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莫名其妙
身上疊加光環無數，沸騰的天地之氣朝外不斷散射，它這是在自發散“熱”！
“老大……怎麽辦？這東西實在太大了，它還沒熟吧？好像……”
“你們退後，我有辦法。”
“老大，保重。”
眼前黑衣人麵紗翩飛，比起之前的他，更多出了神秘。
他微微頷首，身材頎長，如今看著，就如玉樹臨風，是一道別致的風景線。
“對了，那個少年，給我除了他。”
下一刻，他突然望向空氣中。
眼神如鷹隼咄咄逼人，直接朝一個方向奔騰而去。
“要死！”
就在此時，已不是他一人知曉。
眼前那些黑衣人，也無不回首望去。
就像齊刷刷感受到了什麽異變，時空之間發生扭曲，有些人身體變得失真。
“這是……”
祁梓城第一個回頭，望向玉珠。
它的身體，從圓形變成扁圓，就像要被壓力吸走，身體在蚌殼中不斷搖曳抖動。
大地顫抖，有些人已站不穩，哀嚎四起。
這蚌殼晶瑩似雪，顯然因為孕育玉珠的原因，它的身體幾乎透明，似乎由天地之氣凝結而成。
若加以利用，它可以成為最好的修煉之物。
“那個少年！快，快把他殺了，這實在是太致命了！”
隨著他的視線轉變，黑衣人的眼神就再也沒有變化。
不過，他們注視的是同樣一個人——
那個在地上靜心打坐、沒有受任何外力影響的少年。
他身上，沾染了草屑和血跡。
他腰杆挺直，毫無軟弱可言。
如奇跡的是，空間扭曲，從他的身上產生。
他無知無覺的樣子，讓黑衣人倒抽冷氣。
“完了！”
“趕緊去！”
聲音落下又抬起，他們的身影鬼魅，迅速朝旁邊散去，留下一個祁梓城，在中間鎮壓場麵。
他們手上都拿起兵器，就像要對離不棄施加壓力。
“那小子也挺厲害，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還要妨礙我們老大做事。”
——
“唔。”
自己的身體，和眼前如旭陽的玉珠已經產生了聯係，讓離不棄熱血沸騰。
他知道，自己之前曾經吸收過玉珠的殘骸。
那是過去一千年維持世界秩序的玉珠。
眼前的，是如今即將維持妖界的玉珠。
它的能力，遠超之前自己的預料。
他沒有入夢，因為玉珠應該不會做夢。
不過，用這樣的方法，離不棄還是在幾分鍾之後，感受到身上微弱的聯結之力。
他大喜過望，沒有再詢問小鬼的意見，而是直接在心中發起號令。
“玉珠玉珠，聽我的話，趕緊過來，有好吃的給你。”
它微微一顫，祁梓城的心就會產生驚濤駭浪。
朝離不棄身邊而來，他就知道這個少年肯定不是好東西。
玉珠生於蚌殼之中，源源不斷汲取它的養分。
而離不棄這樣做，其實想將玉珠催熟，讓它很快撞破玉珠境的屏障，到達現實世界去。
隻要這樣，他們就沒有任何機會去搶占玉珠。
不過在這裏，它還能保持這種狀態幾天？
玉珠身上的護體寶氣正在消失，它的身體被動朝一個方向挪移。
罪魁禍首昭然若揭，離不棄身上激蕩出力量，可以將玉珠吸引至此，且無人再敢去阻礙他。
“完了，我們無法突破進去！”
“老大！”
“快點祭出法器！來不及了，他就要奪取勝利果實了！”
一群黑衣人無法突破離不棄身上自發形成的屏障，隻能在旁邊站著，吼聲如雷，催促祁梓城快點搞定。
“哦，知道了。”
他們的聲音足以震撼天地，離不棄蹙眉，他似乎聽見了一個陰森的聲音。
它離自己如此之近，就像有人在他身旁對他陰笑。
“知道什麽？！”
不過，他已被玉珠賜予他的聯結屏障護住，暫時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下一刻，離不棄心有所感，抬頭睜眼，望著眼前那黑色纖細的影子，瞳孔微縮。
是他！
他與自己，似乎有無數次交手。
——
“哢噠。”
這熟悉的聲音，曾經相伴他度過無數難熬的時光。
有最後一秒的千鈞一發，有夜深人靜的孤獨寂寥，不過，他從未丟棄過它。
今日，它即將為自己，一戰成名。
“這是……”
眼前玉珠和自己很近，旁邊黑衣人四散而去，離不棄帶來的吸力，讓玉珠不再成長，瀕臨成熟的它開始從蚌殼上脫落。
“呲呲呲……”
這聲音無數，是地麵和蚌殼摩擦時發出的聲音。
玉珠越來越突出蚌殼，而這由天地之氣組成的“殼”相當於胎盤。
若讓玉珠徹底與蚌殼失去聯係，後果是無法想象的。
黑衣人他們，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但離不棄可不是。
“不！”
無數道白色的觸手，從蚌殼底部伸出，細長如手臂，整體也如手臂。
它們和玉珠為緊密一體，因為後者身體挪動而出現在空氣中。
玉珠沒法呼應離不棄的申求，那些觸手的柔韌性極強，難以掙斷。
它隻能在原地打轉，身上天地之氣交錯黯淡，開始攻擊這些觸手。
“嘣”地一聲，一根白色觸手在空中升華消失，而玉珠身上的光芒，也危險地顫抖幾下，就像減弱了三分！
不好！
這一切著實危險，而離不棄也發現了。
“怎麽？！”
這珠子是瘋了吧，寧可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觸手繁多，它想幹什麽！
他無法將這種奇妙的羈絆排出體外。
順其自然而下，在玉珠掙脫一根觸手的吸附時，離不棄的身上，一陣刺痛蔓延。
“啊！疼！”
這種疼痛，是從內部產生的，他的髒腑也如被擰在一起，成為一股繩。
這感覺撕心裂肺，得知玉珠為了這個，他差點沒吐血。
不過很快，他的身上又被注入一股力。
這些是觸手升華散出的天地之氣。
他和玉珠的關係，逐漸穩定起來。
玉珠身體搖了搖，很快又恢複了亮度。
離不棄沒聽見之後的幾聲“嘣”，因為他在黑衣人手上，目睹了一汪圓形的東西。
他看到的不是別的，而是表盤。
上麵有細細的指針在行走。
“嗯。”
真正的默契，是無聲無息的呼應。
祁梓城站在地上，感覺眼前玉珠的狀態很不穩定。
比起剛才，玉珠的力量波動更強。
它身上多出了無數的漩渦，像在泄憤，可以將自己卷進去那種。
白浪伴隨空氣震動出去，而離不棄動也不動，繼續打坐。
他看上去悠然，身體力量卻更為強大，可能受到玉珠的滋補。
“嗯？居然可以這樣做？”
他的修為，至少比之前強勁了一倍，更為變態了些。
恐怖與懷疑之下，祁梓城終於拿出自己的手表。
他閉上眼默念幾句，就在這時，那銀白的光輝已經透過他的手掌，直接照射到天上，離不棄也將其發現。
“他？”
銀白的表，身上時針分針和秒針，都是白色的，透著純銀的光。
不過，它很輕，身上十二等分線旁邊，是不同的花紋，可能是文字，屬於別的語言。
三根針無聲地移動著，是順時針。
它沒有問題，比其他表都精致一些，身上還有古裏古怪的氣息蒸騰，很配祁梓城骨子裏的陰鷙。
他的性子就是如此，將表放在手上，微微摩挲下，又吐出了幾個字。
都是咒文。
在念咒的同時，他的身上，有凜冬的威嚴產生。
震撼人心的同時，他將表輕輕朝空中一擲，就像要隨手拋棄這可遇而不可得的寶物。
“啪！”
這時，表的身體在空中膨脹了無數倍。
它的身體，隨之變得更加閃爍。
銀白色光滑如水滴，用手都抓不住一樣。
這塊表，真叫人覺得奪目。
它的身體迅速擴大，逐漸變得比鍋蓋還要大，簡直隻能在夢中出現。
身上三根針已經變粗變長許多，像劍可以砍人，帶著冷冽的顏色，沒什麽溫度。
離不棄後頸一涼，感覺一雙眼已對準自己。
他不知誰在窺探自己，轉念一想，應該也不是那塊飛快膨脹的表。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那三根針上，微微停頓。
“這就是了！”
祁梓城的身影，帶著居高臨下的恐怖壓抑，站在自己眼前不到十米處。
眼前還有玉珠白色的巨大身影。
它在白霧中左衝右突，若倒下來可以壓死自己，身上那些觸手卻沒有再被掙斷。
它很有可能無法脫離蚌殼。
時間流逝，若玉珠失敗了，那麽這一切就完了。
不過，這個離不棄不知姓名的男子，又一次撼動了離不棄的世界觀。
“哪有這麽瘋狂的人？！”
他開始念咒，思索未來，離不棄膽戰心驚，身上開始冒冷汗。
“祭天！”
黑衣男子頭戴麵紗，顯得神秘而高冷。
他對自己這個無名小卒，沒有絲毫憐憫。
念咒念到最後時期，他還裝胸有成竹的樣子，舉起雙手，揮舞在天空中。
“祭天？什麽意思？”
不過，按他這樣說，自己豈不是也要死。
不知不覺，旁邊的黑衣人，都不見了。
他們不知逃到了哪裏，這裏隻有他和神神秘秘的黑衣男子，以及玉珠蚌殼。
“嗯，玉珠境挺好玩的。”
念完咒之後，他背對著自己，突然吐出這樣的話。
離不棄沒有站起來，因為他被限製了。
他這樣說，肯定是針對自己……
他聽著一聲不吭，直到鍾表的聲音，“窸窸窣窣”地響起。
這一切，才徹底無法挽回。
——
“嗒，嗒。”
眼前的三根針，以不同的速度逆時針旋轉。
它們不按順時針行走，旁邊一切更顯朦朧，整個世界都會被打散，一切景物都已消失
這些無風自動的指針，向後飛速倒退。
畫麵閃耀而過，時間紊亂。
離不棄驚訝地對準自己，他的身上也被無數透明的東西疊加。
奇怪……他這是要扭轉時空規律，將自己也拉進來，穿越到過去嗎？
這兒的過去，玉珠的過去？
不過，那個黑衣人的所在之處，昭然若揭了。
旁邊一切都在變亮，無數個過去現在的畫麵疊在一起。
他控製手表，自己打坐其中。
他宛如一顆處於白亮狀態的黑色棋子，自己則和白色融為一體。
手表之上散著湮滅般的光芒，一圈圈朝之前時間中蕩去。
祁梓城的身上，致命的泯滅之氣更為濃重駭人。
他沒有受其影響，自己也一樣。
但玉珠……
“噗！”
宇宙顛倒，在玉珠和蚌殼運行軌跡都開始變化的時候，離不棄再也忍不住，感覺反噬的力量，已經影響到身上每一寸。
他禁不住刺激，吐了一口血出來，表情狼狽，血絲掛在臉上，身上也都是血。
旁邊黑衣人都沒了，就他一個觀眾……
兩個人的實力對比，昭然若揭啊。
“去！”
這塊手表幾乎成了黑洞，可以將玉珠這樣龐大的東西吸進去。
白色依舊，黑色擴散，好似一道道輻射彈出。
離不棄在旁邊看著，也為玉珠抓一把汗。
它又沒有自己的意識，肯定羊入虎口。
遺憾的是，他今生今世，都沒法再挽回它了。
黑色蔓延到玉珠身上，遮蓋了它的乳白。
離不棄緊閉雙眼，感覺體內的血液幾乎沸騰。
怨念正在不斷排出，他與玉珠的聯係，今日已減縮變成一絲微弱的牽絆。
它在求助，它的身體，最終會被這樣一件珍貴法器收入其中。
就像寄存在過去一樣，這是多麽神通的奇跡。
果然，玉珠的身體在接觸到黑色之後，就變得虛幻了，不再如之前那麽清晰。
它的邊緣模糊，就像被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
離不棄望著它，心中像滴著血，無比鬱悶。
“死了死了。”
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周圍一切都變白了。
遠處的山崗，甚至那些飄浮的流雲，都成了純白色的，幾乎看不到了。
整個空間都在縮小，可能有人已被扔出這裏。
他們會回到現實世界了，而自己也快了。
帶著些許惆悵抬頭，橫無際涯的天地之氣開始釋放。
它們進入白色中，徹底湮滅。
這裏的一切，都在不可能下產生。
玉珠境即將破滅，一千年後才會重新開啟。
或許，自己與這兒的一切永久無緣。
但葉安歌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