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燈宴會,慕容王府的蠢蠢欲動
劉望倒是意外地沒有阻止,全當她不過就帶了一個侍女前去罷了。
前幾日明貞太後大懲小治了後宮一番,最近幾日倒是頗有成果,起碼那些宮人看上去要比先前恭敬不少,從外往裏走,幾乎沒有一個宮人敢抬頭去打量那些個夫人小姐。
青璃即便易了容,明知道這宮中如今認識的不過就剩齊婉莞,可還是禁不住地感到恐慌。
陸長歌今晚穿了淺黃色交領襦裙,加上白色嵌紅梅的寬袍,整個人比平素裏要多添了幾分沉穩。
如今這個年紀,畢竟還做不到真正的沉穩,陸長歌便揚了笑容麵對其他人。
劉望在她旁邊穩穩走著,今日也是難得穿了藏藍色衣服,外頭同樣是一件白色嵌紅梅的外袍,隻是上頭的梅花要比陸長歌身上那件要顯得沒那麽嬌柔。
經過之人,紛紛對他們側目觀看,惹得陸長歌都覺得是劉望故意的了。
今天早上還隻是披著那件白色繡蘭的外袍,結果臨出門劉望突然將這麽一件衣服遞給自己,吩咐一定要穿這件。
被太多人看著指點,饒是陸長歌,也有些受不住了。
青璃倒是有些放寬心了,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容,惹來了陸長歌的一個白眼後,隻能忍笑憋了回去。
“你是故意的吧?”陸長歌不動聲色靠近劉望,輕聲問了一句。
劉望露出不解神色,“夫人所謂何事?什麽故意不故意?”
“裝。”陸長歌難得發了一下飆,見他依舊嘴角掛著笑,陸長歌心中不自覺煩悶起來,拿他沒辦法,隻能氣悶走在前頭。
今日乃是明貞太後舉辦的宴會,與先前那慕容王妃與長公主所辦不同,先前慕容王妃與長公主的宴會隻能女眷前去且在京城裏稍微有頭有臉的人家便可以前去參加,可是太後這個隻邀請了三品官員以及家眷,皇親國戚更加不必說了。
陸長歌一進宮殿,便看到了祝鬆林與祝夫人,祝祁言也來了。
劉望率先走過去,“幾位來得倒是早。”
祝鬆林帶著妻兒起身,“世子爺也不晚。”
“長歌見過祝伯伯祝伯母祁言兄長。”陸長歌彬彬有禮請安,青璃在門口便被攔住了,隻能在殿外侯著。
“世子妃不必如此。”陸長歌雖說如今沒有品銜,可單單安遠侯府的世子妃頭銜便可壓倒不少人,也不必給他們行禮。
陸長歌笑了笑,“幾位是長輩,長歌理應行這禮。”
祝祁言笑了,看向門口,“四殿下也來了。”
幾人紛紛看向那個穿著皇子服的人,雖說才過短短幾月,卻愈發顯器宇軒昂。
趙陵逸一向溫潤如玉,儒雅如入春風,隻是進來貴妃的病情加重,趙陵逸進來時眉角帶上了幾分惆悵,幾分疲憊。
“見過四殿下。”餘下眾人見他進來,紛紛行禮,這四殿下雖說向來不受寵,可畢竟也是皇子殿下,將來不是皇帝也是王爺的命。
“免禮。”即便疲憊不堪,趙陵逸依舊待人有禮。
趙陵逸一進來,不少小姐紛紛抬目偷偷打量,有大膽的已然與旁邊的人討論了幾句。
趙陵逸走向劉望幾人,幸而他們幾人本有交情,倒是沒引起他人疑心。
“你們倒是挺早。”
“畢竟是太後娘娘親設之宴,有來早哪裏有來遲之說?”劉望說完又皺眉問一句,“近來很繁忙?為何看上去沒什麽精神?”
趙陵逸揉了揉眼角,“近來母妃病情愈發糟糕了,總想著尋幾個名醫進宮醫治,卻毫無辦法。”說著深深歎了口氣。
宮裏人都清楚四皇子趙陵逸與貴妃感情甚好,如今貴妃病重,趙陵逸自然十分擔憂,焦慮也少不了。
“貴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殿下也不必如此著急上火。”劉望說著又道,“不過我倒是可以托朋友替你找找民間神醫,或許有些用處。”
無論有用沒用,趙陵逸還是頗為感動,“如此便多謝世子了。”說著也不多留,畢竟他如今確實也沒什麽精力去應付其他人。
陸長歌他們落座之後,才發現對麵坐著的正是慕容王府一家。
安遠侯府沒什麽人,慕容王府看上去倒是人丁興旺,此刻一個個的正惡洶洶看著他們。
陸長歌嘲諷一笑,“這些人看上去倒是像隨時都會撲上來撕咬我們的惡犬。”
劉望倒是不在乎笑了笑,“你整得慕容王府名聲掃地,到如今都抬不起頭來,他們沒直接過來一陣亂打就不錯了。”
陸長歌瞥他一眼,甚是無語。
慕容王妃冷哼一聲,“那個小賤人仗著有安遠侯府做後台便如此囂張。”
慕容滄敏毫不掩飾地惡狠狠瞪著陸長歌他們,奈何人家權當看不見,二人說說笑笑的,倒是十分開心,惹得慕容滄敏心裏更窩火,差點忍不住衝上前去給他們一陣教訓。
慕容業卻瞪他一眼,斥了一句,“坐下,莫得胡來!”
“可是……”慕容滄敏不甘心指了指陸長歌他們,“便如此放了他們嗎?”那也實在不甘心了。
原來是洪嵐兒在佛堂不安生地尋死覓活大呼冤枉,才讓慕容王妃重審了一遍,經過洪嵐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述說,慕容一家終於選擇相信洪嵐兒所言不虛,當下便對陸長歌憎恨起來,若不是因為她,慕容王府何至於此?實在是可恨!
慕容業畢竟經曆的事情比他們多,要沉得住氣不少,這會兒也知道此刻不是報複的時候,何況陸長歌的身後可是安遠侯府與太傅府,無論哪個,如今都輕易得罪不得。
慕容滄荀倒是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就那麽一個人端了一壺酒一隻酒杯默默喝著悶酒,仿佛他們方才所討論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慕容王妃皺眉看他,“少喝一些,待會兒太後與皇上來了千萬莫要失了禮儀。”
慕容滄荀聞言終於有了反應,盯著手中酒杯自嘲苦笑一下,“失了禮?我慕容滄荀如今哪裏還存在什麽臉麵?”
慕容業怒了,差點沒忍住便是一巴掌揮過去,“你自己沒臉,慕容王府還要臉。”
慕容滄荀不願與他們多說,繼續悶頭喝酒。
慕容滄瀚也惱怒了,毀了一個夫人不夠,更是毀了他們最看重的小弟,這實在是無法饒恕的罪行了。
陸長歌不用抬頭,都能收到一片怨恨的目光從對麵投來。
“看來他們已經認定是你幹的了。”劉望似笑非笑看著對麵說了一句。
陸長歌微微皺眉,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慕容王妃的忍耐力,本以為對於洪嵐兒‘出牆’行為她會除之而後快,誰料他們不但留了她的性命,還願意相信她。
“其實慕容王府最不簡單的人便是慕容王妃。”劉望眼中閃過一絲嘲弄。
“怎麽說?”陸長歌問。
劉望看了對麵一眼,見他們突然間情緒平複不少,如今已經不死命瞪著這邊了,頓時覺得有趣,卻壓低了聲音道,“回去再說吧。”
陸長歌也不強求,既然他說回去說,此處也不是能談這些事的地方。
陸長歌與劉望今晚無非是最惹人注目的一對,畢竟在場的並無人特意穿了一套一樣的衣服,那些穿著配套衣服的,皆是官服宮服,沒什麽特別之處。
太後今年依舊與皇帝和皇後一起到來,隻是往年皇上身邊的寵妃徐妃卻換成了德妃齊婉莞。
青璃本在殿外侯著,聽見太監通報聲,下意識轉頭看去,後來見大家跪下,忙不迭也跪了下來,頭低著,卻在偷偷打量著被眾人簇擁而來的幾個人。
打首幾人皆穿得華貴雍容,一看上去便是不可攀比的尊貴。
青璃轉眼再看,便見皇帝身邊跟著一個挺著孕肚的女子。
齊婉莞今日穿了一身宮服,看著是有些過於沉重了,不過倒也遮掩了她的幾分稚氣,皇帝的另一邊跟著是一身大紅衣服的雍容女子,那便是大齊無比尊榮的皇後,隻有皇後才配穿這大紅衣服,其他人除了成親時候,一律不得穿。
明貞太後今年也沒上皇帝特意扶著,而是隨意叫了嬤嬤與高雲扶著。
幾人一進殿裏,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隨之而來便是震耳的請禮聲。
明貞太後率先走到位置坐下,德宗皇帝等她落座了,才帶著皇後坐下,齊婉莞隻能等帝後落座了才能坐下,畢竟後妃還是有別的。
“平身吧。”德宗皇帝語氣平靜道。
“謝吾皇萬歲。”又是一片響聲。
簡單說了幾句話後,明貞太後便宣布開宴。
這先用晚膳,等晚膳用完了便剛好夜幕降臨,屆時便可趁著夜色點燈夜遊。
陸長歌與齊婉莞皆是頭一回參加這個,多少還是有點興趣,隻是陸長歌一直在提防慕容王府會突然暗中下黑手,齊婉莞便是在算計要如何下黑手。
這宮宴期間倒是熱鬧非凡,明豔動人的歌舞,清澈嘹亮的歌聲,令人垂涎三尺的珍饈,即便是見慣場麵的眾人麵對這些也是難以抑製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