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慕王府萬菊園對峙
劉望無視被玻璃碎片割傷的手，“為了這麽一個不成器的洪義，慕容滄荀也是有出息。”
陸長歌無奈笑著搖搖頭，“他不是為了洪義，而是為了他的夫人洪嵐兒。”
“男子重情雖好，可不顧一切，不知量力而行，那便是愚蠢了。”
陸長歌拿出絲帕，握起他的手，將血跡擦幹淨，而後接過綠芙遞過來的紗布，將傷口包紮好。
紫澗與青璃早就自覺把破碎的玻璃收拾幹淨，又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茶具。
“雖說不是什麽大傷口，畢竟流血了，還是多注意一些為好。”陸長歌說這些，做這些時，完全隻出於本意。
劉望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轉了轉手腕，響了兩聲後道，“包紮得倒是不錯。”
“這些東西也不是很難，隻要不是亂纏打結便是。”陸長歌替他倒了茶，“不過這慕容滄荀畢竟是慕王最看重的兒子，將來王位怕是會傳給他。”
“你是想說我今晚拒絕他，他日後會借權利打壓我？”劉望猜測出她後半句話，不等陸長歌回答便顧自冷哼一聲，十分不屑一顧，“就憑他，還不至於。”
“世子如此自大，日後怕是要吃虧。”陸長歌搖搖頭。
“罷了，不說此事了。”劉望站起身抻了抻懶腰，“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陸長歌看了看外邊方才升起沒多久的月亮，“世子這麽早便要歇了？”陸長歌起身走到他的旁邊，“今晚看你沒吃什麽，不如讓膳房弄點吃的？”
劉望也沒拒絕，“也可。”
轉身走到門口，劉望突然轉過身對著她邪魅一笑，“夫人說不會對我動情，為何這如今是時刻對著我關懷備至？”
陸長歌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直直對上他的眼睛，毫不退縮，“世子多慮了，長歌不過是做自己分內之事罷了。”言外之意便是，你我雖然沒有夫妻情分在，但畢竟身份擺在那裏，自然是要做些事情的。
劉望頓覺無趣，聳聳肩便出去了，也不去計較。
青璃見劉望離開，忍不住上前道一句，“這世子爺雖說之前風流名聲大噪，可是如今也不曾去風月場所，連如今的羨雲樓也要帶上你，你就莫要如此拒絕了吧？”
陸長歌轉頭似笑非笑看著她，“連你也認為這世子收心了？”
對著她這副模樣，青璃有些被噎住，但還是點了頭，“是。”
陸長歌收了神情，臉上一片冷淡，“行了，這些事情我都知道，日後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說著抬腳便往膳房方向而去。
劉望是什麽人，她難道還不清楚嗎？為何一個個的總是想要勸自己從了他？
青璃看著她突然淡漠的身影，心裏有些五味雜陳，她確確實實是為了她好，為何她偏偏不領情還動了氣呢？
“小姐向來如此，不喜歡別人過問太多，你日後還是少說一點為好。”紫澗見她在原地露出哀傷神情，忍不住上前安慰一句。
綠芙已經跟了上去，青璃看了一眼紫澗，猶豫說了一句，“她……先前不是如此的……”
先前？紫澗迅速明白了這先前是什麽時候，不過她畢竟在陸長歌身邊伺候了許久，這些日子以來更是懂得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此刻也隻是笑笑，“人總是會變的，你看看小姐如今都嫁作人婦了。”
青璃：“……”
這也倒是，人確實是變的，而且變的速度特別快，讓你來不及感慨與適應。
三日後，陸長歌收到了劉氏的請帖，請她去參加一個京城官夫人的宴會，那是每年都會舉辦一次的，京城文武百官家中的正妻會帶著兒女前來參加，一來為了消磨時間，二來也能替臣子拉攏人脈關係，也有夫人打著為自己兒子女兒尋找好的親家，因此這天人人皆是一身華服，金釵步搖叮鈴作響，胭脂粉味滿府皆是。
這宴會乃是由慕王妃與長公主趙靖璉牽頭弄起的，這地點自然便選在了其中一府，去年是在長公主府，今年便設在了慕王府。
陸長歌雖不想來，但畢竟是慕王府與長公主下的請柬，那是無論如何都得來的了。
宴會在臨近午時才開始，不過早上有個賞菊會，一大早便得到。
陸長歌起了個大早，梳洗完畢後也來不及用早膳，不過幸好這慕王府準備了早膳了，陸長歌倒是不著急。
到了慕王府，剛下馬車便聽到一人招呼她，陸長歌偏頭一看，正是自己的母親，旁邊還站了祝夫人，估計是一道來的。
陸長歌嘴角銜起笑容，“母親，祝姨娘。”
王一如稍微拉住她的手說了兩句，而後便放開，與她一道進去了。
陸長歌進了府，偶然遇到幾個相熟的，碰到來打招呼的，也隻能笑著一一回應了。
陸長歌本來想借此機會與母親多待一會兒的，誰知劉氏一進來看見她，便一直待在她的旁邊說著家長裏短，陸長歌無奈，也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趕人。
劉氏剛說了一半，本來就喧嘩的人群突然愈發吵雜起來，陸長歌抬頭看向眾人目光所在，還未看清是何人，便聽旁邊的劉氏撇嘴不屑道，“無非就是慕王妃那個女人又要惺惺作態了。”
陸長歌看向那個錦衣華服的女人，確實是慕王妃，旁邊還跟著兩個女子，一個賽一個的好看。
“那二人是何人？”陸長歌低頭輕聲詢問。
劉氏看向那頭，“你剛來京城自然不知，這二人一個是慕王妃親出嫡女，一個是側室所出的五庶女，不過這五小姐打小就沒親娘，所以便被慕王妃抱回院子親自撫養。”
陸長歌繼續看向那二女，過一會兒道，“旁邊花粉衣服的女子便是嫡女？”
“正是。”劉氏有些驚訝，“你不是剛見到她們？如何辨別出來的？”
陸長歌也不隱瞞，微微一笑，“這庶女畢竟是她人的所出，慕王妃縱然再疼愛也抵不過對嫡女的疼愛，何況聽說慕王妃不止一個女兒。”
劉氏點頭，“不過也看不出吧？”
見她沒反應過來，陸長歌隻好直接道明，“大小姐的氣質要比旁邊的五小姐好太多了。”
劉氏這回終於定定看了好一會兒，而後看向陸長歌，“世子妃果然慧眼如炬。”
這頭說著，那頭慕王妃也早就寒暄完了，此刻與長公主趙靖璉二人打頭朝著萬菊園而去。
“都說慕王府內的菊花開得最旺最好，每年多得有慕王妃，否則大家哪有如此大幸觀賞到這些？”趙靖璉如今也是三十多了，卻一點不顯老，看上去也不過是二十剛出頭的模樣，保養得非常好，一顰一笑之間，風韻更甚。
“再美的花兒也比不上長公主的嬌容。”慕王妃笑著打趣一句，這麽一句話也哄得趙靖璉哈哈大笑，心情愉悅。
慕王妃年紀畢竟也不小了，這麽多年在各夫人間也算打滾摸爬幾十年了，人緣自然不差，也深知什麽人該說什麽話，圓滑得很。
陸長歌隨著眾人進了萬菊園後便被劉氏拉著往一旁去了，“每年最不喜歡的便是隨著他們走，一群女人人人臉上明明帶著笑容，卻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裏堵，看著難受。”
畢竟也不是真心想笑的，但是不笑的話又會得罪人。
陸長歌笑笑不語，走了一陣子，突然覺得有人在跟著她們，皺眉轉頭，便看到了一個穿著水藍衣服的女子在不遠處看著她們，而且麵色不善。
劉氏見到她，卻上前打招呼，“小夫人怎麽也朝這邊來了？真是緣分。”
哪裏是什麽緣份，明明就是一直跟在後頭罷？
不過小夫人……？看來這便是慕容滄荀的夫人洪嵐兒了。
“哪裏湊巧啊，我不過是怕有人擾了母親，長公主與眾位夫人的興致罷了。”洪嵐兒說話帶了幾分刻薄，眼神瞄向陸長歌也是十分不友好。
即便劉氏再遲鈍，這會兒也看出來了，“小夫人先前認識世子妃？”
洪嵐兒收了臉上陰狠的神情，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隻是聽過大名，而今也是第一次見到罷了。”
“那小夫人為何看上去與世子妃有過節？”而且還很大的樣子。
陸長歌見洪嵐兒有些不耐煩，便替回答一句，“並非有過節，不過是因為一點小事罷了，對吧小夫人？”
洪嵐兒看著她淡定微笑的模樣，霎時間很想撕開她的麵皮，看看她到底是用什麽做成的。
“世子妃做過的事，怎麽這麽快便忘了？”洪嵐兒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陸長歌覺得好笑，“我不過是第一回見到小夫人，也不知長歌是做了什麽讓小夫人生氣的事情了？”
“我哥哥已經被判了刑，這回你滿意了吧？”洪嵐兒眼珠子有些發紅。
陸長歌正色看她，“第一洪義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若是他不幹那些事情，如何會如此？第二此事也不是我所為，小夫人為何非得與我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