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求到床上去也沒用
言慕思忖著,該從哪說起。
“陳秘書說,這周末公司團建。”
傅宸並不回應,側身長腿交疊,視線淡淡落在她身上,是在等她說下去。
言慕下意識咽了下口水。
“我畢竟是新員工,還是應該跟同事打成一片比較好,團建又是個好機會。”
還是不回應,一臉拭目以待等她下文。
“你畢竟那麽忙,可以私人飛機隨時過去,帶上我終歸是拖累。”
傅宸黑著臉,濃眉一結透著不悅“我沒興趣聽你在這打啞謎。”
“我想跟同事一起,買機票從機場過去。”
傅宸涼薄視線定在她的身上,俄而一聲輕哼“這麽耐不住,是打聽清楚了?哪個病房。”
這話她怎會聽不懂,言慕一時心虛“什麽意思。”
“想見你父親,就不要在我麵前玩弄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別說求到杜公子住所去,你就是求到他床上去,隻要我不放手,他能幫你?”
言慕一時怒火攻心“你竟然監視我,你胡說!”
傅宸眉眼裏染著憎惡“胡說?說的不對,那就是已經求到他床上去了?”
“你!”
眼睛裏全是恨,言慕雙手狠狠攥成拳瞪著他他,聲音帶著哽咽。
“我不是那麽不堪的人,我是去求他了,可我想見我的父親,我沒有辦法,我想見他,難道有錯嗎?”
“借口。”傅宸收回視線不再看她,側向窗外,藏著看不透的情緒。
言慕恨恨地看向他“你沒有資格攔我。我的父親,我一定要見到。”
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傅宸看向那個背影,良久沉默,撥通電話。“怎樣了?”
傳過來的聲音沉重。
“不太好,傅先生。言老先生之前被送到南城,一路折騰後病情就迅速惡化,一直沒能控製下來,眼下您太太隻怕得有心理準備。”
傅宸一時沉默,聲音清冷。
“加派醫生過去。有任何問題,跟我聯係,她剛出了點事,心理不能再承受打擊。”
“好的,傅先生。”
那邊語畢,傅宸掛斷了電話。
也不知道是傅宸的意思,還是溫望舒自作主張,下午言慕拿到了溫望舒送來的一大摞資料,說是需要核對錄入。
難得,竟沒有無所事事,而是忙了一整個下午,還加了差不多一小時的班。
杜雲謙的電話打過來好幾個,言慕出了公司,才回撥了過去。
那邊是他難得透著慌張的聲音“小慕,簡阿姨自殺了,幸好發現得快,現在還在昏迷,你快過來看看。”
言慕腳上一時發軟,差點沒站穩,腦子裏一陣刺痛,沒聽清楚後麵的話,打了車趕了過去。
到臥室的時候,簡佩玉躺在床上,已經醒了,麵色蒼白,手腕上纏著繃帶。
杜雲謙在一旁陪坐著,聽著醫生的吩咐。
言慕一顆心算是落回了肚子裏,大步過去,冷著臉“到底要鬧哪樣?”
簡佩玉垂著眼睛不敢看她,聲音拖著哭聲“都怪媽媽,媽媽不好,不想再拖累你。”
杜雲謙起身走近她,遞過來一杯溫水,聲音柔和安慰著“沒事,小慕,醫生已經看過了,多休息下,沒有大礙了。”
言慕蹲下身去,看著那隻手腕,她恨到了極點,也心疼到了極點。
“拖累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現在突然覺得有愧了?”
她拿起那隻手放進被子裏,驀然眼眶泛了紅。
“反正你就作吧,等身體好了去繼續賭,再賭一次,你看你橫屍荒野的時候,我會不會多瞧你一眼。”
簡佩玉眼淚順著眼角頃刻掉下來“我這種人,就是死有餘辜。”
“知道就好。”
言慕忍著不去看她,起身,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醫生將開好的藥遞給傭人,略一鞠躬道“那杜先生,我就先走,簡女士身體再有什麽異樣,您隨時聯係我過來。”
杜雲謙起身,眼神裏閃過一絲異色。“好,有勞了,我送你出去。”
“客氣。”醫生拿過醫藥箱,和杜雲謙一起出了臥室。
房間裏立時陷入壓抑的沉寂。
言慕看向床上身體虛弱,假裝熟睡的人,心頭一時揪緊。
言慕其實是知道的,從那一年開始,她就開始消沉嗜賭,心頭壓著的是什麽,竭力逃避的又是什麽。
已經是深夜,言慕蜷在沙發上陷入了昏睡。
半夢半醒間,門被推開,一個黑影徑直到了跟前。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她頃刻警惕,想起身,肩膀卻被按住。
那個黑影突然朝她身上壓了下來,帶著濃重酒氣,呼吸聲粗重而炙熱。
杜雲謙含糊不清的聲音擊打著她的耳膜。
“我好想你,小慕,我真的好想你。”
言慕渾身一個激靈,憤力去推身上的人,卻是無濟於事。
嘴巴剛張開,想叫醒床上的簡佩玉,卻頃刻被男人發燙的唇和下顎堵住。
“砰!”
反鎖上的門被猛力踹開,周叔帶著幾個男人,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後麵是倒在地上的女傭驚惶至極的聲音“你們,你們這樣擅闖民宅,是違法的!”
杜雲謙搖搖晃晃鬆開了她,眼神迷離不清。
“小慕不怕,阿姨沒在呢,她不知道我們在一起,阿姨不喜歡我,我知道。”
言慕腦海裏似是陷入了片刻的空白,立刻起身往旁邊退開好幾步,皺眉看向頃刻湧入的一片混亂“學長,你喝多了。”
“把少夫人帶回去。”周叔的聲音沉冷。
燈打開,眼前一片刺目,言慕下意識閉眼,頃刻被人拖了出去。
周叔眼神直直看向杜雲謙,聲音冰冷鄙夷“杜先生,裝什麽?”
杜雲謙身體搖搖晃晃,似是醉得不輕,直接癱坐到了沙發上。
周叔冷眼看向他,聲音裏透著濃重警告。
“我家大少爺沒有出手,不是他看不見,更不代表他不在乎。還望杜先生能清楚我家少爺的行事風格,但凡他動手了,你也就再無翻身之日。”
手中匕首往後扔出,不偏不倚插到了緊挨簡佩玉頭部的床頭上。
床上的人頃刻一聲尖叫,“騰”地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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