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自由（二更）
流水略微有些驚訝，自己都沒發現有人跟蹤，這家夥是怎麽知道的？
不過他那冰冷的性子，也懶得多問。
“去哪兒？”
看著漸入漸深的樹林，流水皺起了眉頭。
前方就一條鵝卵石的小道，兩旁皆是桃樹林，微風輕輕拂過，桃花香氣充斥著整座桃林，時不時傳來一聲吱吱的鳥鳴聲。
“吃東西，餓了。”
雖然說蠱師並不用怎麽吃飯也不覺得餓，因為他們吸收的是靈中的精華，元氣會覆蓋他們的毛孔，味蕾，所以他們並不會感覺到饑餓，這不過是方錯的一種習慣而已。
流水沒有說話，靜靜的跟在方錯的身後。
走在常常的小道之中，除了一聲聲鳥雀的鳴叫，便隻剩下了兩人的腳步聲。
很快，兩人便走到了道路盡頭。
——
夜色融融。
灰藍色的穹隆從頭頂開始，逐漸淡下來，淡下來，變成天邊與地平線接壤的淡淡青煙。
站在小路的盡頭，微風吹起兩人的衣角，饒是見過多次的桃花塢，方錯心中也是無比的驚歎。
紅妝盛豔的佳麗騎馬從街上駛過去，人們踏著婆娑的月影，高竿上彩旗如林，在鬧市華街穿遊追尋，迤邐的樓台歌舞一眼望不盡，隨著麗人們秀足蓮步帶起了脂香彌漫的微塵。幽婉欲斷的簫音，呼喚著彩鳶期約歸去，今夜不用怕執金吾的嗬禁。王侯們車輦證從大路駛過，鬧市的喧嘩暫時靜息，隻聽歌女們歡歌四起。
這，便是桃花塢。
看著這繁華的鬧市，流水眼底閃過一絲驚豔與波動。
“走吧。”
……
街上人來人往，大家閨秀穿著錦袍，頭戴花冠，與旁邊的同伴掩笑低聲不知道談論著什麽，帥氣的公子哥端著酒杯，坐在閣樓之上，半仰著看向空中朦朧的月亮，倒是有幾分豪放之氣。
桃花塢乃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你看他表麵隻是一個娛樂場所，實際上它卻也隻是一個娛樂場所而已。
隻不過，一些地方是對蠱師開放，一些地方隻對於凡人開放而已。
燈光照在方錯的臉上，棱角分明，許多大家閨秀竟暗送秋波，故意蹭過方錯的身旁，不過他也隻是當作沒看見而已，一旁的流水一頭黑線的跟在身後。
他的樣貌自然也不差，隻是沒有方錯耐看和驚豔罷了，自然也有許多女子湊過來，不過都被他元找擋住了而已。
方錯看見流水這副模樣，不禁哈哈一笑。
不一會，方錯抬了頭，看向一旁的一處豪華酒樓，上麵寫著醉心樓三個字。
點了點頭，方錯便道：“去這裏吧。”
……
“公子，您裏麵請。”
剛走進去，迎麵而來一名店小二，十分熱情。
“上二樓。”
方錯淡淡道，不做多於的言語，從戒指中拿出一塊下品靈石，扔給店小二。
這家酒樓，很明顯，就是為蠱師而開放的，因為隻有蠱師之間才能以靈石作為交易的貨幣。
店家給兩人安排了一個廂房，房間中繚繞著淡淡的煙霧，隻有懂得才知道，這是檀香，能幫人穩心神。
兩人的廂房剛好可以看到街邊上景色，已經酒樓內的人群。
“你好像很熟悉這裏。”
坐下後，流水看向窗外的景色，口中問道。
方錯喝了一口杯中的熱茶，也看向了窗外：“夢裏來過幾次。”
“切。”
流水一聽，撇了撇嘴角。
“你不怕我殺了你麽？”
“怕啊，我這個人最怕死了。”
接著方錯又道：“但是你不會殺我。”
“為何這樣說？”
“因為你要追隨我。”
突然，寨勾流水扭過頭來，緊緊的盯著方錯的麵龐。
“怎麽？我不喜歡男的。”
方錯瞥了一眼流水，就又將目光投了出去。
“你知道麽。從我記事起，就和哥哥生活在了一起，其實我們並不是寨勾家的血脈。”流水眼底閃過一絲追憶。
“那時候，哥哥不像現在這樣。我們生活得很開心。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時候起，他變了，從以前善良的一個人變成了不擇手段的人。他很陌生，最後，我們倆很少說話。但是，出現了師傅……”
說著說著，他發現了方錯好似並沒有在聽，後者眼睛緊緊的盯著窗外看，好似看到了什麽東西一般。
流水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後，又將嘴巴閉上。
“她怎麽會在這兒？”
方錯輕聲的嘟囔了一句，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流水說著他的目光望去，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此時街道之上，一名穿著白裙的嬌豔女子和身旁的年輕男子正在街上散步，有說有笑的。
“上菜！”
忽然，店小二的一聲叫喊聲拉回了兩人的目光。
隻見幾名女子將手中得食物放下之後便躬身退下。
“小二，給我上一壺有年頭的黃酒。”
方錯看著桌上的菜，吩咐道。
“小二，給我一壺溫白開。”
隨後流水的聲音響起。
待到小二離開後，方錯有些詫異的問道：“不會喝酒？”
流水搖了搖頭：“酒太烈了，嗆鼻。”
就這樣，一名少年杯中喝著溫白開，一名少年杯中乘著最烈的酒，吃著最無華的飯菜。
……
二人回到小院以後，已是深夜。
月亮掛在天空正中央。
方錯將一把鑰匙扔給流水，空氣中帶著濃烈的酒味：“自己去找，別進了丫鬟的房間就是了。”
流水看向手中得鑰匙，一陣微微失神。
“人有選擇的自由，沒有不選擇的自由。”
方錯帶著慵懶的語氣在不遠處響起，待到流水抬頭望去，才發現前麵已經是空無一人。
在酒樓之中，方錯自然是聽到了流水說的話，隻是一時之間他被別的事物給吸引了過去而已。
回到屬於自己的臥房，比自己當初所住的地方大了好幾倍，裏麵擺放的物品丫鬟們自然也全部購買了。
盤坐在床上，方錯手中出現三隻盒子，此時的根本就沒有一絲喝酒的醉意，眼神清醒無比。
蠱師，怎麽可能會醉酒呢？也許流水早就知道了，也許，他真的以為方錯是醉了吧。
方錯的身上散發著微微的光芒，一股暖意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
他將佛珠摘下，放在一旁，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敏感了些許，甚至有些冷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