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過而不及
“嗯？”
“呼呼”的聲音不斷，離不棄的身體籠罩在一片黑暗內。
頓時，他驚恐地扭頭想看到些什麽，卻隻感覺到自己的頭，磕到了頭頂的東西。
“疼！”
刺痛傳來，他感覺自己很不真實。
自己的頭上還戴了一束草，而離不棄轉動眼珠，眼底冒出了一抹詫異。
他急忙緩緩躺回去，不敢說一句話。
棺蓋已經關上，他徹底沒有了活路。
而讓離不棄感覺到難受的，是這裏的空氣。
他被放在了一個棺材內，裏麵已經沒多少氧氣，他必須要出去！
這兒的氣氛壓抑，而離不棄一無所知。
總而言之，他是真的被當做了一個“祭品”！
一個他必須要佩服自己的祭品，一個被關在棺材裏的活人。
而他的內心，也迅速揉成一團。
“頭頂沒有多大壓力……嗯，等一等，我探查一下周圍的東西。”
他冷靜地察覺到自己的困境，這或許是在演戲，難道他已經成為了貢品？
這樣想想，也讓他不寒而栗！
隻可惜已是出不去了。
他的劍還在，他卻不擔心了。
感知放出，周圍一片漆黑，就像黑夜。
離不棄的心微微一動，這如水的黑夜裏，還真的產生了幾道氣息。
是有東西，在其中蟄伏的！
“我……”
他突然想起那些黑衣人，但是這裏，沒有他們的任何呼吸。
鬧鬼的氛圍產生，離不棄的內心，已經混亂。
“出去。”
他喪失了一定的理智，因為這棺材就像是不斷告罄他生命的避風港，雖然有用，但他不怕外麵那些傀異的黑色。
疑惑不解的同時，離不棄聽見了“噠噠噠”的聲音。
是他的佩劍。
它淩空飛起，身上夾雜著細微的天地之氣。
緊接著，生生抬起了棺蓋，它認真地將它撐開，懸停不動，等著離不棄。
“陰氣！”
倏忽，離不棄沒忘記閉眼，他卻發現，一股濃烈的陰氣，已經湧入自己的鼻翼！
“咳咳”幾聲，離不棄捂住嘴，直接咳了起來。
嗆人的黑煙鑽入自己的口鼻，他急忙抬手擋住。
但還是被嗆出淚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毒氣吧？
他急忙環顧四周，坐起身來。
棺蓋被扔在地上，“啪”地一聲，已經被打碎。
無數碎屑朝著離不棄的頭上飄。
“這是哪裏？”
是不是他已經死了，這兒是冥界！
但是，為什麽是如此恐怖、壓抑。
陰森森的世界，讓離不棄的心也被觸動。
這兒有無數黑氣，它們彼此之間碰撞著，交雜著，都是黑色，或是透明的顏色。
但是這樣的畫麵，已經很少見了。
離不棄如歎息一樣，自己輕輕籲著氣，發出輕微的聲音，但是，也依舊清晰無比。
“好嚇人。”
就像是頭頂是穹頂……他還以為自己這是在做夢。
“把我當做祭品，是好玩，還是其他？”
離不棄已經無助，但他覺得，自己這次，隻能說是凶多吉少了。
“嗖嗖嗖——”
頓時，他聽見了一些風聲，細微，但也可怕。
自己的身體似乎被感染，魂魄也被影響。
緊接著，他就可以聽得見一些鬼魂狂野的呼吸聲，還有嘶吼的聲音。
千萬聲音出現，他一個人也沒看見。
如此，更顯恐怖之感。
“讓我想想……”
苦惱地抓住頭發，他的劍也沒用。
脫離缺氧之後，離不棄再度陷入困惑之中。
他的眼前，到處黑色，沒有白光。
“桀桀……是好吃的血肉啊。”
“對啊，他的魂魄，那麽鮮活，必然很好吃吧？”
“那就好了，我餓了。”
“它們居然討論要吃我……”
離不棄的心頓時顫抖起來。
他顫著手，一點點握住了劍。
隻有它，在他周身遍及黑色的時刻，能夠給予自己一些溫暖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
他的眼前，赫然是一個湖泊。
湖泊如水明淨，其中暗流湧動，離不棄也不敢走上去。
但是，他有佩劍。
鬼魂的聲音很可怕，一點點充斥了離不棄的腦子。
“啊哈哈……別攔著我！”
“你個小兔崽子，給我停下！”
突然間，離不棄的懷中一抖，一個東西，猛然間紮入了他的懷抱。
“嗯？”
他下意識地直接抱著這個迷迷糊糊東西，神色納悶。
緊接著，劍氣騰飛，他則是輕而易舉地進入天空中。
這兒不同於之前的那個世界，其中湧動窒息的黑氣，刺耳的詛咒，層出疊見的歎息……就像是一方人間煉獄。
所以，離不棄更是不敢怠慢，自己的心跳得像是陀螺。
“嗯……謝謝你。”
“啊！”
突然間，他想到了自己懷抱裏的東西，輕飄飄好似魂魄的一個奇妙物種。
“是你？”
他反應過來後，大驚失色道。
“好心人，把我帶走唄，我知道這裏的入口。”
一個細微的聲音出現，而離不棄頓時“嗯嗯”了一聲。
“你是誰？”
他邊操控劍飛馳，想著剛剛那些追殺的聲音……頓時，心底多出了一些觸動。
“我啊，我是一個死魂--”
離不棄潛心聽著，連劍也不顧了。
“那個，我先閉嘴，你快點跑！”
頓時，離不棄的心悵然若失，自己則是將它包在懷裏，嚴嚴實實。
它是個魂魄，可以叫它小鬼。
但是，因為光線黯淡，離不棄不知道它的容顏，隻不過它的聲音，像是一個孩童的，稚氣未脫，清脆地在耳畔產生。
“它們聽不到你的聲音？”
“不。”
離不棄頓時會意，他加快腳步。
“誰？它呢？”
“那個傻子？”
“我要把它吃了！”
“是你……”
離不棄的聲音朦朧出現，他抱著魂魄一路亂跑。
這裏不是森林，而是摻雜很多亡靈的國度。
“是那個人！”
“他？他這是作死？”
“把他拖倒！”
“它們在針對我？感知，起步。”
陰魂都是一個個未了的執念，還是魂魄化作，但是可以永存在這裏，不去六道輪回？
離不棄總結出了幾個道理，但是，他還是很懵懵懂懂，什麽也不明白。
畢竟他居然誤打誤撞，抱著一個魂魄……
四麵八方圍來無數的魂魄，離不棄如陷泥沼，但還是無法掙脫。
“你們……”
無奈之下，他卻隱隱感覺到不祥。
“交出你手上的魂魄！”
“它可是一個罪人--”
“對，你這樣做，就是故意的，包庇其他魂魄！”
“你們……”
離不棄被困住的時刻，他的懷抱裏，那個魂魄靜悄悄地一動不動，和它們保持了僵持不下的狀態。
但是，這樣的對峙，無疑是很可怕的。
離不棄的身上，壓力很重。
他的頭頂，倔強的草葉依舊，這讓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揮霍時間了。
“小鬼，你在嗎？告訴我，你是不是可以穿牆？”
“是的。”
“那麽，你到我的丹田吧。”
離不棄坦然說著。
到他的丹田吧。
“嗯？”
頓時，這個懵懵懂懂的魂魄，發出了一個聲音。
“我想……他們不會再糾纏我們了。為我指路，在我身體內。”
離不棄含笑自己說著，但心中還是沒底。
他不知道魂魄會不會直接將他的身體洞穿，就像是他隨身攜帶了一把刀！
但是，即使是一把刀，他也可以活下去，強撐著不死不滅。
“前麵。”
而離不棄也感覺到自己的丹田一陣輕顫，緊接著，其中若有若無的虛空，已經被小鬼的魂魄占據。
“我，我進去了！”
他的話，隻有離不棄可以聽得到吧。
但是，他已經“嗯”了一聲，聲音中，蘊含了一些感情。
不同尋常的感覺出現，雖然陰冷，但也自然，雖然別扭，但有用處。
“真奇怪呢。”
他和自己，難道已經共存？
出去之後，也會這樣嗎？——
“柳雄……”
抬手畫了一個傳送陣，慕容雲隱自然歎道。
緊接著，他將昏迷不醒的柳雄放了進去。
白色騰出，他直接將白色長劍拿起，衣袂飄飄，緊接著輕輕鬆鬆地離開了這裏。
“難道是那邊？”
他朝著西方，麵色清冷，但已經產生了遺憾與憎惡的感覺。
“不可能。這是做賊心虛的人。”
他的樣子變得極其自然，緊接著，已經輕飄飄地衝著離不棄那裏而去。
他要去尋覓一座山！
——
“為什麽……我們走了幾天，還是沒有發現啊？”
“唔，你記得那一次，我們……我們發現的鴆草嗎？”
“忘記了。”
“我也不記得了，但是，那裏好像是還遠著呢，我不知道了……”
“為什麽。”
武悅長歎一聲，但卻發現，洛霓凰抱臂冷笑著。
她的樣子，就像是諷刺了自己。
“怎麽？”
“你看，”高傲地抬起頭，洛霓凰的神色冷淡，“你眼前。”
她的樣子就像是在搞笑，但其中卻更有認真之色。
“什麽？”
頓時，她的神情產生了刹那間的解脫。
“嗯？”
武悅詫異地想問，但是洛霓凰的神色，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我想，你應該是知道了什麽。他來了，是不是？”
“他……”
頓時，武悅的神色變得有些恍惚。
“雲隱……”
恍如夢囈的聲音，就像是一場夢。
“是我。”
微風吹過，武悅不尷不尬地站在這裏，眼前就是洛霓凰，還有慕容雲隱。
他下意識地輕輕呼喚了一聲。
“離不棄呢？”
慕容雲隱本已知道了什麽，但是他現在的麵部表情，也多出了一抹提防。
“我……我們……”
“真是！”
武悅聽見了耳畔隊員的聲音，自己沒有被影響。
轉頭一看，他們神色恍惚，而慕容雲隱則是單手拿著劍，悠然地望著他們。
“他們的事，我隻不過是要確認一下離不棄。”
他含糊其辭地解釋，而洛霓凰也低下頭。
隊員一個個傻傻地對準了慕容雲隱，他的眼底，可以裝得下一片夜空，或許是更多的存在。
“告訴我，離不棄怎麽了。！
慕容雲隱的雙眼，如閃爍的星子，璀璨奪目。
他輕聲說著，語氣無波無瀾，格外冷清。
“我知道——”
隊員個個如被直接催眠了，表情戰栗，但也拘謹。
“怎麽？這樣就可以溝通嗎？”
武悅和洛霓凰看呆了過去。
“沒事了。”
慕容雲隱突然移轉視線，麵部表情頗為爽朗。
“真的？”
“你們，給我先回去，此地不宜久留。我是慕容雲隱，你們也知道，所以，我馬上為你們弄個傳送陣。沒有其他成果了吧？”
“離不棄的的事……”
武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對慕容雲隱也是頗為尊敬的。
慕容雲隱略一點頭，有些無話可說。
“要不，我來畫。”
“不用。”
慕容雲隱轉身就走，他的白色長劍，在天空中停下。
緊接著，它就直接“唰唰唰”三聲，在武悅和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刻，直接破空而來，將自己新鮮出爐的筆跡，直接寫在地上。
行雲流水，爆發奔騰。
緊接著，一個嶄新的傳送陣，已經出現在眾人眼前。
閃爍輝映的彩光，顯得格外清晰的一筆一劃，很難想象，是一把劍的著作！
“雲隱大人--”
武悅站在原地，發現傳送陣身上湧動起的爆滿天地之氣，也覺得豔羨。
“不用加持了，快點走，時限五分鍾。”
“嗯？”
傳送陣難道有定時開啟的功能？
為什麽心中好生難堪呢。
“知道了。”
武悅畢恭畢敬地回答了一句，而慕容雲隱負劍的身影，已再不見。
——
深吸一口氣，感知漩渦如水一樣吹襲，緊接著，刮遍了整個大地。
樹林中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為人知的一個個犄角旮旯，也產生了吹落樹葉的颯颯響聲。
這是由感知產生的氣旋，也是由死亡之息組成的探測。
緊接著，他的感知席卷了一片片樹林。
“這是？”
慕容雲隱緩緩閉起眼睛，感知給他呈現出的世界中，在這裏，空間裂縫最裏邊的地方，最西方，赫然是一座山！
這是一座陰山，感知折射測繪的圖案就是如此，陰氣盤繞，其中的生命，也寥寥無幾。
離不棄死活未知。
讓他絕望的是，他不見了，地毯式的搜索也是全然無用。
但是——
殊不知背後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