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墮落
“沒關係，我不會死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事……”
卑微和絕望頃刻衍生。
這是生與死的交錯，殊浩川看到無數幻影，不過還是有些風中淩亂。
“我怎麽了？”
他身後還有一條龍，怎麽他們還不顧及自己？
下一刻，殊浩川的身體失重，又一次掉到地上去。
“咳，咳，你們這些人是幹嘛？”
他摔在地上，腦子裏一片空白，就像被摔傻了。
“皇帝，沒事吧，你剛才怎麽了？居然被化成了一條龍了？”
“原來如此……葉安歌！”
“快點打呀，他們是我的敵人，你這人是不是又要回去？”
“噢，我說想回去，我想問一下，我到底怎麽了，我不知道我在幹什麽……”
他被人拉起之後，又被塞上一把武器。
抬頭一看，居然是自己的佩劍。
殊浩川為此感到一陣溫暖，淺淺一笑。
他又覺得自己多了些信心，急忙朝眼前看去，果然發現了葉安歌。
“這是哪個……葉安歌，我要了……”
他神色恍惚，表情尷尬，不過口中還在吐這些字，雖然有些撒嬌的滋味，但是他心裏的印象，卻依舊無法動搖。
至少，葉安歌還有一口氣。
佛爭一炷香，他想要葉安歌的屍體……
不過，自己的腦子想法不太對頭啊，他說的話都不太準確。
這人是死還是沒有死，他還不清楚。
——
“林染，你看，這是葉安歌。”
“林夕……他怎麽了？那個帝國太子是不是成為皇帝了，而且還反叛……”
“噓，我們看看離不棄。”
林染善解人意點點頭，知道她該怎麽做了。
不過，她也清楚自己是因為什麽才到這裏來的。
她本是一個侍奉皇帝的人，不過今日可以做些傷口處理，拯救人的生命。
今日，她也和杜英嵐一起來助陣了。
葉安歌和上官曜日達成契約，將整個國家都聯合在一起。
所以現在，他們也算是在幫助整個世界吧。
黑衣人們，都是未來的人，所以他們想記得整個世界是不受人支持的。
至少林染明白，他們是救死扶傷的，而不是亂殺人的。
眼前的離不棄，早已擺開陣仗。
他的手攤開，表情一片肅穆而莊重，就像在對準自己，並且承諾要守護整個世界的和平。
他已經在幾日前到達這裏，不過給他們留下了一封信。
整個世界在幾年之內都發生變化，並包括幾個大捷和今日的戰鬥。
這一次，他們也是第一次參加。
不過看得出來，眼前的葉安歌，還是與那叛徒的皇帝吵成一團。
他們似乎水火不容，表情激烈而且互不相讓，反唇相譏的次數也很多，最後生出一個屏障，那些黑衣人都被擋在外麵。
而這裏的隊伍，還有人們，也被陣法的力量束縛在這裏。
“杜英嵐，求求你了，我想去幫助葉安歌……”
葉安歌可是一個沙場女將，他的作戰經曆應該很多，經驗豐富。
“不要緊張，她應該不會有事吧……不過，離不棄已經離開了？”
林染睜開眼，一直望著葉安歌。
她的心中糾結無數，與杜英嵐一樣，都在關於整個時局的發展。
眼前那個披著黑紗的黑衣人，卻有些好整以暇。
“到底發生了什麽……不，杜英嵐，你看，他們在幹什麽！”
林染的雙手一陣揮舞。
“她……”
杜英嵐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
他可以看到，剛剛還好端端的葉安歌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她和該死的殊浩川吵了半天，最後，這已經成為皇帝的少年，將佩劍毫不猶豫地拔出，也狠狠地撞向了少女的身體！
他似乎已經失控，眼中滿是血紅。
佩劍的聲音凜冽，可能真的要殺死葉安歌。
“清醒一點啊！”
可惜，他的聲音也沒有用處，眼前佩劍並沒有停止動作，而是大力朝前。
葉安歌的後背被鮮血浸透，一塌糊塗。
而且，她冒血的地方是左胸，應該已經刺中了心髒。
血液氣勢如虹，從她身上不斷流下。
葉安歌看上去很痛苦，就像在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她的呼吸急促，臉色也瞬間蒼白如紙。
想說些什麽，最後如鯁在喉，還是無力發出。
如此畫麵，看著看著，讓人驚呆。
“林染，別來，我去幫助他！”
火急火燎之下，杜英嵐聽見林染拋下一句話。
她就這樣，朝眼前奮不顧身跑了過去。
再猶豫下去，就來不及了！
與此同時，死亡的氣息無處不在。
眼前屏障被轟開。
一些人魚貫而入，不過這些勇士們卻還在撐著。
林染親眼看到，許多來自自己國家的戰士，也逐漸掙脫了控製。
瘋狂到幾乎是去控製。
他們直接打成一團，看上去瘋狂而暴躁。
少女倒下的時候，都已經早已跑了出去。
林染帶著滿腔熱血，就像要將人直接弄死一般。
“不要怕我，我不會做什麽魯莽之事！”
話音剛落，她便看到自己一生最喜歡的師父離不棄已經被人拖走。
他沉醉不知歸路的樣子，口中喃喃細語，無人識別他的意思。
不過聽上去，卻像在祈禱些什麽。
“師父！”
為什麽！
不知何時，離不棄已如此之老。
他因為反噬的緣故變得一片虛弱，身上幾乎沒什麽力量，天地之氣也幾乎消失。
他在衰老，也在蛻變成一個死人。
這樣的畫麵，讓林染的心都要碎了。
“你教過我如何配藥……你很厲害的，但是你，你怎麽都不告訴他們呢，你知道不知道……”
兵無常勝。
但這次，師父可能會死，葉安歌已經倒下，而杜英嵐也在竭盡全力地衝破人牆。
他們都是自己的榜樣……而相比之下，自己更是喪失了戰鬥力！
前路一片茫茫，林染不知所措。
不過葉安歌的身後，罪孽深重的殊浩川卻突然升起。
空中多出一條金龍，身上龍須、鱗片無不具備。
殊浩川在空中飄了一下，接著落地。
他的身上那雙翅膀，也瞬間收攏。
不過剛才，他的確似人似龍。
可怕，如此戰爭，真的很可怕呀。
他的身上也有墮落蓮花綻開，真像龍氣在充分釋放。
不過，殊浩川的力量……也太難以置信了些。
他也是天子，血脈當然純淨。
不過一點，與這個剛才差點召喚出真龍的人來說，還是有些差距吧。
不過兩方之間的對峙，沒有讓上官曜日被感染到。
他還是揮著一把劍去抗擊，冷靜如初，而且呼吸輕微。
他似乎無法解決這些事情，揮動身體的時候，有些無力和難受。
眼前的隊伍，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都已轉變朝向，就像對準了敵人一樣，對準他們之前的戰友。
同室操戈。
有些人無法相信，在與他們隨隨便便接觸了幾招後，就被砍死。
如今看來，這一切真是誇張。
“別管了……”
林染一陣緊張，抓住了眼前人的袖子，想把他拉走。
杜英嵐雖然還在原地站著，像被人嚇了一跳。
他的表情僵硬，而頭偏向旁邊。
“這不對吧？”
“葉安歌，我來看你--馬上就來……”
他就是這樣子說的，不過人們還在瘋狂地抗擊對麵的人物，不敢殺同胞們，隻是趕上那些身披黑衣的始作俑者們。
他們都很厲害，將感染的區域範圍擴大，並很快消失。
或許是因為它的消失，場麵微微受到了些許遏製，不過還是有許多人已慘遭殺手，表情痛苦地倒在血泊裏，不相信這一切。
“別看了……”
但真的很殘酷。
眼前大片沙漠，就像一座熔煉爐，將人填入進去之後，他們很快就會被融化。
所以如今，林染狠狠心，和杜英嵐一同離開了此處。
他們都心急如焚，想逃脫這片是非之地。
——
離開雙喜那邊之後，離不棄不敢怠慢，卻感覺困意襲來。
不經意間，他睡了過去。
他抱著滿腔熱血，卻隻能暫時歇息，自然不會睡太久。
不過想著今日，夜裏會發生血月的時間，離不棄隻能耐住性子，在房裏呆了一天。
“離不棄，我們去挑選任務了，挑個小的，你今日不用參加，我想你一定要休息一下。”
他在施琰打開的臥室內找到這封信，很快就讀取完畢。
沒看到人，不過，離不棄有些感動。
“其實你們……對我挺好的。”
離不棄也希望這樣了。
可能，他會因此而回到妖界，因為血月嘛。
不過，這還是個期盼。
他讀了幾遍信，最後則回到自己的臥室，直接睡下了。
感覺自己的心中就像被暖意包裹住，也不再冷了。
“血月……”
不過，他沒有夢到什麽。
在夢中周遊世界，離不棄很快便醒來了，不過此時已到傍晚。
他走到廚房，發現了一包完好無損的幹麵條。
“哈……”
他將麵條下了之後，自己隨便吃了幾口，是沒有什麽食欲。
因為他每次閉眼的時候，都感覺那些兒童在對自己笑。
或許是陰笑，或許是嘲笑，或者……是那種絕望到悲痛之後的笑。
他囫圇吞棗，最後出了門。
在林中飛快穿梭，離不棄儼如想著趕緊去取長補短，並迅速到達那天的血池旁邊。
他也不知道，幾個兒童失蹤，居然會如此結局。
堪稱慘劇的事實，已經在眼前上演。
甚至在夢中，也得到了證實。
離不棄輕車熟路，跟隨夢境的指引到達了一處小溪旁邊，很快便聽到耳畔的陰森聲音，應該也沒什麽好事。
在跨過一道小溪，離不棄便看到了一處坍塌的山壁。
施琰他們還沒有回來，所以離不棄可以放心大膽。
眼前小溪淙淙，裏麵卻有些血水沒有被稀釋掉。
或許是因為山上的血池內，血液人滿為患。
這感覺真是奇怪，因為離不棄都沒有看過那麽多心血。
那日，他是在全黑的環境裏感覺的。
不過那個時候，離不棄感覺鮮血無比粘稠，就像有毒一般，將自己的身體都覆蓋了。
“奇怪。”
不過今日……
夜深人靜，應該已經沒什麽人在林子內。
自己和施琰他們，肯定也走岔了。
很快，離不棄便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摩擦聲，就像有人在夜裏起舞，或者是在磨牙。
“據說血月會在一天之內出現，不過時間……卻沒有人知道……”
離不棄念叨了一句，很快便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月亮。
這月亮看上去格外大，不過沒有變色啊。
雖然看上去還正常，但葉安歌感覺到了一些信息。
那些人們，就在這裏蟄伏著。
他們，可以念咒複活一個人，這是一個邪方。
不過他們也可以借助月亮的能力，在這種場合之下祈禱。
將耳朵貼在山上，離不棄細細聽著，若有若無，可以聽到一些聲音。
“什麽時候開始？”
離不棄精神一振。
有聲音！
“血月還沒有出現，請你們稍安勿躁，不要擔心，沒有時間。”
“嗯？還沒到，難道是要考驗我？”
離不棄的氣息已經收斂幹淨，所以不用怕被人發現。
很快，他就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
這些聲音，有的如同人的呼吸，有的像人的咆哮。
總而言之，七情六欲，就在其中。
這些聲音，是從山上傳出來的。
或許是現實中黑衣人產生的反應，不過卻像是迷霧一樣，在心中揮之不去。
離不棄臉上，也多了一些汗水，他哼了一聲，按著自己的心髒，感覺沒有什麽太怕的。
這些聲音卻沒有為此而停止，反而越發加大，讓人害怕。
不過很快，他就聽到了一些人的聲音。
“開始了。”
一看時間，果然是晚上午夜整。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而頭上的月亮也到了。
他們的頭頂，月亮就像一個圓盤在旋轉。
它的身上，還有些優美的紋路。
離不棄打定主意，要去摧毀他們的計劃。
不管是什麽邪神，都不該存留於世。
至少他們已經死了，現在要召喚回來，豈不是逆轉了天地的法則？
他們的語言和自己完全不一樣，不過離不棄沒有在意，反正也是一些奇怪宗教的語言而已。
“小鬼？”
“我感覺，他們是在召喚血月，而不是等他自己出現。”
這一點，在他昨天看到那本書上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