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見楊風，公主出嫁
趙言月對他十分不滿意，甚至覺得惡心。
趙言月此時身穿一襲華麗繁雜的衣裳，整個人端莊秀麗，眉頭卻緊緊皺著，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良妃陪在她身邊，見狀，連忙伸手輕輕拉扯一下她的袖子，笑道，“月兒失禮了。”
美人如何都是好看的，哪裏會有人去在意她這些？
使臣陪笑道，“無礙，公主鮮少見到外人，這會兒不適應也是正常。”
這句話無疑讓趙言月更加厭惡他，但她卻沉默站在一旁不發一言，方才的厭惡已經收了起來，起碼在麵上看不出她的想法了。
良妃滿意了，也暗自鬆了口氣，生怕這明易使臣會借機抓著不放，到時惹怒了皇上就沒必要了。
德宗皇帝這會兒倒是對趙言月依舊一副十分寵愛的模樣，“馬上就要成親了，怎可如此任性？”雖是責怪，語氣卻一點都不重。
換作先前，趙言月會覺得心暖，而今卻隻有冷意，覺得對皇家抱有情意，簡直就是太傻了。
“兒臣明白。”趙言月倒是像以往那般乖巧有禮。
使臣對她更是滿意。
而元宵過後，大齊也開始準備二月末三月初科考，此次科考由太傅陸長空為主要負責人，其他幾位大人為輔助人手。
這剛開春，便有不少學子從五湖四海奔赴上京趕考，京城裏不少客棧頓時人滿為患，實際上在去年年末便有不少學子已經不遠千裏來到了。
陸長歌本就因為得知楊風今年會提前上京趕考而感到心煩意亂，這會兒突然在街上遇到，不知道該是厭惡還是裝作不認識。
楊風倒是如前世那般儒雅，一派書生模樣，清秀玉立，這會兒已經笑著拱了手，笑說一句，“阻了小姐之路，實在抱歉。”
看著他近在眼前的麵容，陸長歌好不容易才忍了下來，卻依舊十分冷淡，甚至不耐煩，“無礙。”扔下兩個字後便帶著紫澗與青璃繞過他離開了。
留下楊風一人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
楊風旁邊一書友上前奇怪道，“你與這位小姐認識？”
他們二人剛到京城，本來好奇這京城的榮華，想著二人有伴便結伴出來走走，誰料卻遇上了那個女子，楊風脾氣好道個歉，誰知道那女子十分冷淡。
楊風卻笑著用手中折扇打了他一下，“人家是大戶人家，看不上咱們也實屬正常。”
那人調侃一句，“大戶人家難道不愛美色？”
這楊風的樣貌確實屬上乘，加上肚裏墨水三尺深，更是吸引了不少女子的青睞，平常女子看到他都會不自覺便紅了臉，不敢直視，現在倒好，這個女子卻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小姐怎麽了？”紫澗與青璃覺得奇怪。
他們本是出來去裕京堂取書的，未曾想到還未走到裕京堂便遇到了楊風。
陸長歌此刻顯然心情不會很好，匆匆走著，目視前方，仿佛聽不到他們的詢問。
紫澗與青璃相視一眼，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陸長歌明顯不會告訴她們，隻好乖乖收了聲音跟在她的身後。
到了裕京堂，陸長歌終於有了笑容，接過兩本書，對著掌櫃先生作揖謝道，“多謝先生幫忙尋找。”
這裕京堂乃是京城第一大書院，這裏不僅收學生也收書與賣書，平素裏來的都是些喜歡文學之人，倒是倍顯儒雅風氣。
謝文翰本是大學士，後來辭官回家後便開了這間裕京堂，家族的雄厚資產與自身對於文學的愛好，加上還有超凡的經營能力與營銷手段，使得裕京堂頓時躍為第一書院，能與之相媲美的恐怕隻剩下宮中的玉林院了。
謝文翰與陸長空也算故交，這朝中眾臣，怕是隻剩下對他尚且有些尊重之意了，其餘人他倒是一個都不看進眼。
謝文翰而今已經七十有餘，乃是真正的老學者了，在文學這一界頗有名聲地位。
兩鬢斑白的老人家不同陸長空的古板嚴厲，反而笑眯眯的雙眼讓人覺得親近，“世子妃說得哪裏話？能幫上你，老夫也是十分高興。”
陸長歌對於這個老學者自然十分尊重，這會兒回話又是一個揖，“先生折煞長歌了。”陸長歌說著讓紫澗將盒子遞過來。
陸長歌將一個精致盒子恭敬呈給謝文翰，“這塊硯台乃是爹爹從一位知交好友手中所得，聽聞先生最是喜愛明盤山產的石硯。”
謝文翰本想拒絕，這會兒聽見眼睛禁不住都亮了，微微激動伸手接過來，接過手反應過來失禮了，愣了一下，卻聽陸長歌道，“先生不必客氣，請打開瞧瞧吧。”
謝文翰抑製不住的激動，輕輕打開，入眼的正是一塊刻著天仙踏雲直上的端硯，左下角清晰刻著幾行字，尤為注目的是這方硯台的名字‘與子歸’，仔細摩挲了下硯台的硯身，嘖嘖稱奇出口，“好物，果然好物啊。”說著一邊撫著花白胡須哈哈大笑起來。
不少學童皆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忍不住駐足觀看，想要近看，卻被裕京堂的其餘先生趕回可學堂。
陸長歌跟著笑，“爹爹說先生定然會喜歡。”
謝文翰十分愛憐又摩挲了幾遍，大笑過後卻染上了幾絲惆悵，過了幾分鍾才深深歎出一口長氣，將硯台放回盒子裏，轉身交給了童子，才轉向陸長歌笑道，“方才怕是嚇到你了。”
陸長歌無所謂笑笑，“並未，先生喜悅也是正常。”
謝文翰後來出現的惆悵，陸長歌身為一個晚輩，自然不會貿然開口去問，畢竟無論如何都太失禮了，再說這是他人的事情，自己也沒必要多管閑事。
陸長歌因為楊風，這會兒也沒心情多留，說了幾句，便起身想要告辭。
誰知門童進來稟報了一句，“先生，外頭有二位公子求見。”
謝文翰麵不改色，“何人？”
門童：“自稱是蘇州的楊風與蔡林。”
陸長歌突然聽到‘楊風’的名字，還是有些不淡定，差點打翻了手邊茶杯，幸好及時穩住了。
謝文翰看了她一眼，盡管覺得奇怪，卻還是沒問出來，不過楊風也是名揚四海的才子，謝文翰看向門童道，“讓他們進來吧。”
陸長歌趁機道，“那長歌不打擾先生會客了，有空再來請教先生。”
說請教而不是探望，實在是十分尊重謝文翰的行為，令謝文翰十分滿意，畢竟這行為讓謝文翰覺得陸長歌並不曾因為自己是父親故交與老人才尊敬自己。
謝文翰起身欲要送他們到門口，陸長歌還來不及回拒，門童便引著楊風他們進來了。
今日十分巧合遇到了兩次，楊風不自覺都多看了陸長歌兩眼，而後作揖道，“又見小姐，實在緣份。”
青璃隱隱能看出陸長歌不待見他，於是便走上前笑道一句，“我家小姐今日不便。”所以你可以讓開了。
楊風在友人看好戲的目光下頓時有些尷尬，但也不會死皮賴臉繼續說什麽，“幾位請。”
陸長歌眉眼抬也不抬一下，向謝文翰又告了辭，才帶著人離去。
楊風不過是慕名而來的，有幸看到了大齊頂好上乘的書院，多少有些激動。
末了臨走時，楊風還是向謝文翰請問了一個問題，“不知方才那位小姐是哪家哪戶的。”
謝文翰沒心思與他打繞子，直接道，“她是安遠侯府的世子妃。”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蔡林反倒是明了‘哦’了一聲，語調冗長，讓人心煩意燥。
楊風有些尷尬，“打擾了。”而後便率先離開了。
蔡林還是客氣與謝文翰道個別，“今日有幸得以一見先生風采，蔡林三生榮幸。”
謝文翰對一個年輕人要比對楊風有好感許多，這會兒倒是笑了，“客氣了，不久後便是科考，還望能金榜題名，衣錦還鄉。”
“多謝先生金言。”蔡林做事要有度一些。
陸長歌走在街道上，行色匆匆，仿佛有什麽急事。
而青璃與紫澗則在後頭追得氣喘籲籲的，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趙言月於二月初清晨隨明易使臣回國，那時整個京城還是一片豔紅如驕陽，烈火不知灼燒了何人之心，化為灰燼，斷送了的是誰的青春純稚……
雖說與趙言月不熟，可是她出嫁那時，陸長歌還是去了她必經的酒樓看著她乘坐豪華寶蓋大馬車離去，一行人加上明易來接親的攏共有一千多人，浩浩蕩蕩，一路吹吹打打，倒是一片喜氣洋洋。
一陣風吹來，帶起了馬車的紅絲綢緞窗簾，一張驚豔世人的麵孔露在了百姓眼前，盡管麵前有金絲墜子為簾，依舊遮擋不住她的美貌。
見到她麵容的人，紛紛倒吸一口氣，早就聽聞這公主乃是傾國傾城之姿，這會兒見到，果然不虛。
旁邊隨侍的宮人連忙將簾子弄好，惹來了不少人的抱怨。
陸長歌嘴角微微上揚，卻是冷笑，對於這位公主，她是沒有什麽覺得可惜的，畢竟生在皇家，這婚姻人生大事便不由她做主，而且從皇宮出來的人，沒幾個是善茬，此番前去明易，成則榮，敗則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