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突然造訪

  劉望有些好笑地搖搖頭：“你這話若是被皇上聽見了，怕是得被誅九族。”


  這京城但凡有點權利的，怕是都被皇帝派人盯上了，當初他可是花了點時間才將自己院子的探子清除幹淨，還不被皇帝發現。


  林小安似乎也想起了之前那班人，不禁打了個冷顫：“小安嘴快了。”說著掃了遠處站著的下人，有些不安：“爺，現如今這院子應該幹淨了吧？”


  劉望盯著漂浮在茶水上的青綠葉子，不發一語，林小安疑惑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見他沒反應隻好悻悻站在旁邊候著，過了一炷香後，林小安都覺得他是睡著了，誰料劉望卻突然開口道：“這麽多日了，也該親自去看看那位陸小姐了。”說著將最後一杯茶一口仰頭喝盡，也不帶人，連林小安也不帶，直接翻牆出去了，留下林小安一人在原地瞠目結舌的樣子，等反應過來時，林小安直接愣住了，這該要如何處理？若是去告訴侯爺，怕是肯定被訓一頓，若是不告訴，若是爺做出了什麽逾越之事，到時更加一發不可收拾，思慮再三，林小安還是忐忑著去找了劉武。


  “什麽？他走了？”劉武本正在議事廳接見客人，管家進來說了一句什麽，他便暫且先放下賓客出來，誰知道卻是劉望又跑出去了。


  “是。”林小安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劉武也不發怒，隻是臉陰鬱得可以感受到寒氣，當下直接對管家吩咐：“去接待賓客。”


  又對林小安道：“準備一下去下陸府。”


  林小安不敢怠慢，隻是等到爺回來非得剝了他幾層皮不可。


  陸長歌方放下筆，便見一人影閃了進來，抬眼一看卻是我們的世子爺，他徑直從窗口進來，也不顧紫澗的尖叫，淡定從容拿過案上剛剛作好的水墨畫品味起來。


  陸長歌雖說也被微微嚇了一跳，卻比紫澗淡定多了，轉頭便沉聲道：“又不是鬼，有何好叫的，出去守著，不許人進來。”


  紫澗這才平緩下來，看了一眼絲毫沒抬眼看過自己的劉望，又看了一眼明顯也很淡定的小姐，聽已經有丫鬟在門外問了，紫澗連忙退了出去，將丫鬟等人屏退出了院子。


  陸長歌這才看向劉望：“世子今日如何有空？”


  “過來看看未來夫人，難道不應該？”劉望將畫放下：“這山水畫好是好，就是少了幾分生氣，未免太過死板。”客觀的一句評價。


  陸長歌接過畫，笑道：“長歌不過一個小女子，見過的山水自然不比世子多。”說著將畫卷了起來，收好放進畫筒裏。


  劉望顧自走到屋中桌子坐下，絲毫不將自己當成外人：“生為一個未出閣的小女孩哪裏來的那麽深邃不可測的心思，反倒像是一個經曆過風塵洗滌的婦女。”


  陸長歌有些愣住，這琴棋書畫皆可看出為人如何，隻是沒想到劉望竟然可以一口道出她如今的狀態，不過很快這心虛便可陸長歌掩藏過去了，淡定自若過去：“長歌自幼多讀詩書，讀多了古人悲悲戚戚的故事，自然比其他人要沉穩些許，隻是世子說長歌像是婦女未免失禮了一些。”


  是啊，她如今也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小女子，說成婦女未免就是說對方容顏很差，心思很重。


  劉望失笑：“我這可不是在貶低你。”


  陸長歌的聲音依舊平淡無奇：“長歌明白，世子不必多加解釋。”說著動手給他倒了茶水，“世子突然到來真的無事？”


  “我找你一個小女子能有什麽事？”劉望飲了一口茶，嘖嘖讚道：“清露。”


  “世子識貨，正是清露。”陸長歌自己坐了下來，又切入主題：“世子若是無事，如今突然造訪，倒是讓長歌受寵若驚了。”再傳出去，怕是真的得受驚了。


  劉望明白她心裏在想些什麽，將目光投向屋外不遠處一片荷塘，聲音輕得連蟬鳴聲都蓋不過去：“嫁給我，你可怨？”


  怨，自然是有的，可是她也沒別的選擇，“世子多慮了，能嫁給世子是長歌的榮幸。”陸長歌客客氣氣，規規矩矩。


  劉望突然轉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微微抬頭看著自己，這會兒的聲音已然抹上一層陰寒：“是嗎？可是我為何從你這眼裏看出滿滿的不樂意呢？”


  陸長歌神色未變，對於聰明人裝是無用的，她眼下一片清冷幹脆全都暴露在了劉望眼前，陸長歌毫不畏懼直直對著他的眼神，突然淺笑道：“世子這說得是何話，長歌自然是願意的。”


  劉望不回話，直直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通過她的眼睛看出另一種東西出來，可是過了一會兒他便放棄了，這丫頭的心思比他想象中的要深沉幾分，撒開手又恢複了幾分往日的灑然：“罷了，你願不願意也無用，這是家族婚姻，打你生在劉家便無法逃過。”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我亦如此。”


  陸長歌倒是有些驚奇了，沒想到劉望居然還會對她吐露幾句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