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孩子沒了
溫望舒走進來,看到言慕略一怔,繼而躬身禮貌道:“總裁,少夫人。”
言慕有些尷尬地笑笑,以前是同事,溫望舒從來都是叫她的名字。
傅宸換上了一臉官方的疏冷:“什麽事?”
溫望舒立時匯報:“總裁,靳總已經在路上了,大概過半個小時能到,資料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給您放在了辦公桌上。”
“嗯。”傅宸淡淡應著。
溫望舒略一躬身,退出去輕合上了門。
言慕眉頭微蹙:“靳總,就是那位靳衡嗎?”
“嗯,你認識?”傅宸沒有多想,隨口問她。
言慕頃刻否認:“不認識。”
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那個靳衡,就是之前在醫院莫名其妙死攔著她的男人,之前父親的葬禮,也是奇奇怪怪的。
反正是,讓人不記住他都難。
言慕巴巴地看向傅宸:“你吃完了嗎,要不我先回去吧。”
“這麽急?”
傅宸眸子微眯看向她,她那點小心思,逃不過他的眼睛。
言慕輕咳一聲:“也沒有,你不是有公事要談嘛,我在這也不方便。”
“不想見他?”
傅宸伸手,捂住了她在桌麵上晃動著的纖細手指,她明顯心神不寧。
“哪有。”言慕將手抽了回去。
傅宸聲音低沉,帶著輕哄。
“人家總歸是幫了大忙,保住了我們的孩子,不如借這個機會說聲謝謝。”
“才不要,尷尬死了,我先回去了。”
言慕咬了咬嘴唇,起身往外麵走。
後麵是傅宸無奈的聲音:“路上小心點,叫周叔直接送你回去,別亂跑。”
門外男人的聲音響起:“哎喲,這小兩口膩歪的。”
言慕拉開門,聽到聲音,頃刻後退一步,看向到了門外的靳衡。
白皙的燈光下,他眉心一顆並不算很顯眼的痣落在了她的眼底。
那個冬夜的記憶,無來由地如狂風暴雨席卷而來。
言慕腦子裏一陣劇烈的眩暈,意識消失,整個身體如一片空靈的落葉,輕飄飄往前麵倒下去。
靳衡臉色陡然一沉,一個箭步上前,手臂攔住了她下落的身體。
幾乎同時,傅宸衝了過來,從他手裏搶過人打橫抱起,似是帶了幾分敵意。
靳衡掃卻了麵上的黑沉,兩手一攤,讓到了一邊。
“小慕,醒醒。”傅宸抱著她大步出去,聲音裏滿是焦灼,混著從未有過的慌亂。
靳衡大步跟進電梯,按了一樓。
周叔的車等在樓下,看到眼前的情況,趕緊把人讓到了車裏,車子即刻迅速離開。
靳衡淡淡地看向車子離開的方向,他看似波瀾不驚的眼底,是無盡的波濤翻湧。
身後的中年男人擔憂出聲:“少爺,小姐她……”
“他會照顧好她。”靳衡聲音裏是異常的平靜。
車開到醫院,醫生護士已備好了擔架床等著,即刻將人推進了搶救室。
明亮冷清的走廊,短暫卻似乎格外漫長的等待後。
手術室門推開,有醫生拿了資料出來,急步走向傅宸。
“傅先生,您太太的身體過於虛弱,目前的情況,孩子執意要保也可以保住,但可能對大人身體會有較大傷害,我跟您詳細分析下……”
“孩子不留,確保我太太沒事。”傅宸未及遲疑打斷他的話。
醫生一怔:“您太太還在昏迷中,現在的情況,您是可以做主的,但是不是要等您太太醒來,跟她……”
“她如果不醒來,出了問題你們能擔多大的責?”傅宸麵色黑沉不耐。
醫生立刻點頭,回了手術室。
不過半個小時,人被推了出來,換進了病房。
醫生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哥,哥……”床上的人麵色蒼白,手緊緊攥著被單,輕聲不斷地呢喃。
傅宸看向一旁的江文彥:“怎麽回事?”
江文彥走近了些,仔細去聽她嘴裏念的,卻一直不過是一個字。
“應該是受了刺激,想起了以前的事,她今天做了什麽?”
傅宸略一思索:“上午一直待在禦苑,中午周叔送她到傅氏,給我帶了飯。見的人,淩雨薇,還有我一個生意上的合作方。”
江文彥立時警惕:“淩雨薇有沒有跟她過多接觸,她怎麽又到你那去了?你倆……”
傅宸微微蹙眉:“應該跟淩雨薇沒有關係,小慕見了她之後,精神狀態都正常。”
江文彥顯然不信:“不是那個女人,難道是你那合作方刺激了她?”
“那更不可能,南城那位靳總,前段時間剛來的漢城,我跟他都沒多少交情。”
傅宸頃刻回應,卻想起來周叔說過的話。“言老先生的葬禮,靳衡也在吊唁名單裏。”
怎麽說,關係那麽遠的人,是不會跟言慕扯上關係才是。
床上攥緊的那隻手微微動了動,傅宸立時回過神來,輕輕握住了言慕的手。
“小慕,小慕?”
眼皮頻繁顫動了幾下,繼而睜開來,眼前傅宸的臉一點點放大。
突然的刺目燈光讓她眼睛一時生疼 。言慕下意識閉眼,再睜開眼睛,側頭看向窗外的昏暗。
“我是又睡一天了嗎?”言慕有些費力地開口,喉嚨裏盡是幹涸。
傅宸將她扶坐起來,端起盛著溫水的玻璃杯送到她的嘴邊。
“你病了,這是醫院。”
“怎麽會,我明明記得在你公司……”
言慕聲音突然頓住,感受到腹部微微的痛感,頃刻伸手去摸肚子。
她眉頭立時擰緊,抬頭看向江文彥:“江醫生,我孩子還好嗎?”
江文彥對上她滿是期待的視線,立刻將目光側開。
言慕眼睛裏浮現惶恐,要下床,扯到了手上的點滴針頭,強烈的刺痛襲來。
“江醫生,我問你話,我的孩子還好嗎?”
傅宸立刻起身去攔她:“還在打針,不要亂動。”
“傅宸,我們的孩子呢?”言慕將求助的視線轉向他。
她看向他,泛白的小臉上,寫滿的全是害怕。
傅宸握住她的手臂,眼睛裏全是內疚和心疼:“小慕不怕,孩子我們以後再要。”
言慕用力甩開他:“你胡說!那是我的孩子,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沒有人有權利動它。”
手臂動得太厲害,有血從針口沿著點滴導管倒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