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家宴,鳩占鵲巢
淩雨薇似是一怔,繼而輕笑出聲來。
“言小姐,話可不能亂說,要說綁架,這可就冤枉大了。你弟弟可是自願來我那幹活的,我還足足給了他五百塊一天呢,他還說,等以後家裏度過難關了,一定好好感謝我。”
她氣定神閑地攪動著杯中的咖啡,對視上言慕眼神裏的慌張,麵色愈發得意。
“言小姐弟弟這麽懂事,真是讓人好羨慕。”
言慕努力壓製著內心的憤恨和不安,厲聲道“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淩雨薇一聲輕笑,起身走近言慕,附到她耳邊一陣輕語。
言慕眼神裏頃刻浮現憎惡和鄙夷“你想都別想,我不可能去做。”
淩雨薇坐回她對麵,一哂“看來,言小姐心中弟弟的分量,也不過如此嘛。”
“你不敢動他的。”言慕下意識咽了下口水,沉聲道。
“不敢?”
淩雨薇頃刻一聲冷哼,“我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都能動,還有什麽不敢的?”
她的眼神頃刻發狠,壓低的聲音帶著濃濃恨意。
“我跟你說過,不要耍我,阿宸必須是我的,我除了他一無所有,敢搶我的東西,就是跟你言慕同歸於盡,那又怎樣?”
言慕麵色有些發白,一顆心沉了下去,她皺眉,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淩雨薇,你是真的瘋了嗎?”
淩雨薇秀氣的臉上浮現猙獰“要賭,那就賭賭看。”
言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罷了,反正他終歸是恨自己的,攬下這些,又有什麽區別。
她看向淩雨薇,聲音沉冷“明天家宴我會照做,但我今天就要跟我弟弟通話,明天事情結束,你要讓我弟弟回來。”
“別再耍什麽花招,這是最後一次。”淩雨薇起身徑直離開,帶著警告的聲音輕輕落在她耳邊。
言慕沒有起身,靜靜地坐在窗邊,看向窗外的一片蒼茫,驀然紅了眼眶。
漢城的雪連綿一日又一日,到底還要等到哪一天,才能重現暖陽。
言慕去見了繼母簡佩玉,跟弟弟通了電話,確定一切安好,才算是稍微放下心來,回了銘苑。
因為公司年會,傅宸深夜才回來。
言慕在大廳裏打著盹等他,堪堪睡著時,聽到門打開的聲音,猛然驚醒,就看到傅宸腳步鏗鏘走了進來。
言慕趕緊起身迎上去,想接他手裏的大衣。
傅宸卻反手將大衣和公文包丟到了女傭手裏,並未正眼看她,沉聲道“怎麽還沒睡。”
言慕快步跟上去,一句話剛出口,卻感覺臉上有些發燙。
“我想著,或許應該等等你。”
“那倒不必。”
傅宸聲音冷然,將一個紙質購物袋扔到了言慕身邊的沙發上“順路買的。”
言慕一怔,沒聽明白,遲疑了一下,打開了購物袋。是一件焦糖色大衣,該是她能穿的尺碼。
言慕回頭看向那個背影“這個,給我的嗎?”
“嗯。”男人聲音淡淡,大步上了樓。
言慕心生暖意,不自覺揚起了嘴角,提起購物袋小跑著跟了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開口“謝謝。”
傅宸的聲音平靜不起波瀾“別多想,明天的家宴,不要丟我臉。”
“哦……”
言慕怏怏地應著,下一刻就差點發出尖叫。
“砰!”傅宸進了書房,書房門突然關上,把言慕擋在了外麵,言慕差點直直撞到門上。
第二天,傅宸沒去公司,早早就收拾好,跟言慕一起回傅宅。
很熟悉的地方了,言慕卻在進門的那一刻,躊躇了下來。
傅宸側目看她,語氣裏是少有的幾分戲謔“怎麽,還是頭一次來?”
他自然不會知道,她在怕什麽。
言慕回過神來,正要跟他進去,身後響起了熟悉溫婉的聲音“阿宸,傅太太。”
言慕心一沉,回頭就看到淩雨薇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過來。
傅宸眉心微皺,似是掩著不悅“你怎麽來了?”
淩雨薇笑得柔和而無辜“阿宸,我知道我不該來,伯父也不喜歡我,但今天畢竟是伯父生辰,我想著,就來送點小心意,也算是賠個罪。”
“來了就進去吧。”傅宸不再多說,回身徑直進了門。
淩雨薇眉眼含笑,快步跟上去走在了傅宸另外一邊。
言慕感覺有些難堪,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裏才好。
傅氏企業如今正是如日中天,各路親朋自是趁著這個機會,紛紛過來大獻殷勤,就是跟傅家沒什麽關係的,也是設法攀關係過來混個臉熟。
所以雖說是家宴,場麵也是分外熱鬧,衣香鬢影賓客雲集。
傅遠山心情甚好,卻在看到淩雨薇的那一刻,頃刻變了臉。
他麵色一沉,聲音冷厲“你過來幹什麽?”
淩雨薇似是努力隱忍著委屈,將一個禮盒遞過去,細聲細語“伯父,我是特意來給您祝壽的,這是一點小小心意。”
傅遠山正眼都不看一眼,吩咐旁邊的下人“東西收下吧,淩小姐壽也賀了,東西也送了,慢走。”
淩雨薇神色分外難堪,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那伯父,我就先不打擾了……”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了飯再走。”
傅宸一個大步走近她,大掌緊握住了她的手,帶著恨意對視上父親的灼灼目光。
傅遠山一怒“你!”
滿座親朋,更有不少生意上的人到場,現在可不是讓別人看笑話的時候。
傅遠山壓製著內心的滔天火氣,淩厲的眼神看向淩雨薇,繼而拂袖離開。
言慕杵在一旁,垂眸看向那兩隻緊緊相握的手,似乎有一根針,直直紮進了心裏,不是滋味。
她側開目光,讓到一旁,安靜地看著傅宸拉著淩雨薇,從她身邊走過去。
身為傅氏新接班人,如今更是幾乎攬盡了整個集團的權力,此刻這裏除了傅老爺子,傅宸自然是如眾星捧月般最耀眼的存在。
一眾商界名流紛紛舉杯過去和他攀談。
淩雨薇小鳥依人地站在傅宸身側,對來人回以溫柔大方的笑臉。
倒似乎,角落裏安靜坐著的言慕,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那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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