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火光乍現柳薌閣 百劍穿心笑相迎
很快,整個長安城被黑夜湮沒,黑壓壓的一片,望不到邊際,天空沒有星星月亮,街上也沒有燈火,人們都閉門不出,好像在躲避著什麽災難。沒多久,一個黑影衝出城門,直奔東方。
東方,坐落著柳薌閣。
那黑影衝出城門沒多久,便出現點點星火,慢慢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密,他們也衝出城門,同樣奔向東方。
與此同時,柳薌閣內一片火光。
“娘!你在哪?娘!”一個看似十六七歲的白衣男子呼喊著。
接著,離他大約七步距離的地方傳來一個女聲:“雲兒!娘在這兒!”
剛聽到聲音,南宮逸雲便順著聲源找了過去,火光中,一個麵目憔悴的婦人抱著一個包袱站在那裏,南宮逸雲連忙接過婦人手中的包袱,道:“娘,你沒事吧?”
曲華裳笑了笑,搖搖頭,道:“我沒事,見到你爹了嗎?”
南宮逸雲搖了搖頭,道:“目前沒有,娘,這兒為什麽會突然起火?”
曲華裳道:“不知道,這場火來的太突然了。”
話音剛落,門口便響起一個猥瑣的男聲:“夫人,別來無恙呀!”
南宮逸雲和曲華裳同時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醜陋的麵孔,他那雙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曲華裳看,南宮逸雲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擋在曲華裳麵前,道:“你是何人?”
“我?”那人指了指自己,大笑道:“你不知道?哈哈哈哈!小子,聽好了,老子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錘震天下’--人稱威哥!”
南宮逸雲愣了愣,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
見南宮逸雲不說話,威哥笑的更開心了,道:“小子,怎麽不說話了?難道被我嚇著了?哈哈哈!”
南宮逸雲給了他一個白眼,道:“一錘震天下?威哥?不好意思,沒聽說過。”
威哥的笑容凝固了,他看著眼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子,道:“沒聽過沒關係,等會兒自然會讓你見識到我的厲害!”
南宮逸雲冷笑道:“嗬嗬!等會兒?為什麽不是現在?依我看呀,那什麽一錘震天下是你自己給自己按的稱號吧!還叫什麽威哥?我看是病危的危吧!自負病患的不輕!”
曲華裳在南宮逸雲身後微微低頭,輕聲笑了幾聲,而另一邊的威哥卻氣的不行,竟然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子給笑話了,這忍不了,忍不了!他挽起袖子,衝南宮逸雲道:“你……你這個臭小子!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看我.……”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一個女聲:“住手!”
接著隻見一白衣女子走了過來,威哥聞聲轉身,立馬低頭,道:“主上。”
主上?
南宮逸雲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子,她雖然戴著麵紗,但依舊遮不住麵紗下的清秀容顏。
女子掃了一眼南宮逸雲,隨後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和一張紙遞給威哥,道:“我不是主上,這是主上讓我交給你的東西,等一會兒會有一個貴人前來助你一臂之力,還有……”女子俯下身,手指微微蜷縮,示意他靠近些,威哥靠了過去,她在他耳畔道:“不可傷了那個十六七歲的男子,如果傷了他半分毫毛,主上饒不了你!聽清楚了嗎?”
“聽……聽清楚了,屬下一定.……一定謹遵主上吩咐.……”
然後,女子拂袖離去。
威哥依然低著頭,知道女子走遠,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南宮逸雲,憤憤的跺了跺腳,南宮逸雲見他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猜測道:“你怎麽了?難道你的主上看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所以不讓你傷我?”
聽他這麽說,威哥的臉更黑了,南宮逸雲看他的臉色更不好了,心想:不會吧?!我就隨便猜猜,難道猜對了?
威哥用著顫抖的聲音對南宮逸雲說道:“才不是!今天算你運氣好,老子今天不想和你這小孩子計較。”
南宮逸雲輕笑道:“嗬!不敢就是不敢,有那麽難承認嗎?”
又讓他這麽一刺激,威哥剛準備拿錘子夯他,腦中突然想起剛剛那女子說的話,硬生生的把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打開那女子給的紙,裝作若無其事的看了起來。
看完紙上的內容,男子心頭一樂,瞥了一眼南宮逸雲,心想:主上雖然不讓我傷你,那我就精神上刺激你!讓你生不如死!
威哥收起紙張,拿著小瓶子走到南宮逸雲麵前,道:“小子,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南宮逸雲直接無視他的問題,將身後的曲華裳護的更嚴了。
下一秒,威哥打開瓶子,將瓶中帶有異香的不明液體潑在南宮逸雲身上,對於毫無準備的南宮逸雲條件反射性的用手擋了一下,隨即一股濃鬱的異香撲麵而來,南宮逸雲下意識的捂住口鼻,道:“你潑了什麽東西?”
威哥笑了笑,道:“當然是對你有益的東西,它能讓你神清氣爽,怎麽樣?好聞吧?”
被南宮逸雲護在身後的曲華裳皺了皺眉,心想:這香氣裏混著一股血腥味,難道.……
曲華裳像是想起了什麽,連忙對南宮逸雲說:“雲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南宮逸雲剛準備回答她的話,隻覺喉嚨一陣刺痛,怎麽也發不出聲,曲華裳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扶著他的手臂,道:“雲兒!你怎麽了?雲兒!你說話呀!雲兒!”
沒多久,南宮逸雲便捂著脖子單膝跪在地上,此時的他有一種被人勒住了的感覺,喘不過氣,這讓曲華裳嚇了一跳,他也隨著南宮逸雲蹲下,擔心的問道:“雲兒!雲兒!你怎麽樣了?”
站在一旁的威哥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笑著說:“欸呀!小子,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四肢無力,喘不過氣來?”
曲華裳抬眸,瞪著他,一字一句道:“卑鄙!”
對於曲華裳的話,威哥並沒有露出一點氣急敗壞的神情,隻是勾起她的下顎,道:“美人,怎麽能這麽說我呢?哈哈!慕容一族的血和南宮一族相克,我隻是利用了一下兩個家族之間的這一層關係而已,怎麽就卑鄙了?”
南宮逸雲狠狠地打下他的鹹豬手,用眼神告訴他:別碰我娘!
威哥揉了揉被他打下的手,道:“小子,你現在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哈哈!你娘呢就交給我來看管吧!哈哈哈!”
說著,便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曲華裳,南宮逸雲拚盡全身力氣拉住他,但也隻是徒勞,他被威哥狠狠地踢到一邊,然後邪笑著拖走了曲華裳,留下的是曲華裳撕心裂肺的呼喊……
南宮逸雲眼睜睜的看著曲華裳被威哥拖進裏屋,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突然,他覺得喉嚨裏一股腥味,噴了一口血,隨即昏死過去。
接著,南宮鬱琛衝了進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昏倒在地的南宮逸雲,他衝過去扶起他,喚道:“雲兒!雲兒!你怎麽樣?”
南宮逸雲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慢慢睜開眼睛,一看是自己的父親,“唔……唔.……唔唔唔.……”南宮逸雲一邊指著裏屋一邊比劃著,見狀,南宮鬱琛心想:該死的東方旻!
南宮鬱琛看他不停的指裏屋,問道:“華裳在裏麵?”
南宮逸雲點了點頭。
接著,隻聽裏屋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南宮鬱琛心裏一驚,將南宮逸雲安置好,連忙衝了進去。
“華裳!”
當他闖入裏屋,看到的是一個醜陋不堪的男人正淩辱著一位婦人,男人還發出猥瑣的笑聲,那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南宮鬱琛的妻子——曲華裳。南宮鬱琛舉起墨雲劍朝那男子砍去,誰料男子一個眼疾手快,躲了過去,然後逃之夭夭了,南宮鬱琛跑到曲華裳身邊,此時的她像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緊緊的閉著雙眼,南宮鬱琛輕輕的將她扶起,脫下外衣為她披上,這才卻發現曲華裳不是像死人一樣一動不動,而是真的動不了,她的嘴角殘留著一道血痕,她咬舌自盡了……
此時的南宮鬱琛麵如死灰,他輕輕的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在她額前落下一吻,喚道:“華裳.……華裳……對不起,我來遲了……”
南宮鬱琛將她的衣衫整理好,然後起身,拿著墨雲劍衝了出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批黑衣人,他們手持彎刀長劍,上麵沾著殷紅的血,整個前院橫屍遍野,南宮逸雲也倒在其中,南宮鬱琛奔到南宮逸雲身邊,將手湊到他鼻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他還活著。
南宮鬱琛用自己僅有的那麽一點內力全部傳到南宮逸雲的身體中,待內力消耗殆盡,南宮逸雲也醒過來了,南宮鬱琛將彼岸花盒交給南宮逸雲,道:“雲兒,你聽我說,拿著柳薌閣閣主令牌還有這個盒子去青台山鏡花閣,找慕容煙,記住,是青台山鏡花閣。把這個盒子交給她,記住了嗎?”
南宮逸雲點了點頭。
南宮鬱琛衝他一笑,道:“事不宜遲,你快走!快!一定要找到慕容煙!”
南宮逸雲想要帶他一起走,誰料南宮鬱琛卻拒絕道:“我現在以柳薌閣閣主的身份命令你,去青台山,快去!”
對於自己父親的命令,南宮逸雲怎麽也拒絕不了,他艱難的站起來,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南宮鬱琛背對著他,狠狠地閉上眼睛,不知心裏想著什麽。
沒一會兒,他麵前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他睜開眼睛,看到東方旻等人站在他麵前,東方旻笑嘻嘻的看著他,衝自己的手下擺了擺手,道:“殺了他!”
接著那群黑衣人一擁而上,南宮鬱琛微微一笑,然後起身,張開雙臂,迎接百劍穿心……
華裳,我來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