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我反悔了,不離了
車上,言慕被傅宸抱著坐在後座,到底是恢複了理智,強打起精神冷眼看向了眼前人。
“我沒事,放我下來吧。”
男人麵色不好看,手上沒再用力,任由她像是辟邪一樣頃刻從他身上下來,緊挨著車窗坐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
他終究是皺眉,聲音冷然含著絲絲質問“為什麽要跑到這裏來。”
言慕不做回應,側頭看向了窗外的皚皚白雪,哪怕是連緩口氣都不可以,又要開始爭執了嗎?
男人卻是動了氣,眉心愈發打結,含著不耐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的臉扳了過去正對著他。
那張臉此刻散發著很重的寒氣,聲音冰冷“我問你,為什麽要跑來這裏!
大雪天載客車輛都停運了,很快就可能封路,知不知道?”
“我隻是想坐公交回去,不小心睡著坐過頭了。”言慕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灼灼目光。
他周身的氣勢,壓得她本就極昏沉的頭腦,此刻更加喘不過氣來。
男人冷笑聲裏含著怒“還有更蹩腳的理由嗎?”
她放在身後的手無意識攥緊,就是不與他有一秒的對視,聲音裏是平淡至極地漠然“事實就是這樣,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片刻沉默,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喑啞“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擔心?擔心什麽,她如今,又哪裏還值得他來擔心。
被他扳了過來,不能回身,她就索性看向了他身後的窗外。
雪越下越大,似是要將這天地之間生生吞沒。
漢城冬天的雪並不少見,但像這樣的大雪,也著實是多年難得一見了。
她竭力捱著,不知道此刻腦子裏的昏痛,還能捱多久。
終於是輕聲而平靜地開口“我沒有叫你擔心,更沒有叫你來接我,是你在自導自演而已。”
“停車。”男人眸子狠狠一沉,幾乎是咬牙開口。
前麵周叔握著方向盤的手頃刻緊了一下,這車他不該停,但得了命令不能不停。
到底是開到路邊,踩下了刹車。
男人冰冷的眸眼看向她,含著極大的怒火“下去。”
她輕笑,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視線,未及片刻遲疑,回身要去推開身後的車門。
手不過剛碰上去,男人的大掌頃刻伸了過來,扼住了她的手腕狠狠一拉。
她沒有多少防備,身體一時失重,直直跌進了他懷裏。
一種莫名的煩躁頃刻上湧。
傅宸雙眸通紅,用力按住了懷裏的女人,陰冷目光掃過前麵的人。
周叔看向後視鏡,一顆心立時抖了一下,趕緊伸手升起了前後隔板。
肩膀被按得生疼,她越是掙紮,她力道就越大。
忽而將她肩膀往後一推,下一刻,如同發泄一般狠狠吻了下來。
他泛著涼意的手,不管不顧地直接撩起了她的上衣,伸了進去。
很冰涼而舒服的觸感,她心裏有這樣一閃而過的想法,猛然反應過來,不是他手冷,是她發燒了。
她怎麽可能生出這樣荒唐的想法!
身體猛然打了個哆嗦,她使不上多少力氣,聲音裏都是冰涼的憤怒和嫌惡“我們就要離婚了,你憑什麽再碰我。”
“我說過,你隻有今天一次機會。”他薄唇移開了她的唇瓣,灼熱呼吸噴薄在了她的耳畔。
此刻,她卻隻想冷笑出聲,這種話,他也能說出來嗎?
“我今天等了你一天,是你沒有來,明天,後天,我會繼續等你。”
男人如精雕細琢的麵孔忽而移開了些,灼灼目光定定地直視著她有些閃躲的眸子,唇角微微揚起。
“我為什麽要跟你離婚?”
言慕頃刻愣在了那裏,他這話又是什麽意思?“離婚協議書是你拿出來的,辦手續是你早上說的,你現在是想表達什麽?”
“反悔了的意思。”他毫不遲疑回應,此刻眸光如同深不可測的海底,叫人半點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緒。
反悔,在他的字典裏,竟然還能有“反悔”這個詞匯嗎?
言慕一時無言以對,良久,側開了目光,到底是做不到看著他的眼睛說出這句話。
她聲音冷然含著疲憊“我們沒必要這樣彼此折磨下去。”
“折磨?這樣有意思的遊戲,何來的折磨一說?”他頃刻諷刺出聲,驀然貼近了她的耳側。
那聲音低啞,很輕很慢卻又字字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底。“情人永遠比夫妻更有趣。
躲在陰暗角落裏,如同過街老鼠一般時刻提心吊膽,我不同意離婚,你們就永遠名不正言不順。
還有什麽,比這更有意思的呢?”
他如今,就真的恨她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哪怕是忍著惡心,繼續接受著她這個妻子,也不過是為了折磨她,讓她不得安生,不能好過嗎?
身體到底是禁不住有些發抖,身體極大的不舒適,也半點比不上此刻滿心的痛楚。
她竭力克製著情緒,深吸了一口氣“到底要怎樣,才可以放過我?”
他眸子裏閃過極大的恨意和不甘,聲音裏隻剩徹骨的寒意“放過你,除非我死了。
慢慢等吧,等哪一天或許也等抓到我什麽把柄,實在不行,夫妻分居滿兩年也能訴訟離婚。”
那種暈眩感突然加劇,言慕身體不受控製地往旁邊側了下,立刻伸手撐住了車門,將身體靠近了旁邊,閉眼靠到了車窗上。
她很累,很難受,不想再跟他爭執半個字。
從來,她也爭不過他。
男人下意識伸出去的手,終究是不動聲色地再收了回去。
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到底是沒再說下去,他明明,真正想說的並不是這些。
大雪天氣,車子行駛得極慢,到了銘苑,已經接近半夜。
傅宸先下車,仍是冰冷著一張臉,繞到了另外一邊替她拉開了車門。
看她麵色極差,伸手想去扶,下一刻,手頃刻被她半點不遲疑地推開。
言慕手扶著車門緩慢下車,淩冽寒風頃刻撲麵而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是強撐著身體進了別墅前院。
上樓梯,不過是抬腳剛邁上了一步,腦子裏頃刻如同有什麽東西崩裂。
眼前一黑,整個人沒了半點意識直直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