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來者猶可追
“洛霓凰，你要是不加入，那你身上的巫力，最後會反噬你的身體，讓你變成一個行屍走肉的魔鬼！我之所以不告訴你……”
“是因為你要利用我？把我扔掉之後，你知道我肯定會死，即使逃跑，也沒法活幾天？”
“我承認……在這種事情上，我對你還是存在私心的。”
“好呀，你這麽對我，那我該怎麽對你呢？”
“那麽……你還信任我嗎？”
“不可能。”
她之前差點喪命，被困在房子裏。
他們沒有把自己燒死就不錯了……
洛霓凰抬起頭，眉宇之間，波瀾不驚。
“不過，我可以考慮再寬恕你們一次。”
“好，真是太好了！”
“不過之後，別要求我做什麽太出格的事，我會揍死你的，我也會直接離開。”
洛霓凰的模樣，頗為堅決。
她已決定了一切，因為她受了無數打擊。
心中不再自然，她的表情也因為心中想法變得猙獰一片。
“好。洛霓凰，謝謝你的加入。幾日之後，我們做好儀式，就讓你出去。”
“到外界？”
“當然了。否則，你要去何處？”
“好。一言為定。”
洛霓凰垂下頭沒有說話，最後蔫蔫地走下石階。
這裏的一切，都充斥著撲麵而來的生活氣息。
農耕發展，水車運轉，有人邀著小扇納涼，一切都在成長。
“請跟我走吧。”
“雲天，你就不理我了嗎？”
“帝怒，你看看這是誰。”
“洛霓凰……是你？”
帝怒驚訝了一番之後，洛霓凰還是平靜的。
“嗯，我就是。”
她的話語中，都是自然和從容。
“啊，洛霓凰，是你？你的臉，我隻看過幾次，不過，現在更好看了一點嘛……”
“假的吧？”
“啊，甭提了，她已重新加入我們的陣營。所以，不用擔心。”
“嗯。”
順著眼前雲天的意思走，洛霓凰時不時回頭望去，隻感覺這裏，是自己可以愜意放鬆的地方。
到處都是綠色。
這裏的一切，因為巫力充斥，沒有那麽純粹。
“你是不是想獻祭這兒全部的人？”
“噓，我們，回房去說。“
“這麽神秘？”
“不，這是一件很重要……”
話音未落，她眼前出現一個樹屋。
青翠的樹葉，還有密密匝匝的枝幹。
這是一間較為好看而且高檔的樹屋，看得出來，人們用了很多心血去建造。
“這是給我的？”
“噓，別說話，這邊還有人呢，你想……”
“我知道了，你需要我，我要當念咒的，像上次一樣，讓我麵對那麽多血？”
“嗯……不過你想錯了，這次，我不是讓你當一個普通的法師念咒獻祭。”
“別賣關子了，告訴我。”
“你會是一個護法，引領他們念咒獻祭，相當於一個首領……嗯，你沒想錯，位置和我差不多的那種。”
“哦？我有什麽能力可以勝任護法一職？”
雲天不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嗎？
今日的他，居然這麽不靠譜，叫她擔任一個護法，是不是有意而為之？
她不確定。
“反正，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幾天之後，我開一場大會，然後你們等著我發號施令。這一切我還沒規劃好，都不用急哦。”
“叫我不急？我還等著回去呢。你要是違約，我可以隨時揍死你。”
“我知道。你千萬別說出去，否則，我會趕你走的。”
雲天很快退了出去，告訴洛霓凰，她可以隨便出去溜達，隻要不泄露機密即可。
洛霓凰表情輕鬆，躺在榻上拉滅了燈。
“晚安。”
在夜幕中，她的聲音格外神秘。
緩緩剝開衣物，將肩上那恐怖而顯得緋紅的烙印露出。
洛霓凰感覺若有若無的難受與刺痛稍好了些。
因為自己上次被葉安歌掠奪一根筋脈，導致她最後差點死了，還好，她撐了過去，並有了自己的意識，不再像之前那樣行屍走肉，隨時隨地待命。
她的烙印卻在那天之後經常疼痛，雖然輕微，但也是個問題。
她為之而焦慮，總感覺烙印礙眼，揮之不去。
自己的生命，都沒了力量。
“唉，它沒什麽明顯突起，為什麽還不消失？而且，它也不像是個胎記。”
誰見過如此複雜的胎記？
她歎息著，感覺死亡就在身上埋藏。
這兒的空氣很好。
夜深人靜時，她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微妙聲音。
這山穀並非一成不變，它也在自變化。
不過這變化微乎其微，不為人察覺。
如此美好的夜晚，洛霓凰感到身下有輕微顫抖的感覺。
這裏沒有月光，不知為何，但應該是巫力的遮蔽導致。
——
“葉安歌，你知道嘛，我做了個夢，夢裏有七根柱子……”
“啊？無償，這也不是壞事。這反而象征了混戰的局勢。”
“算了吧，我感覺不太好。”
“離不棄，有我，你會覺得很好的。”
此刻，離不棄微微抬頭，對準眼前暖陽。
他隻感覺眼前的陽光，都如一條條光線，朝著自己噴射而來，帶了些熱度。
將一切都沉在慵懶之中。
冥冥之中，他感到自己的心，被莫名的東西感染，被牽引著朝一個方向緩緩移去。
這感覺頗為奇怪，他感覺，這是冥冥之中的巧合。
“小鬼？怎麽了？”
在此時，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也為此輕輕震動起來。
他感覺怪異無比，總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卷入漩渦裏。
最終尋覓到一條路，它指明了世界的一切玄機。
“葉安歌，走，我們就走這條路，千萬不要改變。”
“嗯？”
“這是我的第六感。”
下一刻，離不棄抬起頭，帶著一抹自然。
他也不記得，自己之前和什麽達成契約。
這幾天，他一直沒有動用朱雀的力量為他效力。
不過之前，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曾經進入一片黑暗深邃中，然後吸納了一件東西。
不過這些記憶，都已模糊風化。
“聽我的。”
下一刻，他放出感知，隱隱覺得眼前似乎有一處綠洲，蘊含著強大的水能。
以它的力量，可以推動整個世界前進。
難道……真的是嗎？
“有什麽用啊？這場會議，沒一個主持的來，我怎麽沒看到黑衣人？”
“他們上午才出去的，為了采藥。不過我們還沒出去采藥過。”
“哥哥，沒事，我們聽著就行了。”
一片寒風吹過，四周都是人群。
山崗之上，不知有多少雙眼正看著他們，讓人毛骨悚然。
“哥哥……我好冷，要不我們回去吧？”
帶著商量一般的語氣，林旭回頭望去，卻沒看到自己和少女樹屋的蹤跡。
這裏離他們的居住地很遠，所以，他們暫時得在這裏待著。
“今天有月亮！”
“這是白天好嗎？什麽時候會出現……月亮？！”
驚訝的聲音轉瞬即逝，人群散開，分布於這個廣場的每個角落，星羅棋布，一切都變得和平。
晴空之下，秦婧明顯看到一個白色銀盤在空中呈現，流轉著奪目的光彩，就像可以將人的魂魄吸取。
“哥哥，它挺好看的。”
白色素紗般的雲彩，月光氤氳其中。
但怎麽可能呢？
“我，我，我來，不要急，不要慌，看我，我……”
在人群重新平靜下來，望著天空中一輪明月的時候，旁邊的草叢裏冒出一個人，跌跌撞撞朝廣場中央跑去。
表情中帶著促狹和狼狽。
“啊，這是那天那個帶我們來的人！”
“你們猜一猜，他要說什麽？”
頓時，人們交頭接耳，表情皆是興奮。
他們的聲音，逐漸形成浪潮，在整個廣場上回蕩，久久不散。
“啊，我這次真的來晚了一點……其實這次讓你們在這裏集中，也沒什麽意思，就是分配一下任務而已……”
台下喝彩聲無數。
林旭和秦婧夾雜其中，感覺格格不入。
“所以？”
聲音經久不散，眼前狼狽不堪跑來的帝怒，展開一張白紙，卻沒有急著宣布。
“啊，今天是罕見的共日月天氣，你們可以雙手合十占卜一下啊。然後上天就可以實現你的心願……”
這話聽起來像神棍說的。
“哥哥，我們來許個願吧！是不是？你想誰了？”
“哦，我……我在想我的妹妹。”
“她是誰呀？”
秦婧表情自然，眉眼含笑，頗為可愛。
“想的妹妹啊，是你呀。”
林旭罕見多出了慵懶。
他抬頭望向遠方，隻感覺自己會沉到白色銀盤裏。
這感覺……
“下麵，我就開始宣讀了。”
他表情莊嚴，將紙抖開，上麵寫滿了符號，卻沒有人去窺探它們的意思。
廣場中間，正好有一個台子，他站著一動不動，也是一抹別樣的風景。
下一刻，帝怒抬起頭開始念叨。
他口中冒出的，卻並不是正常的聲音。
是一串他們無法解讀的咒文。
這聲音詭異，發音奇怪，帶著莫測的凶險。
他們雙手合十，表情虔誠，不知不覺，已成為被利用的可憐蟲。
或許，這就是神鬼附身的滋味……
“林旭，你聽見了什麽？”
“我……我不知道啊，他說的話，我什麽都聽不懂，真的，真的不懂！”
的確，他的話語中，有朦朧的意思。
仔細分辨，帝怒沒有說什麽話，隻是吐出了一些咒文。
但這些，他們都不懂。
完全不懂。
“要死啊？！”
人群騷動起來，明顯因為這詭異的聲音感覺身上發涼，就像離死已不遠。
“不要緊張，千萬別……”
林旭張開嘴，想安撫秦婧。
“不……”
她的身體劇烈發抖，如篩糠一樣，滿臉都是驚慌，就如沒法忍受咒文帶來的影響。
“怎麽了？”
“哥哥，我，我好痛，我心痛……”
她這樣說，讓林旭更加緊張。
“婧兒，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再等一下，他就說完了，不要慌張！”
他再說都是白搭，他的聲音中都是蒼白。
“不可能！”
少女尖叫起來，同時，廣場之上有大批人群踩踏擠壓，光影混亂，寒風侵襲。
“咳……唔！”
口中噴出鮮血，堪稱無藥可救。
或許是這聲音的影響，秦婧眼中發出紅光，緋紅耀眼到讓人心中滴血。
“不，他也不行了！”
“還有，你們看一下他，他怎麽了？”
“是要死了嗎？”
“他在說什麽話？！”
不過，麵對台下一片大風大浪，帝怒不以為然，他隻是盡責地說著咒文。
逐漸，他拋棄了紙張，而是脫稿將咒文全部吐出。
“你……”
秦婧的身上，到處都是鮮血。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驚訝之餘，她不敢說自己未來如何。
心中夾雜著無限恐怖，因為她從未感到如此痛苦，就如身體被碾碎，整個人都不複存在。
這感覺著實不好，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被內力撕扯破碎。
自己這麽脆弱，還自發吐血……
“林旭，我真的要死了。”
淚眼朦朧之下，秦婧的身體，也在遭受劫難。
身上刺痛無處不在，讓她萬劫不複，最後隻能軟在少年懷中，虛弱喘息，命不久矣。
“不要死。”
她的虛弱，林旭自然也看在眼裏。
此刻，他隱隱感覺自己的記憶中有東西若隱若現。
就像一場聲勢浩大的複蘇，他的感覺，尤其之妙。
飄飄欲仙。
此時，有人發現了天空中那些奇怪的變化。
白色銀盤冉冉飛起，它的顏色變化，很快化成了如血的紅色。
就像日落般的紅色，它的顏色與夕陽無比相近。
大家的聲音更加茫然。
宣泄淋漓盡致，血液蔓延無數。
這次鮮血衝刷，會讓生命不會存在，會讓他們片甲不留！
這不是好事，這是違抗天地的造反！
“天哪……真是瘋了！”
驚訝之餘，林旭感覺少女虛弱不堪，撞入自己懷中。
他下意識靠上去，就像要抱團取暖。
旁邊世界地上，都由鮮血鋪就。
他看著看著，感覺魂魄隨之戰栗，感覺生命都蒼白無力了很多。
“不……”
這聲音戛然而止。
宇宙突然失去了任何波動，讓人心虛。
“嗯？”
淩亂不堪之際，他湊近秦婧的唇，然後貼了上去。
她沒有任何反應。
最後，兩人來了個柔腸百轉的親親。
不言而喻一切的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