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 落入局中
傅宸清冷的麵色緩和開來,低啞開口“無聊了還是困了,要不去裏麵床上睡一會。”
言慕繞過去,從後麵抱住他的脖子,開口“我要出去一趟,靳衡給言氏訂的辦公桌椅到了,要我過去簽收一下。”
她這話聽著有些歧義,他隻當是靳衡給她打的電話,自也沒起什麽疑。
看向外麵已經全黑的天色,到底是有些不大放心“我送你過去吧。”
言慕含笑打趣他一句“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傅宸大手一攬,將她抱坐到了腿上,聲音喑啞貼近了她的耳畔“就是個小孩子。”
那種酥軟的感覺,含著撩撥,頃刻又讓她紅了耳垂。
伸手推他“行了行了,我真的要過去了,很快就回來了。”
到底是公司裏的事確實忙不開,他也不多堅持,鬆開了她,伸手一邊撥電話,一邊看向起身就要往外走的人。
“慢點,我叫張特助送你過去。”
“好,知道了。”她應著,人轉眼已經出了總裁室。
張特助人就在頂樓,禮貌跟言慕打了招呼,就跟她一起進了電梯。
也不過是剛下了一個樓層,電梯門打開,進來幾個人。
其中一個,卻是夏彤。
言慕下意識往後退了些,側開了頭。
因為杜雲謙的事,這個女孩子對她成見頗深。
有些事情她懶得解釋,但並沒興趣招惹沒必要的麻煩事和麻煩人。
夏彤卻是顯然一眼就看到了她,毫不遲疑就挨著站到了她旁邊。
女孩聲音很低地響起“有幾句話,我可以跟言小姐說一下嗎?”
言慕微微有些頭疼,她們之間,唯一的話題也就一個杜雲謙了。
這女孩子看著不壞,卻偏偏腦子不大好使,執意將她認定為情敵,甚至顯然認為,得不到杜雲謙,是因為她的關係。
她幾乎是毫不遲疑地回應“抱歉,我有些趕時間。”
這話是事實,也是推脫。
電梯裏還有其他人說話的聲音,她們的對話倒也並沒人注意到。
夏彤聲音繼續響起,似是透著些疲憊“你放心,我絕沒有惡意。
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不怪你,怪我自己沒用,我打算辭職,離開漢城,見不到他,所以才希望能跟你聊幾句。”
言慕一時沒有回應,那聲音繼續,含著些懇切“就幾句話,一樓好嗎,拜托了。”
有些煩躁,但到底也拒絕不起來了,從第一眼,她就覺得這個女孩子眉目幹淨,如今多少也算是有些可憐。
她看向身邊的男人開口“張特助,你去車庫開車上來,我到公司外麵等你。”
男人頃刻恭敬點頭。
很多年後,她經常在想,她最大的錯,不是沒有珍惜而錯過,是心軟,是自以為是,是識人不清。
電梯在一樓停下,她跟夏彤一起出了電梯,站在公司門口,聲音裏毫不掩飾的不耐。
“說吧,我時間不多,有什麽話,請你快點。”
這個時候,公司外正是人潮洶湧的時候,她們站在角落裏,算是勉強避開了喧囂。
夏彤眸底有些微的落寞,看向人來人往,俄而輕笑出聲“真羨慕你啊。”
言慕微微皺眉,冷然開口“我沒興趣聽你說這些無聊的感慨,到底想說什麽?”
她視線終於收回,側目,眸底隻剩平靜告訴她“想請你替我轉告他,他是我愛的第一個男人。
想來,往後多年,我也絕不敢再去愛第二個男人,我走了,不會再回來,不過我並不後悔愛過他。”
情愛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感同身受,言慕麵色無波瀾,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
“抱歉,除了想你表示同情,其他我沒有什麽能為你做的。”
別說她早和杜雲謙斷了來往,就算能轉告,這種話也絕不可能感動一個男人。
夏彤眸底似乎是無盡的落寞和茫然,卻似乎,又是在那一瞬間閃過了一絲冷意和陰狠。
俄而,她不鹹不淡地開口“我是配不上杜先生,不過說實話,我覺得你也不配。”
“說完了嗎?”言慕眉心打了結,看向不遠處停下來的一輛保時捷,那是傅宸的車。
身邊女孩聲音淡然“本來沒說完的,不過現在,突然也不想說了。”
北風凜冽得很,言慕下意識將圍巾裹緊了些,本來已經打算離開了,卻到底是回頭留下了一句。
“夏彤,好好生活吧,一個男人而已,不值得。”
女孩唇角溢起笑意,沒再回應。
言慕低著頭,將臉藏在圍巾裏,走近了那輛保時捷,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坐進去再合上車門的那一瞬間,毫無來由地,她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下意識抬眸從後視鏡裏看向前麵開車的男人。
車確實是傅宸的,但前麵的人卻並不是張特助!
車內還有一絲未散盡的藥水味,不久之前發生了什麽,不難猜測。
她一顆心驀然提高,立即伸手要去推身邊的車門。
“哢噠。”門上了鎖。
車子開動,前麵的人很沉著,速度平常。
她腦子裏飛速打轉,麵色一沉,冰冷聲音裏有欲蓋彌彰的一絲慌亂“你是誰。”
沒有任何回應,車子不急不慢地行駛到了一處僻靜處。
副駕駛車門拉開,這一次,上來的人再熟悉不過。
傅遠山將龍頭拐杖放到了身旁,俄而才緩緩回頭掃了言慕一眼,溝壑縱橫的臉上,此刻寒涼含著輕蔑。
聲音威嚴沉冷“還是這樣沒腦子。”
如果剛剛不是因為不想跟夏彤再待下去,又因為夏彤說的那些話多少分了神,她也不會這樣完全失了防備,甚至連前麵坐著的男人也根本沒有仔細多看一眼。
不對,夏彤分明不過就是說了一堆廢話。
她是故意的,故意要讓自己沒有跟去停車場,好給傅遠山對張特助下手的機會。
她根本就不會想到,夏彤如今居然也會為傅遠山辦事了。
想明白了,逃也是不可能逃得掉了,她心裏的惶恐反倒是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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