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個比一個心思歹毒
看著跪在下麵的曆姑姑,齊婉莞心中冷笑,表麵上卻裝出痛心疾首模樣,“本宮向來對你不薄,為何要謀害本宮?”
“奴婢沒有!”曆姑姑跪在地上險些磕破腦袋,“就是給奴婢十個腦袋,奴婢也斷然不敢下毒害娘娘啊!”
“事到如今,你還狡辯!”齊婉莞怒到極點,直接奪過手邊的白玉盞扔了過去,直中曆姑姑的眉心,這麽大力的一擊直接砸暈了曆姑姑。
齊婉莞卻依舊下了令,聲音冰冰冷冷,“弄醒,賜死!”
還得將人弄醒了賜死,此人心腸不見得多好,陸長歌在下邊冷眼看著,對於齊婉莞這個人實在是有了新的認識,此人不但手段高明,還極其無情,前一秒或許春風和煦,下一秒便能麵無表情賜死一個人,這才是令人恐怖之處。
這剛要把曆姑姑賜死,後頭德宗皇帝就來了。
曆姑姑本來絕望得連嘶吼都失去了聲音,見到皇帝來了,仿佛拾到了希望,猛地朝那剛進殿的一身明黃之人撲去,“皇上……皇上!奴婢無辜啊!皇上!奴婢冤枉!”
德宗皇帝還沒動,高雲便讓人將曆姑姑拉開,德宗皇帝至始至終都未曾去看曆姑姑一眼,而是徑直走過去扶起剛剛起身行禮的齊婉莞,體貼一問,“德妃沒事吧?”
“臣妾無事。”這話說著,語氣一轉,已泫然若泣的模樣,幾分虛弱幾分後怕,“若不是今天顏美人恰好在,說不定再晚一些便是臣妾了。”
德宗皇帝憐愛將人擁進懷裏,“無事就好。”而後看向曆姑姑,已然恢複了一片冷漠,“枉朕如此信任你,結果你倒反過來倒打一耙!”說著竟是比齊婉莞狠毒幾分,直接將人拖下去扔到蛇窟裏喂蛇,扔下之前還狠毒在她身上多處劃了刀子,那些蛇聞到血腥味,一條條跟瘋了似的,朝她撲來,不到一刻功夫,曆姑姑便淹沒在了蛇群之中,過了片刻功夫,待蛇群散去,隻能見到白森森淩亂不堪的骨頭以及些許血跡,十分駭人。
陸長歌等人還被專門請來圍觀,不少人直接吐了出來,那幾個美人臉色駭白,實在想不出這皇上竟然如此惡毒,如此想來這德妃還算仁慈了。
淑妃在旁邊看著似乎沒什麽反應,結果等到皇帝看夠了散去之後便直接暈倒過去,用了足足一個月調養才算好了一些。
陸長歌皺著眉頭,出了宮門,回了侯府,也是已經吃不下東西了,早早便洗漱完畢上床躺著歇息了,可是一閉上眼睛那場景又浮上腦海,頓時驚醒,自以為重生之後要比許多人冷血無情,誰知道這真正無情之人宮裏一抓一大把……
“世子妃回來了?”劉望回到府裏便聽說了陸長歌從宮中出來之後便將自己鎖在了房中。
“是。”管家在一旁回道,“世子妃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管家有些擔憂,“聽說今日德陽宮出了事情。”
劉望皺眉,正眼抬步往練鬆軒而去,卻被外麵匆匆回來的劉武叫住。
“父親這是剛從宮裏回來?”劉望見他一身朝服。
劉武不回答他這話,直接道,“今日德陽宮出現了下毒毒害主子的事,那下毒者便是那曆姑姑,聽聞皇上讓當時在場的人圍觀了曆姑姑被處死的全過程,當時長歌也在裏頭,就怕她小小年紀經受不住。”說著歎了口氣,“這陸太傅也托我交代你幾句,回去好好安撫她一下,莫要留下了心病才是。”
劉望皺眉,這皇帝未免也太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陸長歌雖然身為世子妃,可是也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罷了,哪裏承受得了這些?
劉望沒心思再聽劉武廢話,匆匆甩上一句,便趕緊回了房間。可是走了半路又頓了腳步,若是陸長歌這些都過不了,那日後豈不是更加承受不起?這麽想著,腳步便緩慢了下來。
到了練鬆軒,陸長歌睡不著,幹脆起身走到亭子裏坐著。
“少夫人,此時風大,不如回房歇著?”綠芙手上搭著一件披風,一邊這麽說著,一邊還是給她披上,“小姐是覺得對不起曆姑姑?”
陸長歌聞言突然冷笑一聲,“我可憐她做甚?”
“那小姐這是莫非真的嚇到了?”綠芙已經將紫澗等人支開,此時在的無非就是陸長歌與她還有在亭上悠然吹風的亦之。
“嚇到是嚇到了。”陸長歌抬頭望著遠處已經亮起來的燈光,“不過是沒想到這皇帝與齊婉莞心思如此歹毒。”想起當時德宗皇帝與齊婉莞的神情,陸長歌的臉色突然冷了幾分,那二人從頭到尾都不曾露出一絲憐憫,雖說齊婉莞當時害怕地躲進了德宗皇帝的懷裏,可是陸長歌還是清楚的看到了齊婉莞眼底的嘲諷與得意,那是多麽歹毒的心思啊。
“少夫人這如今想這些也無用,向來無情最是帝王家,少夫人莫非還指望那些人有憐憫之心?”
綠芙的一番話輕輕的,隨著一陣風拂來,頓時驚醒陸長歌,陸長歌拉了拉披風,釋然一笑,“也是,這些道理我倒是懂,可是有時竟覺得可笑。”說著往房間走,“行了,回去吧,齊婉莞如今出手一次不得逞,後頭必有後招,你也多加小心吧。”
經過今日一事,綠芙對於陸長歌多了幾分認知,同時也有些敬佩她,在那種場景,鮮少有人能保持鎮定,陸長歌卻能猜到齊婉莞會如何陷害她,提前做了準備,還設計謀害了曆姑姑,原來陸長歌進宮之前早就將德陽宮一切都查了清楚,那顆毒藥也是綠芙當時趁眾人不注意使用內力彈進香爐之中的,這藥丸多加了一些容易燃燒的物質,所以不會有人察覺到陸長歌頭上來,對於齊婉莞派人暗中在飯菜下的毒藥更是被陸長歌不動聲色換了,下的便不過是一點清水罷了。
劉望一路回了練鬆軒,主臥門倒是打開著,青璃與綠芙在裏頭伺候著,紫澗卻沒看到人。
“還以為夫人會被嚇到一身冷汗,如今看來倒是還不錯。”劉望嘴上調侃著,心中莫名舒了口氣,腳步也輕快了一些,“晚上不吃,就為了練字?”
陸長歌放下筆,“也不是,隻是覺得心裏悶,寫幾個字疏解一番,否則得被逼瘋不可。”
“這麽嚴重?”劉望皺眉。
陸長歌看著他的反應,驀地笑得明媚,“世子這不會是在為長歌擔心吧?”
“擔心自己的夫人,難道不是天經地義之事?”劉望恢複那副痞痞的模樣,幾分無賴氣質湊近她,惹得原先旁邊伺候的青璃與綠芙退了出去。
“世子請自重。”陸長歌側身躲了出來,退後幾步,“雖說你我一直有夫妻之名,即便有夫妻之實,斷然也不會有夫妻之情,世子還是不要亂來才是。”
“以後的事情誰說得定?”劉望坐了下來,“那齊婉莞究竟想做什麽?你若是不曾得罪過她,為何她要盯著你不放?”
“也不一定是齊婉莞的意願。”陸長歌走到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或許是皇帝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皇上想要借齊婉莞的手摧毀你,從而破壞陸家與劉家的關係?”劉望自己剛說完便搖頭否認了,“他不會幹這種事,無論如何也太明顯了,而且咱們這位皇帝如今除了自己是誰都信不過的,他心情好,你便是天,他心情不好,你便連塵埃都不如。”
陸長歌認真看他,“那世子覺得齊婉莞的目的是什麽?”
“我在想齊婉莞會不會猜到了當初是你使計讓齊婉如假死逃過一劫的?”
陸長歌皺著眉認真思慮一番,最終還是搖搖頭,否定了,“不會,當初那件事做得天衣無縫。除非是齊婉如當初那個貼身婢女,否則誰也不清楚此事……”說完陸長歌住了嘴,是了,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人心,在利益麵前,什麽感情都是空談的。
“看來你當初的心軟給你的今日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劉望起身也走到桌邊坐下。
陸長歌見他毫不避諱端了自己方才喝水的杯子喝水也沒反應,這會兒看樣子是真的十分之苦惱了……
“行了,如今想這些也沒用,莘楚胤據說也要回去了,夫人還是盡快動手吧,否則回了周國怕是不好下手了。”劉望說著起身,不等她回答,先叫了林小安進來,吩咐他去膳房讓人熱了飯菜過來。
“莘楚胤怎麽那麽快就要回了?”陸長歌喃喃低語一句,想了想,還是想不透,“可有確定是何時回去了?”
“不清楚,總之據知便是這幾日了。”劉望道。
陸長歌斂下眉眼,苦惱思考著,顯然十分為難,直到林小安讓人將飯菜擺在桌上,她才有了反應,抬頭看向劉望問:“世子還未用膳?”
劉望本來想說不是,後麵一想還是點了頭,“是啊,專門跑回來與夫人共進晚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