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怒,當眾親吻
造型師心裏不禁生了幾分鄙夷。
看著眼前這位,都費盡心思成了他的妻子,卻連他這點喜好都摸不透。
還在這固執己見的自作聰明,也難怪結了婚也是屢傳不和。
也罷,就由著她的意思,讓外麵那位爺生了厭,總也不能怪一個依言辦事的造型師。
造型師麵上不顯露出分毫心思,手上力道卻重了不少。
化得偏白的麵色,配著豔紅的唇色,精致妝容絕對稱得上驚豔,卻隱隱透著幾分張揚的風塵味。
言慕卻是揚起了唇角:“很好看,謝謝你。”
是很好看,但顯然並不符合她的身份。
造型師有些心虛地僵硬笑笑,再替她換上了禮服。
傅宸從車窗裏看向外麵款款走來的人,一身黑色禮服,將她完美的身材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來。
他其實並不喜歡她穿黑色,總覺得有幾分沉悶,不如白色張揚嫵媚,如今倒也覺得,很是好看。
周叔想要下車去開車門,傅宸示意他坐著,自己下車替言慕開了車門,幫她扶著裙擺讓她坐進去。
走近了,他才注意到了她麵上的妝容。
他臉色驀然就沉了下去。
她卻似是渾然不覺有何不妥,對上他含著不滿的視線,不解地問:“是不是不好看?還是給你丟臉了,是不是?”
傅宸心裏含著悶氣,對著她卻到底是撒不出來,冷眸看向前麵開車的周叔:“以後不要定這樣緊身的禮服,她懷著孩子,應該穿寬鬆。”
周叔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趕緊應著:“是,少爺,是我疏忽了。”
那禮服雖說不上多寬鬆,其實倒也不算緊身款,頂多也就是合身而已。
言慕卻並不作罷,似是成心要激怒他,聲音裏卻仍是隻透著無辜:“這樣是不是顯得不端莊?是不是就像……”
“小慕。”傅宸啞聲打斷她的話。
言慕輕笑,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是啊,她就是成心的,她的不滿,不情願,也隻能是這般玩點小心思,來讓他不能舒坦。
因為她恨,恨不能拒絕他的禮服,恨不能拒絕他帶來的化妝師。
不能真正惹怒他,因為要他同意帶她去見傅青山,因為很多報複他的手段,卻是需要依附於他,才能徐徐圖之。
車在傅青山的江郡停下,早有人出來迎接。
偌大的別墅大廳,雖也是衣香鬢影,卻仍是掩不住幾分冷清。
如今傅青山被傅宸忌憚,在傅氏的地位已大不如前,幾乎整個傅氏的權力,都盡收傅宸手底。
連傅遠山想保他這個弟弟,也已有些力不從心。
商人向來最會見風使舵,都知道傅宸事先說了不會到場,又是素來說一不二的人。
一部分人也隻不過衝著傅遠山的麵子勉強過來,而另外一大部分,則是急著向傅宸投橄欖枝,直接找借口沒有來。
傅青山自然不傻,麵色也頗有幾分不好看,連帶著也對如今這個大侄子連表麵功夫都不願再做,怨恨得厲害。
傅宸一進門,三三兩兩舉杯交談著的眾人,目光頃刻齊刷刷投了過去,都是一臉錯愕。
俄而才是暗自慶幸,這場宴會,總算是沒有白來。
傅宸徑直攜言慕大步走向了傅青山,略微躬身,麵色卻是淡淡:“來晚了一些,小叔不要介懷。”
人群頃刻騷動,都等著這位說完了客套話,好搶先上去攀談幾句。
傅青山縱是心裏再不爽,此刻也隻能是拿出長輩的大度,拿過侍者遞過來的兩杯香檳遞過去,笑得僵硬。
“大侄子就不要跟小叔客氣了,都是自家人,千萬不要拘謹。”
他視線又轉向言慕:“忘了侄媳婦還有身孕,這酒可不能喝,我讓人端杯熱茶來。”
傅宸接了酒,並沒有要繼續聊的意思。
這般虛情假意他素來厭惡,跟這個小叔也是過節頗多,如果不是由著言慕的意思,今天根本就不會來。
傅青山自知無趣,正要轉身離開,言慕卻是上前了一步,將手中禮盒遞了過去。
“小叔壽辰,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平時也難得見到您,倒是突然很想跟您聊幾句家常。”
在場不少賓客麵上聊著天,眼睛卻是暗暗往這邊瞟,都很想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麽。
這叔侄倆如今關係那樣差,怎麽也該沒幾句聊的,莫非並不是像外麵傳聞的那樣?
果真如此的話,往後對這傅青山可就得多敬幾分了。
傅青山被言慕這話弄得莫名其妙,手上接了她的東西,卻是半天沒想到回話。
他可最清楚,這女人跟他之間沒有深仇那也有大恨,之前哪次見了他,不是見了瘟神一般。
今天這樣突然套起近乎來了,誰知道她是打的什麽算盤,還是真的哪根筋打錯了?
傅青山皮笑肉不笑:“侄媳婦這麽遠過來,先休息一下,等我忙完,定抽空跟你敘敘。”
傅青山雖說輩分上是傅宸的小叔,但年齡上其實卻並不大,跟傅宸也不過大了十來歲,連四十歲都還不到。
有隔得近的人聽了這番對話,也不禁錯愕,這小叔和侄媳婦不避嫌,還能有什麽可聊的?
再看言慕那妝容,似乎都有了幾分輕浮之感,禁不住暗裏生了幾分鄙夷,暗歎這女人怎麽就配站在傅宸身邊。
傅宸麵色一時也不好看,等傅青山一走,立即就有男人等不及湊了上來敬酒。
他也不過是冷淡推辭了一句,就摟著言慕道:“去那邊沙發上坐坐,你累了。”
是想說她累了,還是想說她腦子出了問題?
言慕暗自冷笑,由著他挽著向角落的沙發處走,輕聲開口:“是不是連說句話也沒說好,又給你丟臉了?”
傅宸摟著她的力道無意識重了一點,又鬆開來一點,越是努力克製著,卻越是煩躁到了極點。
他突然垂眸盯著她,眼裏帶著一絲狠意,眾目睽睽之下,就那般肆無忌憚用力將薄唇壓向了她的額上。
言慕下意識想要避開,卻終究是晚了一步。
她眼底生了濃烈的反感和恨意,卻沒再反抗,一閃而過的情緒後,恢複了平常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