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不要哭,我不痛
傅青山聲音聽來似乎真是不抱希望了。
“言秘書這段時間也幫了我不少忙,我這些年別的沒有,但也搜集了傅宸違逆公司章程的一些證據,你感興趣的話,就當我略表一點心意吧。”
言慕微怔,不過是一瞬即逝的心動,俄而一哂“你認為我現在還會信你,被你騙過來嗎?”
傅青山卻也並不勸“東西我就放別墅外的垃圾桶裏了,倒也沒多少,不夠我將功抵罪的,這段時間你費心了。”
語畢,那邊即傳來電話掛斷聲。
傅宸應該很快就要出來了,到時候她隻怕也沒有機會再去一探究竟了。
不過是在別墅外麵,又不是進江郡,她終究是伸手攔了出租車。
車剛好開走,她透過車窗,就看到了追出來的傅宸。
暗暗慶幸,還好,沒再多遲疑一下。
傅宸整個人心急如焚,四下哪裏又還有他要找的人的半點身影。
女傭看情況不對,趕緊也跑著跟了出來。
傅宸麵色黑沉到了極點,回身冷聲質問“有跟你說,去哪裏了嗎?”
女傭嚇得聲音都抖了“少夫人剛剛接了個電話,我聽她叫的是您,又說出去車上給您拿下東西,我……”
話音未落,男人早已上車,一腳油門到底,飛馳了出去。
她會那樣說,就肯定是有意瞞著他出去的。
這個時候,定然是去找傅青山了。
傅宸後悔到了極點,他怎麽就想不到,她根本不可能還坐得住,如果到了傅青山的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他一邊加快了車速,一邊撥通了周叔的電話。
“聯係警察去江郡,小慕可能在他手裏,小心點不要硬闖。”
那邊剛回應了一個字,傅宸即刻掐斷了電話。
車在江郡停下,一路進去並沒有半個人阻攔他,傅宸心知,人是在這裏了。
傅青山倚門站著,看到火急火燎衝過來的傅宸,陰險麵色頃刻溢滿張狂得意。
冷笑開口“大侄子這速度還挺快,裏麵那位也是剛到。”
傅宸眸間染著絲絲血紅“人在哪,小叔敢動她,我定讓你和整個江郡陪葬。”
傅青山似是聽到了個不小的笑話,笑聲愈發放肆。
“陪葬?你都已經把我逼上絕路了,我一個就要入獄的將死之人,還談什麽陪葬?”
他低喝一聲“去,把我們這大少爺,押進去。”
男人不過剛靠近,一記手刀,人已經被打趴在了地上,痛苦悶哼。
傅青山麵色一壓“大侄子要動手,我這江郡自然都不是你的對手,那裏麵這位,我可就不客氣了。”
他側開一步,輕咳一聲,頃刻有人將人押到了門口。
“小慕。”
他滿身的戾氣頃刻散盡,如同一隻暴怒的凶獸頃刻失去了爪牙,聲音立時緩了下來。
言慕掩著滿臉滿眼的驚恐,冰冷出聲“誰讓你來的,我跟小叔之間的事,不需要你管,給我滾。”
傅青山回頭看向一臉嫌惡的女人,眸光一收,冷哼一聲。
“少夫人是覺得,他現在還可能走得了嗎?你這點演技啊,也就能在我大侄子這情種麵前賣弄賣弄。”
被打趴下的起來,恨恨地一腳踢在了傅宸身上,將人押進了大廳。
傅宸半點不再反抗,如墨的眸子如同是定住,隻落在了言慕的身上。
一種巨大的恐懼和愧疚席卷而來,言慕拚命掙紮,恨恨地瞪著傅青山。
“你敢傷他,老爺子一定會將你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押住言慕的男人頃刻猛力一拽,直接將言慕甩了出去。
後背撞到了桌腳,言慕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傅宸雙目頃刻染上猩紅“不要動她,有本事衝我來。”
傅青山麵目猙獰,砸了砸嘴角“喲,還真是感動人心啊。我的人粗手粗腳慣了,也沒個輕重,那就依我們大少爺的意思?”
他看向門口,掃了一眼站成一排的幾個男人。
“沒聽見大少爺的要求?還不好生伺候著。”
言慕瞳孔猛然收縮,拚命想往傅宸身邊爬,溢滿恐懼的眼睛死盯著傅青山“你放了他,傅青山你這個畜生,你們住手!”
不過爬出了三五步,言慕身後的男人立即上前拖住了她,伸手就要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
傅青山冷笑出聲,製止了那個男人“少夫人也是你能動的?滾過去,一起伺候好大少爺。”
鋪天蓋地的拳打腳踢,傅宸悶聲沒有半點還手,麵色迅速冷白了下去,額角有猩紅的血液混合著冷汗往下滴落。
他終於是體力不支,一點點將身體蹲了下去,再到整個身體倒了下去。
他整張臉沒了半點血色,死咬了牙關,害怕出聲會更嚇到言慕,隻發出一聲聲極力克製著的低沉粗重的喘息。
言慕拚命掙脫卻無濟於事,隻能嘶啞著嗓子,拖著哽咽抖聲哀求“求你,求求小叔,放了他。”
“傅宸你還手,還手啊!沒事,我是孕婦,他不敢真的動我的,他不敢。”
傅宸整個人跌在地上,卻又拚盡全力爬了起來,整張臉上都是狼狽不堪的血跡,卻看著她扯出了一抹笑。
“別怕,不要哭,我不痛,不要嚇到肚子裏的寶寶。”
一記重拳又砸在了他的小腹上,這一次,人終於再也沒能爬起來。
言慕心如刀絞,任由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向地上的人,終於再忍不住,嚎啕大哭。
今天所有的一切,她才是罪魁禍首,她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傅青山張狂的笑聲在整個大廳裏回蕩,笑聲一聲高過一聲。
“十年了,我隱忍了整整十年了!今天終於痛快了一次,終於痛快了一次!”
“入牢獄又怎樣,入地獄又怎樣?能有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陪著我去,我也值了!”
“誰讓你是個癡情種,誰讓你看上這樣一個無情無義愚蠢至極的女人。再厲害又怎樣,再將我踩在腳下又怎樣?你啊,就是活該,活該!”
他的笑聲放肆到如同走火入魔,突然戛然而止,滿是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地上已經氣息奄奄的男人。
驀然,他抄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把匕首,大步走向了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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