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傅宸殺了你父親
“啊,來了來了,催什麽?這就過來。醫學會議呢言慕,先掛了,回頭再聊。”
江文彥聲音越來越遠,俄而言慕握著的手機裏傳來“嘟嘟嘟”的掛斷聲。
言慕氣得把手機扔到沙發上,恨恨地瞪著床上的人:
“你到底想怎樣,你們到底想怎樣!你不要命了別牽連上我。”
“那我手機拿過來,我翻翻其他醫生的電話。”傅宸仍是坐在床頭,半點不心虛地看著她。
言慕恨得牙癢癢,他們話裏話外那點暗中勾結的小心思,她能半點看不出來?
言慕拿起手機就想往床上扔過去,又不爭氣地怕會真砸到他,憋著一肚子的火大步過去,將手機仍在了他旁邊的手機上。
傅宸倒是半點不介意她這般撒氣,將手機拿起來,點開通訊錄隨便一翻,再遞給了她:“打這個電話吧。”
言慕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接,手剛碰到手機,突然反應過來:“你自己怎麽……”
話未說完,大手突然鬆開手機,拽住她伸過來的手用力一拽。
言慕半點沒防備,被突然這般一拉,整個人直直跌進了他的懷裏。
落下去的那個瞬間,她視線剛好掃過手機屏幕,那上麵翻到的手機號碼,是她的。
居然又被他耍!
言慕手腳並用,管他真病假病,隻管拳打腳踢奮力反抗。
傅宸似是吃痛,“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卻隻是將她圈在了懷裏,由著她發泄,隻怕會碰到傷到她。
他的聲音輕輕落下來,帶著得逞後的幾分得意,哄著:
“別傷了手動了胎氣,想打哪我替你。”
言慕掙脫不開,聽他這話更是氣到不行,索性停了動作,死瞪著他大口大口喘氣。
瞪著瞪著,她突然就眼淚直往下掉,視線裏那張滿是寵溺的臉頃刻一片模糊。
她覺得委屈,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她看著那張臉,看著看著突然就淚流滿麵。
傅宸鬆開了圈在她背上的手,一隻手托著她的頭,心疼而眷戀地凝視著。
良久,他將臉貼過去,一點點吻去她臉上的眼淚,俄而才一點一點去吻著那張沾著淚水的唇瓣。
胃裏一陣一陣的疼,他強忍著,輕柔的吻一點點轉向瘋狂炙熱。
許久,直到懷中的人呼吸變得有些困難,他才極不舍地鬆開來。
他輕輕貼近她的耳畔,聲音裏都是自責和內疚:“再不會了,對不起,以後再不會了。”
言慕閉上眼睛,回抱住了眼前的人。
過去吧,都過去吧,她累了,不想再這般僵持下去。
權且如喬茵所說,憑什麽便宜了別的女人,就算以後有一天會後悔,那也權且先等以後。
傅宸感受到她的擁抱,整顆心頃刻溢滿歡喜,卻又很快生了不知足,恨不得將她再狠狠折騰一番。
然而終究是注意到了她麵容裏疲倦,隻抱著她躺下,挨著將她摟了個滿懷。
言慕嫌棄地假意推了他幾下,繼續佯裝著怒意:
“你就作吧,不看醫生,還拉上江文彥陪你演,不要命了是吧。”
“隻要你。”傅宸將她緊抱著,手附到她的小腹上。
言慕感受到那隻手的觸碰,整個人幾乎是立時抖了一下,麵色通紅,半晌才反應過來把他手打開。
傅宸卻不管不顧地又放了上去,含著期待啞聲道:“什麽時候才會動?快了嗎?”
“動什麽動!才芝麻點大,你動一個看看。”
言慕毫不客氣地再打開他的手,背對著他,嘴角卻禁不住揚起。
一個小生命第一次在肚子裏動,是什麽感覺呢?
她其實也曾經幻想過,光是想想,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意。
就那般一冷一熱地一個罵一個找罵,聲音越來越小,臥室裏隻餘下兩道清淺的呼吸聲。
言慕再醒來時,床邊已是空空如也。
外麵天色仍是大亮,看看時間,下午三點多,也算是睡了挺長時間了。
傅宸什麽時候起床離開的,她都是半點不知道。
雖說是有意不讓江醫生過來看,但到底有病沒病,言慕還是看得出來的。
他的胃病不是裝的,那現在是照樣去上班了嗎?
心裏生了幾分擔憂,言慕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開了手機裏那條新短信。
竟又是淩雨薇發過來的,還有她打過來的幾個未接電話。
言慕上午在公司上班,手機調了靜音忘了換回來,所以也根本沒有聽到。
隻要是她找,就定然沒好事,上次她跟杜雲謙在酒店被拍,就是淩雨薇設計的好事。
言慕一想到她就反感到倒胃口,手直接按到了短信刪除上,卻突然注意到了首行的“你父親”三個字。
哪怕再是清楚這隻會是另一個陷阱,她也不可能還可以不點開。
“你父親並非病故,是因為傅先生刻意給他安排了一場,成功率低於百分之二十的手術,我有全部證據,包括事後被壓下來的新聞報道,今天下午六點,我在卡爾咖啡館等你半小時。”
傅先生,傅宸?
腦子裏好像驀然有颶風席卷,呼嘯的風聲讓整個腦子頃刻昏沉,任她拚命克製,仍是毫無作用。
言慕抱住頭,拚命告訴自己:
“那是淩雨薇,是一個最奸詐最謊話連篇的女人,她在騙你,她說的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不行啊,她說的是她的父親,這個世上曾經留下的、唯一真正和她留著相同血液的父親。
她不願意相信,可是她不能視而不見,不能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去置之不理。
言慕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後將那條短信點了刪除,起床洗漱下了樓。
張媽正在廚房裏清洗碗筷,一回頭,就看到言慕一聲不響地站在廚房門口。
張媽不知道是不是她冷不防受了點驚嚇的緣故,感覺此刻麵前那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張媽暗暗平息了一下呼吸,才開口:“少夫人,您什麽時候站那裏的?怎麽都沒說句話?”
“傅宸去公司了?”言慕語氣如麵色,並不算冰冷,卻不帶感情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