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我來認罪了
眼瞅著某太子灰溜溜走出了房門,月橫眉眼輕佻.
哼……臭小子,想跟他鬥。
回去再修煉個百八十年,至少成了精以後再說!
現下最主要的是如何收服那個小樹妖的心。
可是
哎……希望她受到的刺激不要那麽大,得給她一點時間讓她想想。
十七爺,您老人家若想在短時間內達到勝利的彼岸。
成功收拾掉秀逗的某隻妖,隻怕還要走上不短一段漫漫追妻路,加油吧!
從月橫的房間跑出去之後。
沈淑窈分不清西北左右,隻顧著直著頭往前衝,心情降落到世紀最低點。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她外出在逃,無家可歸;
人家好心收留,處處待她最好,可她竟做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
對不起天地良心;
對不起滄海桑田;
對不起兩世的爹娘;
對不起王府的老少……
嗚嗚……月橫一定後悔自己“引狼入室”。
心中一定在想:她小小年紀竟然做出這般令人發指的事,定然是個大色女,……
說不定就把她歸與那萬惡的采花賊一類。
若是宣揚出去,她把人家王爺,皇帝他親弟弟,給酒後亂性了。
那她就成了本朝的千古罪人;
是舉國人民的共同敵人;
要受“千夫所指”的。
沈淑窈越想越害怕,涼意,從腳低漫上頭頂……
整個人中邪了一樣,傻傻的走在安郡的大街上。
路上人潮湧動,撞到人,被撞到,都跟沒知覺一樣。
王府不敢回去,這也沒臉回去;
卷雲樓不敢回去,回去等於沒命……
沈淑窈覺得這次真的被遺棄了。
難不成真要浪跡天涯,四海為家,窮困潦倒,沿街乞討;
然後客死他鄉,暴屍荒野,不能入土,死不瞑目……
青山隱隱,流水迢迢,這麽大個世道,怎麽就沒有容下她的地方?
蒼天啊!
給俺一個活路吧,俺那些罪孽都不是有心的,俺隻是定力不強,把持不住~
沈淑窈的心肝正在哭泣,兩個買菜的大娘,悠哉著從她身邊走過。
其中一個頗為神秘的拉著另一個是衣袖說:“哎,張嫂子,你最近聽說沒,前些日子,南門街的馮屠戶把隔壁家許秀才的女兒給糟蹋了,衙門把人給逮走,說要秋後問斬呢。”
聲音不偏不倚,恰好穿進了沈淑窈的耳朵裏;
這話讓她猛然一怔,隨即冷汗淋漓,蒼天呐!砍頭啊!
人家苟且了一個秀才家的女兒,就要腦袋搬家;
她……她她糟蹋了十七王爺。
那……是不是要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哎呦……作孽喲,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幹了這種挨千刀的事……”
“是啊,她娘哭的是死去活來,天天跑到念良寺去給他燒香求佛,就盼著佛祖能減少他的業障……”
“是啊,這輩子多求佛,贖些罪說,不定下輩子還能做人……”
這一席話說的沈淑窈入醍醐灌頂,陡然清明。
對對對,去念良寺。
去向佛祖認罪;
去給自己超度;
去給自己減輕罪惡感去;
去淨化一下心靈,好好想想該怎麽辦。
是繼續逃?還是勇敢麵對,勇於承擔?
可人家讓不讓她承擔也是一回事。
好在去念良寺的路還記得,沈淑窈一路拎著兩條腿跑的飛快,小馬達一樣,火速消失在安郡的大街上。
念良寺門口的那顆歪脖子樹,似乎又滄桑了不少。
因為它身上的許願袋子,以每日過百的流量在超速增長;
就算是一棵成了精的樹,也受不了這樣的重擔。
已是黃昏十分,寺裏來往的香客已經不多。
許是因為最近香火大好,經費緊張的情況有所環節,大殿翻修一新,給佛祖又重塑金身。
沈淑窈一踏進去,隻瞧見佛祖那金光閃閃的大金身,晃的人眼睛睜不開。
佛祖的形象,前所未有的在她心中無限製是高大起來;
罪惡感蹭蹭蹭,洪水泛濫一樣席卷全身。
佛前有幾個蒲團,最左邊跪了一個身穿灰布僧袍的男人;
貌似有那麽一點熟悉,可現在命都保不住了,哪顧得看別人。
沈淑窈噗通跪在其中一個蒲團上。
左邊的人聽到動靜之後,抬頭,隨即立刻轉身匍匐在地。
頭隻差往土裏埋,身板抖動。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在華康坊裏認識到這個世界多妖孽,早晚不得太平的饅頭兄。
在沈淑窈被月橫領走的當晚,饅頭摸黑來了念良寺。
跪在住持麵前,連哭帶求請住持將他收下。
原以為就此能得一個平安,哪知不過兩日竟……
饅頭在心中痛哭:天要亡我呀!
沈淑窈雙手合十,含著淚花,看著高高在上的如來佛祖。
佛祖啊佛祖,俺做了一件無法彌補的錯事。
要是被人民群眾揭發出來,在這蠻荒的古代,是要浸豬籠,挨千刀,遭人唾罵,遺臭萬年的,現在請您來寬恕……
沈淑窈在心裏頭將自己罵了千遍萬遍,對這佛祖說了不知多少次恕罪。
可心中那個大疙瘩還是沒有好受一些,反而有愈加高漲的趨勢。
她每闡述一次自己對月橫做的事,心裏頭的罪惡感就增加一分。
直到壓得那麽嬌弱的一個人,被她給糟蹋了。
以後人生豈不是留下一大陀濃的化不開的黑影子,
說不定就此就斷送掉對女人的想法;
說不定會自暴自棄就此墮落;
更說不定就會有了輕生的想法。
上輩子在報紙電視上,見過多少被糟蹋的小姑娘,一時想不開割腕跳樓服毒……
沈淑窈越想越害怕,她這是做了多大孽啊!
高高在上的佛祖,正慈眉善目的看著她;
眼前恍惚將佛祖的臉和月橫的臉重疊在一起;
前一刻溫柔優雅純善,下一秒厭惡惱怒憎恨……
沈淑窈覺得很心酸,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那個結果呀!
她雖然對人家有過那麽一點非分之想,可那隻是偶爾一個小豆芽那麽大的念頭;
從來沒有長大過,可如今小豆芽,一夜長成了參天大樹。
罪惡滔滔,誰能幫她一把?
天蒼蒼,野茫茫,一隻樹妖要撞牆。
沈淑窈在這邊悲戚,眼看著就要在舉國人民大討伐前,得上精神抑鬱和自我憤恨。
她快要直不起腰來,平生第一次,沈淑窈有種真正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