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你在騙我
視頻放完,傅宸麵上清晰的期待,一點點盡數轉為了失望。
而門外,言慕到底是沒能忍住,輕聲過來貼近了緊閉的書房門。
裏麵周叔的聲音響起:“從視頻看,少夫人姐弟倆當晚確實並沒有出門,沒發現任何異樣。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所以還是覺得應該給您親自看看。”
言慕一時愣在了那裏,沒有出門?
那天晚上,言宇抱沈小星回來,之後她進進出出了那麽多次,監控不可能沒有記錄下來。
她心頭湧起失望和不解,突然反應了過來,俄而無聲冷笑。
是她太天真了,傅遠山那樣行事周密之人,既然跟她做了這場交易,又怎麽可能會留下這樣的破綻呢?
言家別墅外的監控,自然是他提前就更改好了的,裏麵怎麽可能還留下了什麽痕跡。
她心口溢起一抹苦澀,那僅存的一點奢望,頃刻消失殆盡。
她輕笑,也好,也好,那件事情就當真的從未發生過,就當,她是真的恨傅宸。
她終歸不應該拿她弟弟冒險,這樣的結果,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轉身,回了臥室,眼淚到底是無聲話落。
她啊,注定跟他沒有可能。
書房裏,周叔看向眼前一遍遍回放著監控視頻的男人,心裏到底是生出了不忍。
他在少爺身邊侍候了二十多年,又何曾見過他這般模樣。
事實就擺在這裏,少爺顯然是不願意接受。
自從上次少爺命懸一線時,他親眼見識過那個女人的冷漠和絕情,他對她就已沒了多少好感,如今倒並不認為那位是會有什麽苦衷。
但他到底是心疼眼前人,禁不住安慰了一句:“言家別墅隻有前院裝了監控,但後院並沒有。
或許,少夫人和她弟弟也可以從後院進出,所以這也並不能確定,少夫人就是沒有苦衷的。”
傅宸卻明顯並沒有聽進去這句話,視線一直盯著視頻反複看,良久,突然沉聲開口。
“把這視頻送去鑒定,看有沒有動手腳。”
周叔立時愣住,實時監控視頻,誰還能有本事作出份假的來?
而眼前人這架勢,他自然也隻能把東西拿去,真的也得證明是個假的回來了。
周叔未再多說,躬身接了u盤離開。
男人起身,杵立到了窗前,目光一時放空飄遠。
難道他真的是多想了,她真的就隻是還放不下她父親的那件事?
如果是那樣,他們之間就真的成了一個無以解開的死結。
心中突然升騰起了極大的不甘,他回身大步離開書房,回到了臥室。
言慕正坐在梳妝台前化妝,是要準備出去了。
他大步走近,坐到了她旁邊的沙發上。
女人視線沒有半點偏移,隻忙著自己的事情。
傅宸眉心一時皺起,她昨天回來明明……他不信,她真的僅僅是因為喝醉了。
就算是真的喝醉了,她對他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親密舉止,難道就真的沒有半點真情可言嗎?
他無法相信。
還有他剛剛故意叫她一起去看監控視頻的時候,她眼睛裏明明就是閃過了慌張。
她怎麽可能是沒有事情瞞著他。
幽深眸光直直看向對著鏡子的女人,他聲音清淡:“那晚到底去了哪裏?監控視頻裏,你有出門。”
這時候,言慕倒也不會再慌亂了,她手上動作頓住,側目有些不耐和厭惡地看向他。
“問我多少次都一樣,我那晚沒有出門,至於你的監控視頻裏怎樣顯示的,抱歉,我不清楚也無法解釋。”
男人聲音微冷,一字一句:“你在騙我。”
她眉心愈發緊蹙,冰冷視線直直對視著他的眸子:“我再說一遍,我恨你隻有一個理由,就是你在我父親的手術單上簽了字。
至於你能不能接受,你心裏怎麽想,要去怎樣求證怎樣自欺欺人,那些都跟我沒有關係。
但請不要再一次次試圖來從我這裏,套出不可能的話。”
傅宸心口一時堵得發慌,看向眼前人繼續完手上的動作,俄而起身拎包出門。
再擔心她,他如今也終究是留不住她,更不可能過問得到她的去向。
幸而他一直派周叔跟著,也並不曾被她發現過。
言慕離開銘苑,打了車徑直去了靳衡的別墅。
剛進門,靳衡還在吃早飯,看向進來的人一愣,立刻抬腕看了下手表。
才剛過七點半,按照他的料想,昨天將她灌成那樣,按理說,她回去跟傅宸應該是酒後吐真言,真情流露,然後……
現在這麽大清早,就一臉淡定趕到他這來了?莫非,昨天的計劃是落空了?
言慕徑直走到他對麵的餐椅上坐下,看向一旁的女傭:“小桑,早飯還有嗎,我還沒吃。”
小桑趕緊應聲,去廚房叫吳媽再熱了一份端上來。
靳衡不急不慢地吃著早餐,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她臉上,這幅模樣,可不像是發生過什麽。
他語帶深意徐徐開口:“早飯也要來蹭,你男人不給你飯吃?”
她卻是神色淡淡,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完美避開了他話裏的重點。
“頭一天上班,當然得給老板留個好印象。”
昨天她已經跟靳衡說好,因為想自己開公司,將言氏之前有專利的產品再做起來,要去靳衡公司學一段時間的公司管理。
也就是,相當於去他公司當實習生。
男人顯然是不滿她的裝傻,卻也不再多問,眉心微挑打趣一句:“您客氣了。”
沒了回應,言慕悶頭吃著早餐。
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縱使並沒露了破綻,但到底是真醉假醉,那些話是真話假話,她自己心裏總歸還是有數的。
事後再淡定地跟傅宸吃一頓早飯,這樣她還真做不到。
與其自欺欺人說是過來給靳衡留個好印象,倒不如說,她是不敢麵對才倉皇而逃。
靳衡吃了飯,上樓換了西服拿了公文包,跟言慕一起出門。
這男人別看平時在她麵前總一副懶散模樣,極不正經,一換上正裝準備工作,麵色就幾乎是瞬間就收斂。
眉目淩然,周身氣場極為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