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這不怪你
交通發達地區,夫君根本不用看管自己。
禦劍飛行,他可是隨叫隨到呢。
——
“葉安歌,別練功了,一起睡吧。”
“好……我好累。”
不假思索發出抱怨的葉安歌,在榻上倒頭就睡,沒管到離不棄。
現在,還沒到黑夜。
離不棄在旁邊端詳少女的睡姿,帶著溫暖的笑,終於閃出了門。
他還不忘留下了一張字條,是為讓她不因為自己突然消失而感到悲哀。
“小家夥,我當然會回來的。”
他帶上了棋盤,帶上了麵具,還沒忘帶上佩劍和神鳥。
這幾樣法器,都有自己的一段曆史。
加起來不輕不重,而離不棄就是這樣輕裝上陣了。
日光如水,黃昏籠罩而下,他的身體融入暮色之中,就再也看不到了,就如一滴水滲入海洋裏。
不過多時,離不棄就穿過帝都,故意挑小路走,沒有再去看太子之類的人,直達大漠邊緣。
此時大漠還真好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帶著蒼茫的氣息,吹著幹旱的野風,離不棄懶洋洋地開始挑撥棋盤。
“告訴我呀,我的目標在哪裏?”
他停在一塊大石之後,伸出手,撈起一手都是黃沙,任沙粒在指尖輕輕溜走。
棋盤之上,那些旗子有時出現,但是不是拚成數字,而是成了一個個小型的指南針。
上麵一條紅線,都是紅棋子。
它們筆直地指向西方,而離不棄又像落入了什麽幻境。
一個全身綠光不斷的瓶狀物飛到天空中,往下瘋狂噴射詭異波動。
大漠中的沙粒被震動得起伏跌宕,聲音無數,臨海之中,樹葉撲簌回響,振動時落地成堆。
在這一片戰亂的混亂之中,離不棄看到一個女子,身穿白衣,在死亡旁邊四處觀望。
她口中還在喊些什麽話,不過自己已不知道什麽了。
“難道是西方?”
這人身世顯赫,眉眼如畫。
她的五官格外清晰,是自己不認識的貴人。
“肯定不是個好人。”
離不棄從懷中拿出一枚丹藥,隨手咬了,吞入口中。
他還抓了一把符籙。
有了符籙,離不棄的心中,也有了些許支撐。
因為它們,可以在戰場上起到偷襲的作用,甚至可以扭轉戰局。
這些,是葉安歌流仙派裏麵“私藏”的符籙,離不棄一張也沒用。
現在,它們已經被公諸於眾,離不棄索性將它們拿來當武器用。
“快點,主人,往西處走,我感覺地麵有些震動,或許是我的錯覺吧……”
不過可能也是真的,棋盤說的,都正確。
“玉珠離你這裏也不遠。”
心中頓時緊張,腎上腺素加速分泌,讓離不棄被刺激到了。
“好的,那我努力一些。”
下一刻,他禦劍飛行,毫不猶豫就朝那沙漠西邊奔騰而去。
他還記得之前,自己經曆了一場沙塵暴的洗禮,還有野獸的襲擊。
現在,他實力強大,也不會在沙漠中迷失方向,自然心安。
眼前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沙漠的風吹打地麵,粗獷磨練著草根。
沿途中,他看到無數被風沙掩埋的城市,那些殘缺不全、被打成篩子的房屋,都是曆史的見證。
——
“還有一個時辰開啟。”
又一次低頭望了眼自己的手表,祁梓城的腦子裏,出現了些許陰魂不散的聲音。
他有些煩躁,因為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這人很奇怪,就像蟄伏在他大腦皮層深處,隨時都會被喚醒。
他就像無形的壓製,也是自己必須要麵對的事實。
聽著聲音,莫名煩躁,祁梓城差點想打自己一拳。
“該死的,為什麽不能讓我好好麵對將來的獻祭?”
“對了,那未來之言條……隻能最後拿出來,是不是?”
這兒就是萬魂塚。
它的深處無人可知,蘊含著整個世界都不曾擁有的奧秘。
連祁梓城也不曾知道這些。
他的心髒逐漸跳到嗓子眼,就像被堵塞,情緒還沒有盡情釋放出來。
“不要瞎跑,你們也知道這裏危險。要是有什麽時間亂流,就會讓我們徹底分離。嗯,夜深人靜了,不要太急。”
這裏是大漠中最隱匿的地方,也是要通過特殊途徑,才能進入的奇葩地點。
雖然隱蔽,但這裏麵的安危卻不能確定。
無數魂魄,都葬在這裏。
芳草連天,白日裏還是一片祥和景象,但夜裏卻像一個恐怖的鬼城。
雖然可怕,但又並不必死。
祁梓城也不願探秘到最深處,他隻在外部穿梭而已。
“你們先打著修煉,不用太急。”
祭祀即將開始,他的手表上,指針也在不斷穿梭。
它看起來與一般表差不多。
其實,它裝了整個世界最重要的東西……
——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你看我,是不是比之前更好看了?”
“嗯。”
沙漠之中,果然一片美好盛景。
馬車顛簸,一路到達大漠的邊界。
“那個,你要不要出去?”
“當然要出境了。”
白梔一笑,緊接著踏過了分界線。
她可以看到,自己身後是平頂的建築,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茫茫沙海。
在這裏,定位一個人是何其難。
她也是第一次到達此地,甚至記不得之前自己是否在這裏玩過。
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握著瓶子,臉上帶著認真的表情。
“你跟我走。這裏,你沒有來過吧?”
“嗯。”
沒想到,瓶子與自己親密無間,居然可以讀取她的記憶。
心中一陣驚喜,白梔頷首,表情中帶了些迫不及待。
“那你要帶我去哪裏?”
“帶你去一個……你從來都不知道的地方。”
下一刻,她有些茫然,抬頭望去時,卻發現綠色在眼前一閃而過。
小瓶早已飛起,身上鼓起力量。
它牽引自己朝前趕路。
眼前風沙似雨,瓶子卻很給力。
一路上,它不停釋放力量,與之抗衡。
讓白梔不知不覺,已被瓶子帶著到達了大漠腹地。
眼前風景飛速掠過,她的腦子,如今不太清晰。
總感覺生命在身上悄然無聲流逝。
她沒法挽回,隻能靠腦子支撐前進。
“你們知道她到哪裏去了嗎?”
“她過了邊境線,我們再也找不到了……皇上,要是你想找的話,我們也可以為你提供一個大致的方向。喏,她是從那裏跑走的。”
“那邊……她豈不是要深入大漠湖地?”
“我不知道,但皇後她一意孤行,我們隻能由她去了,否則……”
“混賬!你們都是混賬!”
心中的怒氣無法壓抑。
眼前是兩個跪倒在地的小事,驚恐地望著皇帝,彼此沒有任何交流。
誰知道。
在幾個小時之後,在皇後走入沙漠很久後,上官晝明居然也到來,一臉都是冰霜。
他來這裏的理由也很簡單,就是為了找回自己的妻子。
龍威掃射大地,他們瑟瑟發抖,無法說話。
“朕倒也不怪你們。”
下一刻,身上無形壓製被撤掉。
他們表情尷尬,各自滾開。
“皇帝……請您進去,去找一找吧,或者我們也陪你去?”
“滾吧,國不要了?”
夜裏可能會有些在沙漠裏潛伏的盜賊小偷小摸進入國界。
他們是守護國家邊界線的人,怎麽可能擅自離崗?
他一個人去就夠了,自己和白梔也有心理上的呼應。
身上汗滴落下,他已很慌張。
“太子……他也沒說什麽。白梔最近修煉很努力,最後居然莫名消失,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沒有告訴我?”
如真的有所隱瞞,他也不知。
雖然心中很痛,但他將那幾個人踹回崗位之後,就與之前白梔走到同一條路上。
雙手合十,閉緊雙眼,他很快就感到,眼前一條人走過的路,綿延向著遠方伸展。
這條路上,曾經有無數人的呼吸。
所以他可以斷定,白梔也曾經走過這條路,而且千真萬確。
夜已深,沒有聲音,四周隻剩下沙粒波動,就像海浪在翻滾起伏。
他有感而發。
站在這一片茫茫的沙地中,上官晝明隻感覺,自己整個人是如此渺小,連天上一顆流星都可以幹掉自己。
不遠處,他隱約看到了些什麽。
“嘩——”
那是一處波動著的死亡焰火!
緋紅的火焰,在眼前不住跳動著,就像感染了什麽邪氣。
他望著,卻不知這“煙火”是幹嘛的。
這可是初春,這煙火緋紅,也不像花朵。
白梔走得古怪,也不像臨時出遊。
兜兜轉轉,她隻是對準一個目標前進,根本沒有拐彎的嫌疑。
眼前有一條路走到盡頭。
而盡頭處,就是那緋紅色煙花爆炸起來的地方!
“有邪氣。”
今日,天空中彌漫著不明的波動。
上官晝明咬牙,準備好之後的襲擊。
他將佩劍無聲無息抽出,為了保護自己,緩慢呼吸,不敢在這裏發出任何聲音。
他好像依舊沒有變化,很快就在眼前朦朧的夜色裏,發現了一個站在緋紅色之內的女子。
她的眼沒有張開,頭頂之上有碧綠色呼之欲出。
因為失真,上官晝明甚至可以看到,白梔頭頂,正在冒出些許火花。
她的相貌,變得詭異而扭曲。
在這些或紅或白的煙火中,他可以看到未知的未來
奇怪,她這是噴火花了,難道也是因為旁邊的陣法?
他似乎看到了許多讓人匪夷所思的東西!
——
“這是……你帶我去哪裏?告訴我呀。”
無辜地睜著眼睛,在升高幾度的大漠裏,白梔覺得難受了些。
眼前一切,都像不再真實。
“我們不是要達成契約嗎?現在,天時地利人和,就開始吧。”
“契約?”
白梔想了想,似乎還真有此事。
她記得之前,自己曾和**瓶約定來著……
現在,她也得到許多好處,也即將和瓶子達成“盟約”。
這感覺,出乎意料之好。
“嗯,站在那裏。”
自己平時和它可以無障礙溝通,白梔自然知道它的意思。
這一路上,風景單調,皆是黃沙,沒什麽好看的。
不過一路直走到這裏時,她才發現地上居然多了一個緋紅色、且不失美感的陣法。
他們在大漠深處不為人知的地方蟄伏。
她認真往前望了一番,隨後跨了一步,直接到達陣法中央。
頓時,一種宛在水中的感覺包住了她。
對周圍的一切,她都無知無覺。
如此溫暖的感覺,讓她感覺自己就像在助紂為虐!
“你不會在害我吧?”
帶著些許笑意顫顫說著,白梔聲音中的猶豫消失不見。
“不可能的,你相信我,我很權威。”
它說得認真,就像真的如此。
白梔信以為真,點了點頭,繼續站在陣法中央,並將瓶子放在手上。
“我是要滴一滴血嗎?”
得到默許之後,她劃破指尖,一滴殷紅的鮮血,此刻突然出現。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血滴身上,帶著充沛的靈氣。
這靈氣,是她身上所獨有的。
“謝謝你的精血。”
下一刻,**瓶毫不猶豫,就將鮮血吞入口中。
白梔沒有管,卻隱隱感覺有些意外,但又覺得不太舒服。
這鮮血,果然剔透如紅寶石,裏麵盤繞著白茫茫的東西,其實是濃縮的天地之氣。
瓶子上方的一滴鮮血,直接掉入瓶口中,然後消失不見。
它的身上,氣息更為玄妙,就像可以以假亂真,成為花瓶。
不過,它可不是用來插花的,而是用來殺人的。
“說吧,我們還要幹什麽?”
“沒什麽了……你馬上按照我的要求,讀一段文字就可以了。”
隻是讀書而已,其他沒什麽重要吧?
她笑了笑,選擇了理解。
“嗯,你說我要讀什麽東西啊?
自己腳下,是一個緋紅色的陣法。
它身上,盤旋繚繞著一層淺淡的薄霧,就像終日不散的玄妙,緊密地抓住地麵。
白梔的腳若隱若現。
不過,她沒看見,腳下這陣法柘,還帶著一行血液顏色的文字,讓人琢磨不透。
“這到底是……”
鮮紅色的小字隱藏在白霧裏,看著不甚分明,就像隱約可見的海市蜃樓。
它們扭曲如蚯蚓,逐漸組合成文字,自己卻並不清楚其中真意。
不過,白梔將這些事都按部就班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