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比以前凶悍多了
墨妄塵猝不及防被撲倒,起初有些驚詫,而後便放鬆下來,甚至枕著手臂一派悠閑,全然沒有被威脅時應有的緊張感。
“別管我是誰,你隻要相信,我並不想傷害你就好。”
“憑什麽要我信你?”
“就憑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墨妄塵忽然抬手,攬住夏惟音腰肢,似笑非笑道,“這理由如何?”
夏惟音握緊拳頭,毫不猶豫朝墨妄塵臉上揮去。
夏惟音的動作極快,卻沒想到,墨妄塵比她更快,抓住她的拳頭向後一擰,眨眼間就反守為攻,翻身壓在她上麵。
“什麽時候學的功夫?也比以前凶悍多了……你真的是夏惟音?該不會是水鬼附身吧?”墨妄塵半開玩笑道。
力量上的懸殊讓夏惟音徹底放棄反抗,頭一偏,倔強地不肯回答墨妄塵的問題,也不肯與他對視。
稍作沉默,墨妄塵無聲歎息:“夏惟音,你記著,我是這帝都之中唯一一個能保護你的人。你是特別的,隻要你不恣意妄為,我絕不會傷害你。”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夏惟音冷然反問。
“……怪我嗎?是你不聽話在先。”墨妄塵放開夏惟音,向她伸出手掌,“起來,穿好衣裳,我送你回侯府。懷孕的內幕你自己去查,若有必要,我會視情況幫忙。”
夏惟音這才發現,交手間棉被滑落,墨妄塵可以隨便觀賞風景,一覽無餘。
臉一紅,夏惟音匆匆抓過床頭衣衫,背對墨妄塵擺弄半天,沮喪地發現自己根本不會穿這麽繁瑣麻煩的衣裙。
夏惟音回頭,一臉黯然。
墨妄塵臉色一青,好半晌才啞然苦笑,搖搖頭走到夏惟音身後,熟練地幫她把衣裙穿戴好。
和昨晚一樣,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很溫柔。
他到底是敵是友?可信,還是該懷疑?
夏惟音腦子裏一片混亂,待到穿戴整齊,墨妄塵推開房門邀她上馬,她突然蹦出一句話。
“少得意,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什麽?”墨妄塵微怔。
“我說昨晚。”夏惟音故作猖狂,報複似的狠狠嘲笑,“以後少說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反過來說,你不也一樣?沒吃過豬肉,隻見過豬跑,明明笨得不行,還非要裝什麽風流公子。你也就這點能耐。”
墨妄塵眼神一僵,踩了狗屎似的表情,讓夏惟音暗爽許久。
返回侯府的路程不算太遠,路上夏惟音飛快梳理腦海裏零散的記憶碎片,總算對自己所處環境有了大概了解。
中州,晉安國,帝都叫掖城,她的家就在帝都皇城內。
她是安平侯夏德的三女兒,生母早逝,無依無靠,時常被安平侯妻妾欺負,尤其是大夫人的女兒,平日裏就以打罵她為樂。
半個月前她突然腹痛,請來大夫診察卻被告知懷有身孕,而她尚未婚嫁,這讓安平侯異常惱怒,於是按照風俗,將她沉豬籠進行懲罰。
不幸的是,她沒死成,帶著一身傷痕回來了。
一身髒汙長裙,一頭散亂烏發,夏惟音獨自回到安平侯府,嚇得看門小廝連滾帶爬,還以為是厲鬼前來索命。
安平侯很快從屋內走出,起初也有幾分驚慌,看到夏惟音拖在地上的長長影子才鬆口氣,立即換上憤怒表情,上去就是狠狠一耳光。
夏惟音條件反射往後躲,那一巴掌沒能打在臉頰上,卻也被手指刮了一下。
哪怕隻是刮上一點,也能從痛感中覺察安平侯的決絕。
她馬上意識到,安平侯對這個給他丟盡臉麵的女兒,是真的不惜往死裏打,就好像被打的是個仇人,而非他親生骨肉一般。
“孽障!你還有臉回來?怎麽沉湖還淹不死你這蕩婦!真是上天不開眼!”安平侯氣得咬牙切齒。
夏惟音不卑不亢與安平侯對視:“我本無身孕,是被那三個大夫汙蔑的,憑什麽就該死?如果不信,可以再讓其他大夫來診察,看看到底誰在背後搗鬼!”
話音一出,整個安平侯府安靜下來,圍觀的主子下人個個驚訝無比,麵麵相覷,仿佛不認識眼前的人。
安靜片刻,一個婦人不屑嗤笑:“呦,這真是咱們侯府三小姐嗎?怎麽與老爺說話竟敢如此放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無法無天了!”
“二娘可別與她搭話。說不定她是沉湖撿回條命,卻得了失心瘋,發起狂來要咬人呢!就像咱們侯府去年勒死那條瘋狗一樣。”安平侯身後,年輕女子跟著誇張譏笑道。
“我在與爹爹說話,有你們插嘴的餘地嗎?”夏惟音斜眼冷睨,語氣冷厲。
這二人一個是侯府二夫人唐氏,另一個則是她的二姐,大夫人所生女兒,夏婉畫。
都是巴不得把她往死裏坑的人。
她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