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洞蘇醒
一個身著鮮紅長裙的女孩,直立在一座古老的城樓前。耳畔的寒風,陰冷而詭異;腳下,一片死氣沉沉的血紅,滿目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麵上,陰冷的血水,滲透了布鞋,直直透過皮膚往骨髓裏鑽。她靜靜站在一片血色裏,眼神空洞而絕望。像是一個被抽去靈魂的瓷娃娃,搖搖欲墜,全身散發出讓人絕望的悲傷與恐懼…遙遠的天際,閃現一道道紅光,夕陽西下,鮮血的陣陣腥味,在微風中緩緩飄散……
又一次,昕悅在一身冷汗中驚醒。那個紅衣女孩,經常伴著滿目的血腥出現在自己的夢裏,很多次,昕悅想湊近去看清她的臉,卻總是被一層淡淡的霧氣所阻隔。冥冥中,總感覺那個女孩有話想對自己說,可是,卻總也抓不著重點。為何一次又一次地,她要出現在我的意識中,她到底想告訴我什麽?…
“你醒了”一個冰冷而淡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昕悅定睛一看,洞口處站著一襲月牙白錦衣男子,挺拔修長的背影靜立在淡淡的月光之下。昕悅驀地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心頓時涼了一大截。好希望這也是個夢,夢醒後我就回家了。唉,願望歸願望,生活還是要繼續。我一定要想辦法回去!
“那個,我睡了多久?”
“兩天。”
不會吧,居然昏睡了這麽久。昕悅低頭一看,依舊是那套白T恤,藍色牛仔褲,不過身上那些傷口都已經得到了妥善處理,很多地方都已經開始結痂,先前劇烈的疼痛感也消失了。看來這個小白臉也沒那麽壞。
“謝謝你!”
“恩”淡如水的聲音傳來。
這個人為什麽老愛擺一張酷臉呢,好像誰欠他錢沒還似的。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時代,我要怎麽樣才能回去呢?“咕……咕”肚裏傳來兩聲怪叫,昕悅不覺一臉尷尬。
“你身後有食物”聲音聽不出絲毫溫度。
“恩,好!”
昕悅轉過身,這才發現不遠處有一小堆篝火,火苗上端一根鐵絲搭著幾隻羊腿,傳來縷縷飄香。昕悅一溜煙跑到火堆旁,拿起羊腿就大口大口啃。實在是太餓了,管不了那麽多。若是在平常,麵對這麽大一美男,再怎麽都會勉強裝裝淑女樣子的。
“那個,我叫藍昕悅,你叫什麽名字?”昕悅一邊啃,一邊對著洞口的人進行自我介紹。
她隻聽見了自己的話在空氣中流動。
估計是他沒聽清吧,“喂!問你名字呢!”昕悅又嚷了一句。
“穆、風”半晌,低緩冰涼的聲音響起。
“哦,木風啊,我覺得叫木頭更合適呢”昕悅壓低了聲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白衣依舊站在洞口,微風吹過,幾根散落的青絲隨風而舞,感覺孤獨而冷傲。
“穆風,你是什麽人?”
“你的主人”淡淡的聲音透著堅定。
不就是答應做你侍女,擺什麽架子。“那我們是在什麽地方?要到哪裏去?你是幹什麽的?怎麽會跟那些人結仇呢?”昕悅追問道。
“你的話,太多”
有用的信息半點沒撈到,還賺我話多?
昕悅放下手中的羊腿,眼中閃過一抹靈光。她靜靜地走到穆風身邊,發現自己比他矮了一大截。仰頭,眼神的餘光再次瞥見了那張可令任何女子心動的臉。第一次見發傻叫“正常”,第二次見發傻叫“不能適應”,若第三次見還發傻,那就叫“花癡”。藍昕悅以強悍的能力證明,她,絕不是花癡,所以,她沒有再發傻!輕輕湊近他的耳畔,
“你知道天上為什麽有月亮嗎?”
“”
“因為太陽落山了。”
“”
“知道西瓜為什麽叫西瓜嗎?”
“”
“因為它沒有其他的名字了”
“”
“怎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念完三字經?”
“”
“很簡單,三字經”
“”
“如果某天你銀子掉了怎麽辦?”
“”
“馬上撿起來”
“”
“小紅是個健康的孩子,可為何生下來隻有一隻右眼?”
“”
“因為她隻有一隻眼睛長在右邊”
“”
“知道豬為什麽不說話嗎?”
“”
“因為他正看著月亮流口水。”
“……”
穆風的眼神驀地從遙遠的月光收回,狠狠地瞪了昕悅一眼,臉部肌肉有一絲抽搐。
“哈哈哈哈”昕悅再也忍不住了,“你果然無愧於木頭的光榮稱號,改天給你頒給最佳笨蛋獎,相信你自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了。
昕悅張著一張嘴,呆愣愣地看著穆風,混身動彈不得。才一秒鍾的功夫,也不知被這家夥點了哪個穴道。
“你的話的確很多,今夜就留在這反省吧”說罷,穆風徑直往洞內走去,平靜無波的臉上似乎有一道不易察覺的淺笑劃過。
喂,你這個冷血動物,怎麽可以把我扔在這,我還怎麽睡覺?眼睛的餘光瞟見那個白衣惡少,他已經安安心心地躺在了火堆旁邊,看不出絲毫內疚。哼!你最好哪天別落在我手上,否則看我怎麽整你,沒同情心的冷血動物。昕悅哀怨地瞟了他一眼,隨即很自然地將目光對準了月光,因為實在看不到其他東西,保持這個姿勢是最舒服的。
一分鍾後,月亮是圓的,星星是耀眼的,天空是皎潔美麗的;十分鍾後,月亮好像是圓的,星星好像是耀眼的,天空好像是美麗的;半個時辰後,月亮應該是圓的,星星應該是耀眼的,天空應該是美麗的;一個時辰後…
就這樣,一位體形纖瘦樣貌清秀的女子直立在山洞口,嘴唇張開很大,眼睛瞪得很圓。她保持著高難度的姿勢麵向月光,一動不動。一個時辰後,居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