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慕容滄敏乃是凶手
慕容滄瀚緩過神,打小出生王府的尊榮容不得他如此丟人,便直勾勾瞪著劉望,“你算什麽東西?竟然敢威脅我?”
劉望卻毫不在乎,連看都不去看他一眼,玩弄著手上的匕首,淡淡回了一句,“是什麽東西,難道二公子清楚嗎?”
德宗皇帝被他們攪得頭疼,頓時不耐煩拍了一下桌案,“夠了,朕沒心思聽你們廢話。”說著看向劉望,“你說刺客是慕容滄瀚?”
劉望搖頭,倒是正經嚴肅起來了,“非也,不過二公子定然清楚知道何人是凶手?”
慕容滄敏藏於袖中的手不覺微微握緊,剛剛鬆下去的一口氣不自覺又提了起來。
慕容滄瀚這回臉色更是難看,“我什麽都不知道。”
“若是二公子不知道,那麽為何你的行端那麽讓人覺得可疑?”
“在場那麽多人,劉世子誰都不關注,偏偏關注我,莫非是看我不順眼?”慕容滄瀚冷哼一聲反擊一句。
依舊是在德宗皇帝看來的廢話中交流。
明貞太後終於也失了耐性,“行了,吵什麽吵,成何體統。”看向劉望時語氣倒是不減嚴厲,“珩兒你就直說吧。”
劉望也不過是猜測罷了,本來想從慕容滄瀚身上找到突破點,結果誰料慕容滄瀚此次倒是精明得很,竟然什麽都不肯透露,嘴巴出乎意料的緊閉。
然而旁邊看著的慕容業顯然一顆心已經提了上來,慕容滄瀚的反應實在是太令人懷疑,在外人看來確實是正常,可是慕容滄瀚若是沒做,便隻會強調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為何如今如此口齒伶俐反駁起來了?
陸長歌笑了,上前接過劉望手上匕首,“這匕首忽然是慕容王府所出不錯了,不過也確實不能單單憑借這個就說刺客在慕容王府中。”
這個女人竟然會替自己說話?慕容滄敏皺眉看她。
果然陸長歌接下來一句話便是:“隻是在這大殿之中有作案動機的怕是隻有慕容王府了吧?”
見慕容滄瀚不顧場合大力拍案而起,陸長歌又笑了,“二公子不必如此憤怒,畢竟先前慕容王府賞花宴上小夫人出的事情,你們一直都咬定是長歌做的,縱使長歌再如何表清清白,怕是你們也不會信的。”
這是必然的吧?慕容滄敏微微偏頭掃了一眼皺緊眉頭的慕容滄荀。
陸長歌顯得十分的不慌不忙,“這匕首割破了長歌身邊貼身侍女的手,當時定然也染上了血跡。”陸長歌嘴角帶著笑,眼底卻透出幾分森冷,“這匕首確實容易消滅痕跡,隻是這血跡可是難以處理的。”
眾人紛紛看她,都不知道她要做什麽?連帶著德宗皇帝也好奇起來。
“你且說來聽聽。”
陸長歌將匕首遞給了宮人,“刺客既然將匕首沉入塘中,必然會趁機在塘邊洗幹淨血跡,如今大雪紛飛,多個荷塘水早已結沒有冰,這宮中怕是除了明妃宮中的池塘沒有被凍住以外,其餘都結冰封住了。”陸長歌看向儀態萬方的明妃,又接著道:“刺客行事中被人發現,又匆忙間害錯人,必定會驚慌到無法鎮定下來,看見沒有結冰的池塘,也會無法去思考為何這池塘水未結冰的緣由,甚至定然還在池塘裏匆匆洗幹淨了血跡。”
“那凶手究竟是何人?”德宗皇帝皺眉問了一句,說了那麽長一段話,基本都沒有聽懂誰是凶手。
“這池塘常年不結冰是因為明妃娘娘在塘底沉了十八塊火炎暖玉吧?”陸長歌看向明妃。
明妃點了點頭,已經不出聲。
陸長歌又問,“除了這荷塘,其他地方都落了雪結了冰吧?”
明妃看向自己的貼身宮女,那宮女便道,“正是,這宮中上下除了這池塘,其他地方皆落了雪。”
得到明確回答,陸長歌顯得很是滿意,繼續道,“縱然今晚白雪皚皚,也不能完全掩蓋痕跡。”
德宗皇帝皺下眉頭,而後看向司徒驚羽。
司徒驚羽抱劍領命就要下去,卻被陸長歌叫住了。
“皇上不必費心思。”陸長歌對著皇帝福了福身,“塘邊濕意重,隻需查看何人靴上沾了泥土便是。”
慕容滄敏暗暗冷哼一聲,還當他慕容滄敏是傻子不成,這點他是自然有想到的,早就清除幹淨了。
十幾個宮人穿梭於眾朝臣之中,而那些臣子紛紛抬起雙腳或是脫下雙靴,慕容滄敏鎮定無比抬起雙腳,也不脫。
那些女眷自然被叫到了一旁,由宮女檢查。
大概過了半柱香時間,大殿才恢複了一片寂靜。
陸長歌看著那些宮人問道,“可有發現?”
那些宮人紛紛搖頭,“並無。”
德宗皇帝徹底黑了臉,隻是還沒來得及發怒,便聽陸長歌不急不緩又問了一句,“有沒有比較特別的?比如靴子很幹淨?”
這麽一問,突然有個宮人突然回道,“慕容大公子的似乎比其他人要幹淨許多,別人靴上沾了雪,這會兒靴麵都有些潮濕了,而慕容大公子的卻十分幹燥,連鞋底也比其他幹淨。”
這話一出,慕容滄敏心中咯噔一下,自己怎麽忘了這個?
殿上包括德宗皇帝在內的所有人皆紛紛轉頭看向慕容滄敏。
慕容滄敏努力穩了穩心神,起身問一句,“我不過是沒怎麽去行走,幹淨難道不是正常的?”
“可是過於幹淨未免就有些欲蓋彌彰了。”劉望站在陸長歌身旁,二人一黃一藍,一淺一深也不覺不協調。
在這殿中即便是走得最少的明貞太後,靴上多少也帶了些踏雪的痕跡。
“聽聞大公子先前曾經離開禦花園,去其他地方夜遊,為何如今又出言說並未行走太多?”開玩笑的語氣,反而讓人火冒三丈。
慕容滄敏憋了很久,終於隻是吐出幾個字,“那又怎麽能證明我是凶手?”
“慕容公子這便是承認去過了?”陸長歌驚訝看他。
這不是挖了個坑,讓自己跳?慕容滄敏臉色鐵青,“你不必與我弄那些彎彎道道的,我沒幹過。”
陸長歌不說話,劉望盯著手裏的匕首看了一會兒,驀地突然將匕首直直朝慕容滄敏麵前扔去,正正對著眉心。
慕容滄敏一驚,下意識閃身躲過,匕首刻在了身後的柱子之上。
慕容滄敏還來不及咒罵出口,抬頭便見陸長歌與劉望一副明了的神情,頓時明白過來自己已經掉入坑裏了。
“都說慕容公子身手非比尋常,如今一看,果然大開眼界,佩服佩服。”劉望特別欠扁謙虛拱手道。
德宗皇帝臉色不好看,怒拍了一下龍案,“慕容滄敏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宮中行刺!”
慕容滄敏連忙跪下,抬目瞧見慕容業恨鐵不成鋼的惱恨眼神,又才明白過來又掉入一個更深的坑裏了。
“慕容王爺此番可還有話要說?”德宗皇帝冷冷看向他。
慕容業拉住正要起身求情的慕容王妃,起身回了一句,“臣教子無方,請陛下責罰!”
慕容滄瀚急急地想要起身說句話,卻被慕容滄荀一記冷眼瞪了回去。
“好一個教子無方!”德宗皇帝將盤裏的蘋果砸了過去,將慕容業跟前的酒杯打翻,濺了他一身酒水,“妄為朕如此信賴你們,而你們竟敢在天子眼皮底下行凶!你們眼裏可還有朕這個皇上?”
“微臣不敢,請陛下明察!”慕容業已經跪了下來。
“我看你們慕容王府如今沒什麽不敢的!先是大庭廣眾偷情,敗壞名聲,而今竟然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德宗皇帝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藝馨皇後坐在他的身旁,連忙起身站在他的身旁替他順氣。
慕容王府皆跪在了殿中。
慕容滄敏咬了咬唇角,真是沒想到如今竟然會落到如今地步。
陸長歌見他們安靜下來,便幽幽開口,“不知幾位為何如此不惜一切想要除掉長歌?”
“因為是你害得慕容王府聲名狼藉!”慕容滄瀚也沒了先前的冷靜。
“洪嵐兒之事確實不是我幹的。”陸長歌明顯的睜眼說瞎話。
“胡說!明明就是你,不要再狡辯,你這個奸詐女子。”慕容滄瀚指著她不放。
“明明是你們慕容王府三番兩次與長歌過不去,為何如今倒是成了長歌的不是了?”陸長歌苦笑搖搖頭道。
這句話一出,大殿中的眾人心裏那杆秤便偏移了,對於陸長歌多了可憐,對於慕容王府眾人頓時多了幾分厭惡在裏頭。
“楚珩懇求皇上還內人一個公道。”劉望站出來,此時已經收了所有的不正經。
德宗皇帝看向他,不過麵上掛著卻是好不耐煩的模樣,“這件事朕自由定奪,不必你們特意來教朕該如何做。”
劉望知他性子,也不堅持,帶著陸長歌退到了一旁,冷眼觀望著眼前這一切。
慕容業起身便是踢了慕容滄敏一腳,“混賬東西!你倒是挺大膽!”
慕容滄敏簡直是有苦說不出,明明是為了慕容滄荀,結果現在人家當作沒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