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西部局勢
寥寥三言兩語間，他語氣平靜。
顧蓉的心簡直又甜又疼，昨夜就在這屋裏，他還在自我猜疑，不安。
顧蓉忍不住想要去抱他，豈止剛一動作，腰一酸，整個人撲在他膝上。
“……”
想起昨晚求饒的場景，顧蓉又要縮了回去。
該！
謝意扣住她的腰，大概也明白了什麽，頗有些不知所措，道，“很疼嗎？要不要我去找個大夫來看看?”
“看什麽看……”顧蓉鬱悶，“難不成還能和大夫說，說……”
難以啟齒啊！
“那我給你揉揉?”
顧蓉悶悶恩了一聲，整個人趴在床上，謝意給她揉著腰。
她又想起事來，“仗打贏了，那這麽說，現在大局已定，西北兩國合體已是時不可阻之勢了。”
“皇上自有考量。”謝意道，“我不方便做太多的主，畢竟這是高家的天下。”
顧蓉腹誹，心道你做的主還少嗎？
“他現在有你哥扶持，有我沒我，都差不多，蓉兒……”謝意微微沉吟，在斟酌措辭，道，“我想請回豐城。”
“請回豐城？”顧蓉驚訝，“為什麽？”
他一想，又覺得不妥，思來想去，終於還是歎氣道，“怪不得古人常言，情字誤人，我這心思我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了。”
顧蓉翻身而起，問道，“為什麽要回豐城？”
謝意頓時沉默的看向她。
顧蓉有些不可置信，猜測問道，“難道是因為我？”
“如今朝堂穩固，世家崛起，少不了明裏暗裏的勾結，我總不能見一個治一個，南境軍務繁忙，此次西元國破，朝廷肯定要派一個文武兼備的人去鎮守西部，西部局勢複雜，一旦被人握在手中，保不齊就是將來第二個高湛。”
顧蓉意動，問道，“你有人選了？”
謝意點點頭，將她擁入懷中，道，“我若是想要看住西部不落入有心人之手，那朝廷之上，或許得做出讓步。”
顧蓉皺眉，“你想遠離朝堂，以此作為籌碼來換取西部人選?皇帝會同意嗎？聖心難測，他怕別人會成為第二個高湛，肯定也會害怕你成為第二個高湛吧。”
“所以說，君臣關係難便難在此，我一邊與他是摯友，一邊又是臣，這個持衡總有一天要偏向高座，總有一天要生疏的……我倒是想與你遠離這些塵囂是非，逍遙自在的過日子，可責任所在，身不由己。”謝意在她發間輕輕一吻，一時間也思緒萬千。
其實，也是想顧著她，她雖然不說，但定然自由自在慣了，南地是他的管轄範圍，豐城山高皇帝遠，巒城再多風雨，也波及不到他們。
顧蓉敏感察覺他最後幾句話，仰著頭道，“你不用顧慮我。”
謝意霎時無言。
她道，“我都無所謂，你在哪，我便在哪，雖然我並不喜歡爾虞我詐，但是隻要在你身邊，哪怕前方萬丈深淵，我也與你同行。”
謝意怔然，一時間思緒亂飛，她此時的話不亞於昨日那一句顧蓉隻愛謝意一個人，謝意捏著她手的力勁突然有些重，短暫沉默後，低沉一笑，如十月秋風，“好，我們同行。”
三月春雨下的沒完沒了，下午的時候雨勢倒是變小了，還沒停，傍晚時候秋意來稟告說劉桑等人提前出發去了幽州。
“小姐，劉桑讓人帶話，說感謝小姐恩情，無以為報，若小姐有差遣，吩咐一聲即可。”
彼時顧蓉正在沐浴，聞言有些訝然，她以為劉桑方緒會來和她話別才是。
秋意道，“是來了，剛剛不久前來的，不過被世子攔下來，世子說會轉達的，說……說……”
顧蓉出了浴，正穿著衣服，見她有些支吾，問道，“說什麽？”
秋意硬著頭皮道，“世子說小姐昨夜沒睡好，還是不要來打擾的好。”
顧蓉，“……”
顧蓉再厚的臉皮也忍不住捂臉，這個人！有必要這樣明裏暗裏的嗎！
許是昨夜真的被折騰壞了，剛剛入夜，顧蓉倦意襲來，扯著被子睡了過去。
夢裏全是光怪陸離。
……
穿過死亡之林的瘴氣後，顧蓉一行人速度慢了下來，過沼澤地時，突然隊伍中間有人慘叫，“有東西！”
話音剛落，一條幾尺長的巨蛇已經咬上了最近的一名士兵，它身軀有樹幹那麽粗，一口便將士兵咬成兩半，頓時血肉橫飛。
沼澤地裏的士兵頓時慌張驚忙，麵露恐懼。
顧蓉幾人用箭射它，它身軀龐大，中了好幾箭，疼得尾巴狂摔，一尾巴拍在沼澤地裏，頓時將大家好不容易剛剛搭好的攀索打斷。
顧蓉一急，奪了一旁劍，飛身上去。
劉桑等人見她上去，又驚又懼，他急忙追著她，“姑娘……”
大蛇朝她飛撲而來。
……
嗬！
黑暗中有人重重的喘息。
顧蓉被驚得坐起身來，手一摸額頭，全是冷汗。
她身上的淤青傷，就是當時製蛇時被蛇尾給打的，還吐了好幾口血，後來眾人齊心合力才將大蛇砍死。
沒想到今夜居然做了這個夢！
顧蓉朝屋看去，屋內燭火已熄，視線模糊，估計夜正深。
她複躺回床上，閉眼休息，翻來覆去許久，終於唉了一聲，翻身下床，摸索著將屋內燭火點明。
屋外細雨聲蒙蒙，三月春雨欲斷腸。
顧蓉打開屋門，院內正一片漆黑，半夜三更，大家都在香甜的睡夢中。
夜風微涼，廊下掛著的照明燈燭火淡淡，所有景致皆隱在這無邊黑夜中。
她自行去廚房燒了一壺熱水，一個人走過兩道回廊，快到屋時不小心絆了一下，隔壁小屋內秋意猛然驚醒，警惕的打開門，喝道，“誰！”
顧蓉端著茶，與她四目相對，“……”
“……小姐?怎麽醒了？”
“沒什麽事，睡久了，你繼續睡吧。”
秋意點點頭，目送她回了房間後，才又關上了門。
片刻之後，顧蓉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似乎有些做賊心虛的左右打量了一下，四下無人，然後朝右走廊拐過去，剛一拐過彎，果然看見對麵房間燈火明亮。
她冒著小雨疾步跑過，到了屋門口，輕輕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