎麽辦?
太瘋狂了!
感覺嗓子裏有熱乎乎的東西,洛霓凰的身體瞬間僵硬。
伸手撫了一把,難受的感覺從五髒六腑中產生。
她忍不住感覺到幹嘔的不適,內心感慨萬千,更覺得煩躁不安。
就像是要死了……
她的身體蜷縮,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大家閉氣,圍追她。”
少女聲音清冽,不帶任何雜質。
她的意思是,自己必須被抓住。
頓時,洛霓凰的腦子再度接收到一道高頻震蕩的力量。
她“嗚”了一聲,情不自禁再度吐血。
此刻,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感覺到眼前的少女,在搖動著什麽東西。
但是,洛霓凰自己卻無力掙脫落水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被囚禁在一個狹小的空間……
“疼!”
猛然,她右肩的烙印,再度猛烈地疼痛起來,痛覺深入心中,讓她無能為力。
她朦朧發散的意識卻因為疼痛被聚攏在一處,一口口血噴出的不適再度充斥心中。
不過,之前讓她提防,讓她恐懼的疼痛,今日卻成為挽救她意識的東西。
洛霓凰的身體迅速彈起,朝著眼前的一片樹林奔去。
她隻能跑到樹林去尋求安定之所,雖然她知道自己已經被他們盯上,而且不可能逃脫。
但,洛霓凰又不敢去看自己的手環。
“它怎麽會突然亮起來,難道是因為我?”
想摘又不想摘,因為離不棄可能就在她的附近!
她該怎麽辦,才能找到離不棄?
“把她抓住,捉拿歸案!”
站在不住搖晃的鏢車上,孟林夕的聲音,也很大。
說完此話,她就提著這把劍,直奔眼前可憐兮兮的少女。
她被自己的音波影響很多,幾乎頭暈目眩了吧。
心中放縱,眼前的鏢師已經下車,車隊停下,兩個在那邊守護,其他人,都開始配合她抓賊。
“在眼前十米的地方。”
竊竊私語的聲音出現,“嗖嗖嗖”,他們已經踩著劍飛到天空中。
天空上頓時出現幾道身影,他們都是自己的夥伴!
“厲害。”
他們已經閉氣,但洛霓凰根本沒有管這一點。
所以,孟林夕隻要用一些響度大的聲音去將少女振暈,就可以了。
“停下,快停下,否則,格殺勿論!”
少女的身上,一道劍光拋起。
下一刻,她的身上,猛地爆發出一輪太陽。
“竟然是被逼急了?”
孟林夕的身體悄然落在地上,下一刻,她的手指間,已經翻騰起一根細巧的綢帶。
綢帶飛速長長,暴戾地沿著洛霓凰逃離的路徑奔波,如一條巨蛇。
末梢則是孟林夕操控的小小鈴鐺。
孟林夕,劍是赤鱗,小鈴鐺名曰袖裏風。
不過,現在的她,整個人身上都產生了疏離之感。
從車上落下的一瞬間,她就成為如此的模樣。
孟林夕的心中卻依舊胸有成竹,從不怕眼前的一切事物。
“啪”地一聲,她已經扔出將的劍,讓它和洛霓凰的劍爭鬥,自己則目光灼灼其華地朝著眼前。
太可恨了,她竟然如此大膽地去劫鏢,就不怕死嗎?和少年一樣?——
“唰!”
“啪……”
洛霓凰的身體,在槍林彈雨內,她的火焰也順勢奔騰起來。
一伸手,火焰頃刻燃燒在洛霓凰的手上。
她妖豔一笑,笑靨內,更是蓬蓽生輝,淒楚漠然。
“好,真好!”
瞬間,眼前的那些鏢師,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妖女小賊!”
“也該除了她,把她抓起來。”
“嗬嗬,想跑?不可能!”
他們義憤填膺,都是為了去保護貨物的安全。
“對了,這裏經常有盜賊出沒,還是把她抓住吧,等最後去審問。”
“審問……”
“沒有,還是沒有?”
眼前車軲轆的痕跡,千篇一律,指著眼前。
離不棄卻根本不知道怎麽做,已經一天一夜,他內心的焦灼,更是到達頂峰,無法驅除。
沒有洛霓凰,他順著車軲轆的印痕追尋許久,最後還是沒有發覺她的半點痕跡。
她已經消失了,就是這樣簡單的一件事,落在離不棄心中,卻已迸濺出萬丈狂瀾。
又是一個黑夜,他不知道自己是去追尋誰,似乎是想和少女在一起?他的感情,為何如此奇怪!
“呲!”
下一刻,離不棄的身體猛地感覺到一陣尖銳的聲音。
他急忙掉頭看去,神色凝然,表情莊重。
劍已經敲擊在眼前,一個毒釘悄然無聲被打落,剩下離不棄一個人,在這裏呆滯地瞧著眼前。
這是怎麽了?
“啊……”
內心的恐懼,讓離不棄忍不住喘了口氣。
這是虛妄的瞬間,這也是讓他差點死去的瞬間!
“有刺客。”
在如此之廣袤的大地上,居然有刺客?他們是不是在這兒搞事情的虎狼。
頓時,他的心中掠過無數思想。
猛地,離不棄的身體一顫,自己恍如沉入了什麽東西之中!
“嗯?”
眼前的巨大眼睛,在頃刻之間就已消失,看不見了。
眼前也都是幽深的黑暗,讓他覺得壓抑的感覺,繼續出現。
頓時,自黑暗中睜開眼睛,離不棄的身體卻在這裏飄浮。
不過,這種顯而易見的失重感,讓他聯想起夢境。
“別裝了,是夢吧。說,你喊我來幹什麽?是要深入了解嗎?”
他的身上,也有些發汗。
至少他沒有捕捉到夢線,他隻能操控一個人的夢境,以及自己的,但每根夢線隻能有一個暫時的主人。
一個夢內,隻有一根夢線。
不過,他迅速想到那日洛霓凰夢境的事情,想到那片死亡的夜色,這就是讓他疑惑不解的地方,也很有可能是眼前奇人布下的局。
“不是很想知道洛霓凰在哪裏嗎?”
一個悠然的聲音從黑暗中出現,讓離不棄頗為不安地調轉頭。
奇怪的是,他根本沒看到一個人。
“想。”
卻見離不棄的手指輕叩,發出聲音。
但是,他的眼,瞬間變得有些陰冷玄幻。
“加入我們,我就可以讓你看到她。”
“真的?”
“你走過來,我會牽住你的手。然後,隨我發個誓,你就可以屬於我們了。”
“你們屬於什麽宗派?可以告訴我嗎?”
作為一個可以操控夢境的人,此刻的離不棄,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焦躁的感覺。
他知道若這個人法力較強,就不會忘記他,那日闖入洛霓凰夢境的他。
他也該自己的身份,否則一個普通人如何入夢?
但現在,他還是要裝扮成一個惶恐不安、無主見的可憐蟲,嗯,最好發掘眼前聲音的弱點。
“必然了……牽我的手?我看這不太可能吧,莫非他得了健忘?”
最終,離不棄想了半天,卻恰巧符合一個躊躇不決的人。
“沒關係,我給你時間考慮,你不必那麽緊張……”
“我……我考慮好了。”
感知從指尖絲絲縷縷湧出,這次,不似之前,離不棄看不到它們的蹤跡。
他挑眉沒說什麽,但心中隱隱有了決定。
“小鬼,你近似於感知?”
“是的,這個人,可能沒有感知。”
小鬼的聲音讓離不棄的心略安定。
他搖晃著走了過去,裝作被黑氣嚇到。
“現在和我一起伸手……”
這是一個遍布黑色的地方,魍魎魑魅無處不在,鬼魅的聲音卻很少。
離不棄的眼前,時空似發生震蕩,他果敢猜測,自己可能真的有救。
真正的幕後黑手,必然掩藏在哪裏偷笑。
不過,他隻覺得心中空虛,別無選擇。
一隻虛幻的透明的手,猛然從眼前的空氣中降落。
下一刻,一陣無形的波動產生,離不棄的身體一躍,居然酣暢淋漓地爆發出感知的氣息!
他的手準確無誤地一捏,眼前的世界頓時變化一番模樣。
什麽黑暗,什麽漠然。
它們都匯聚成離不棄手上的一根絲線,千萬黑絲繚繞在它的身上。
這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發絲,看似纖細的身體,其實卻包含一根夢線的能力。
“什麽?”
離不棄的感知沒有平息,他的眼前,夢線猛地劇烈振動起來,就好似被人猛搖一番。
但是,離不棄早已張嘴,一連串念咒的聲音出現。
“我在這裏,他可能會被阻礙。沒有感知,操控夢境的時候,會遇到這種情況的……”
小鬼在這個夢境內看不清楚,是因為控製者根本沒有感知,無法呈現感知。
一個稀薄的魂魄是不會被看到的,雖然離不棄聽得見它的聲音,它真實存在,也徹底沒用。
不過現在,讓離不棄必須要考慮的事情,就是如何控製狂躁的夢線。
它已經沒有主人,所以現在徹底亂了--千萬流動的黑色將它控製,讓離不棄感覺到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冰冷。
可能是來自現實的冰冷,但他可以見好就收。
急忙吐出些許咒文,不論木卯還是柳雄,他們的聲音都已讓離不棄記得,很清楚,很明晰。
他好久沒執掌夢境,今日是他第一次挑戰其他的夢境操控者。
果然,可能因為這個人不是上一次設置死陣黑霧的存在,讓離不棄明白這一點的時刻,黑絲安靜了下來,他也趁熱打鐵,開始勾畫夢境。
不過關於夢境的控製……他僅僅懂個皮毛。
“離不棄離開了夢境。”
他憋了半日,也不知道對手是誰,急忙鬆開夢線,感覺到夢線身上,可以扭曲重塑夢境的力量,心中也讚歎欽佩。
不過,他已經說完了這句話。
“你!”
不知何時傳遞的雜亂聲音,讓離不棄含笑不語的傳送。
他的腦子變得虛幻,理智讓他發現自己這次真的奪取了此人的夢線,擺脫了他的威脅。
“這個人……還真的是一個菜鳥呢。”
他任睡眠的沉重掩蓋自己的思緒,眼皮變得如灌鉛一樣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