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尾聲
十月後沈漓的第二個孩子出生，是一個可愛的女兒，葉辰安幾乎寵得上天，恨不得將所有的好東西都拿到這個女兒的麵前，沈漓說不能這麽寵，將來無法無天了。
葉辰安不以為然，他的女兒不僅僅是要寵，當然也一定會是十分聰明伶俐，知書識禮之人，孩子漸漸長大，跟沈漓是出奇的像，因此葉辰安更是對她有求必應。
意外的是沈蔚也十分喜歡這個妹妹，沒事就纏著要跟妹妹一起玩，兩個孩子一起倒也省心。
天心跟關月已經成家，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好不容易看著她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況且兩人性子也是再適合不過。
雖說已經成親，但也並沒有離開過這裏，因為她也懷孕的關係，沈漓重新請了人來侍候，關月也在外麵跟著葉辰安做生意，因為不希望引人注目，拋頭露麵，因此一直都是做些小生意，至於那些太過紅火的，一概不參與。
“阿姨，為什麽妹妹哭了呢。”玩到一半的時候，沈蔚突然蹬著小短腿跑了過來。
天心笑道：“你妹妹是餓了，帶她去吃東西就不會哭了。”
沈蔚抓了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嗎，我還以為她不喜歡跟我玩了。”他雖然年紀還小，可做什麽事情還是懂得要讓著妹妹的。
“小少爺還是過去那邊玩吧，等小姐吃完東西之後再過來抱她就可以了，不然的話可是會哭的哦。”
沈蔚想了想，搖搖頭：“天心阿姨，不如我在這裏看著她吃好了。”
天心笑道：“好啊，可是小少爺不會覺得無聊嗎？”
沈蔚衝她笑：“不會的，娘說天心阿姨的肚子也有一個寶寶呢，是不是跟妹妹一樣的寶寶呢？”
“是啊，一樣的寶寶呢，你會不會喜歡呢？”
“會的，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一定會喜歡的，可是天心阿姨，弟弟妹妹什麽時候才會出來呢？”
天心摸了摸他的頭：“很快就會出來了呢，到時候給你抱好不好啊。”
沈蔚高興的點頭，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雖然說孩子很好，可是一到了晚上葉辰安就會發愁，因為兩個孩子纏著要跟沈漓睡覺，他就徹底變成了一個路人甲，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被侵占。
”沈蔚，你已經這麽大，可以自己睡了。”
沈蔚聽完十分堅決的搖頭：“娘跟妹妹睡，我也要跟妹妹睡，爹你這麽大了，還是一個人睡吧，天心阿姨說一個大人睡覺不用擔心踢被子，也不會掉到床下麵去的。”
葉辰安一口老血險些沒噴出來，隻能求救一般的目光看著沈漓，哪知她安頓好小的就躺了下去，直接將他無視了。
沈蔚抓著被子問道：“爹，你都不去睡覺的嗎？如今已經很晚了呢？”
“爹也要在這裏睡。”
沈蔚伸手去阻攔：“不行，爹這麽大這裏睡不下了，爹動的話一定會壓倒我跟妹妹的，不準在這裏睡。”
葉辰安汗顏，隻能默默的離開了，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滿是幽怨。
某日晴空萬裏，終於等到了一個沒有人的機會，一大早關月跟天心就帶著一大一小去集市了。
沈漓還在院子中準備曬一些書籍，隻聽見了腳步聲，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被他一把抱起，走向房中。
“喂！青天白日的，你這是要做什麽。”
他不管不顧，將人放到床上，欺身就壓了過去。
“這些日子你都一直跟他們一起，完全忽略了我這個夫君的感受，你說要怎麽補償我呢？”他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眼底快要冒出火來了。
可知道禁欲的滋味可是十分難受的，如今不敢是白天還是晚上，總之他是一刻也等不下去，看來要趁著天心的孩子沒出生前，多帶他們出去，給自己製造點機會才行。
“夫君想要如何補償呢？”沈漓笑著雙手勾住他頸脖，柔軟的聲音撩撥著他的神經。
葉辰安眼神一黯，瞬間就激動得無法自拔，鋪天蓋地的吻就這麽落了下去，好不容易才抓住這麽一次機會，可算是將沈漓折騰慘了，一直到兩個孩子回來的時候她還提不起精神。
“爹，娘。”沈蔚一回來就朝著沈漓撲過來，葉辰安一看見急了，攔腰將他抱了起來。
“別撞到了你娘，爹抱抱你吧。”
沈蔚生氣了，掙紮著哇哇的叫：“不要爹，不要爹爹，娘，娘抱抱。”
“好了，放他下來吧，過來這邊吧， 看看剛剛給你買回的小馬漂亮不漂亮。”
沈蔚一看見小馬，就高興得跑了過去，也不搭理葉辰安了。
轉眼沈蔚七歲，這些年來的安逸日子幾乎讓沈漓忘記了上輩子的那些事情，仿佛所有的東西都隻是一場夢。
這座小城遠離紛爭，她隱居在此處之後，便沒有去注意過皇城那邊動靜，也再沒了閑心，照顧著兩個孩子，日子就這麽安穩的過了下去。
葉辰安還要處理客棧的事情，她便提前回來了，天心畢竟懷著孩子，沈蔚又喜歡粘著她，雖然有下人幫忙看著，但是始終不能掉以輕心。
林辰又看見她了，有些不可置信，這些年以來，他會經常到這裏來，說不清楚心中是什麽感覺，腦中想過無數遍遇見她的情形，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他知道沈漓住在什麽地方，但是從來沒有去找過她，隻是每一次到陵城來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想起。
今日是多年來第一次看見她，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不過氣色看起來好多了，眼中散發出來的淡然與舒適，告訴他，如今她應該過得很好。
他也曾見過葉辰安帶著兩個孩子，那一刻心底說不上是什麽感覺，隻是希望可以抱一抱吧，隻是如此而已，沒有了別的幻想。
林辰轉身的時候，沈漓看見他了，他的背影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玄色衣衫，墨發飛揚，隻一眼，她便認出來了，是林辰。
可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說早已經知道自己在這裏了？還是為了尋找她特意過來的呢？
沈漓沒有猶豫太久，轉身 朝他走去。
“林辰。”
聽見身後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林辰腳步一頓，卻沒有轉過身去，或許隻是自己的幻覺吧，沈漓又怎麽可能還願意見他呢。
“林辰。”
聲音再次傳來，他終於不可置信的回過頭去，一抹清麗的身影映入眼中，放佛被定住，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朝自己走過來。
“你在做什麽呢？難道已經不認識我了嗎？”沈漓露出笑容，歲月是厚待她的，幾乎沒有在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甚至好像隻是做了一場夢，然後兩人再次在街上遇見了，僅此而已。
“你怎麽會在這裏呢？”她走到林辰跟前停下，一雙美眸依舊波光流轉，光華動人。
“我……”他張了張唇，卻不知該說什麽，巧合還是路過？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大概自己也說不上來，其實這一趟他完全沒有必要來的，掌櫃就可以解決，但總歸還是有自己的私心。
如今見到她，還是一如預料的那般巧合，卻不知該說什麽了，應該給出什麽反應才是對的。
“林辰，我們這麽多年沒見，你就是這麽沉默來回答我的嗎？”
他詫異的抬起頭來：“是你自己不告而別。”
沈漓失笑：“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可是當時隻有你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情呢，但是走的匆忙，確實對不住你了，你要責怪也是無可厚非，不過我們既然能遇見，便是緣分，你可要隨我一同去看看我的孩子。”
林辰很想說已經見過了，想了想還是搖頭，“我過來這裏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隻是沒想到你會在這裏，一別數年，沒想到還能遇見，是不容易。”
“生意上？”沈漓沒有懷疑什麽，畢竟如今林家的商鋪已經數不勝數。
林辰點點頭：“所以今日的事情完全是一個意外。”
“既然如此，你我可否借一步說話？”
林辰緩緩點頭。
兩人來到了一家酒樓，沈漓看見他心底是有些震撼的，畢竟隱居在這樣的小地方還能遇見他是十分不容易的。
幾年不見，他已經變得成熟了許多，眉眼間也多了幾分滄桑，看起來確是更有味道了。
“沒想到這裏還會有你的生意，看來林家交到你的手中，一定沒有讓你爹失望吧。”
他爹對生意是不會失望，但是對於他一直不成親這個事情已經是費盡心思，這也是林辰一直都不願意呆在林家寧願出來奔波的原因。
“你看起來過得不錯。”
沈漓微微揚起唇：“隻要是離開了那個地方，不管去哪裏都會覺得不錯的。”
“那就好了，我要走了， 今日就要離開這裏，看見你這樣也就放心了，當年的事情你的決定並沒有錯，所以我已經忘記了。”
“林辰，謝謝你，一直都是你在身後保護我。”
他緩緩搖頭：“我什麽也沒有做，你的一切都是依靠你自己，還有……你不會回去了吧？”
近來宮中紛紛傳出流言，太後病重，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猶豫了一下， 還是決定不告訴沈漓，既然已經下定決要與世無爭，又何必將她卷入這一場紛爭之中。
“是啊，日後都會一直在這裏，你若是過來，或許我們還會相見。”
“好，我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你好好保重。”林辰放下茶盞，朝她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沈漓看著他離開，隻是微微歎氣，這一世又負了你，真不知哪一世你才是我的債主。
月朗星稀，千燈流瀉。
莊嚴肅穆的宮殿之中，朝陽殿雖然已經夜深，依舊燈火通明。
宮人進進出出，臉上都帶著異常焦急的表情，太醫跪在地上，葉辰均滿臉的陰沉，太後重病，已經是束手無策了，太醫都是搖頭沒有辦法，但他答應過三哥一定會好好侍奉他母後的，如今……
“你們不管用什麽藥，一定要讓太後的身體好起來，否則的話朕就將你們拖出去砍了。”
“皇上饒命啊，饒命啊皇上。”
“哼，什麽叫沒辦法了。”他束手看著跪在地上的這些人，眉頭緊皺。
“皇上……”
太後虛弱的聲音傳來，葉辰均連忙上前，這些年來，兩人關係也算不好不壞，也許是她終於想通了，一直都沒有問過關於葉辰安跟沈漓的事情，就這麽安分的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日複一日。
“母後，你放心吧，朕已經昭告天下，廣招名醫，你一定會沒事的。”
太後虛弱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光彩，緩緩搖頭，用低啞的聲音道：“皇上還是不必費心了，哀家的身體自己清楚，這一次怕是撐不過去了。”
自從葉辰安不在之後，就一直時好時壞，這一次已經勉強拖了這麽久，該是已經到了盡頭了。
“母後不會的，朕一定有辦法讓你徹底好起來。”
她抬起手來，虛弱道：“你是一個好皇帝，哀家這麽多年來知道他的選擇是對的，也許當初哀家真的做錯了。”
葉辰均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話語，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母後，不要說了， 這一次也一定會沒事的。”
她搖搖頭：“不，你就讓哀家說完了，不然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她說完一句話，就要喘息很久，眼睛裏也是一片渾濁。
“讓他們都退下吧，哀家有話想跟你說。”她艱難的靠著枕頭上，又呼出一口氣。
葉辰均轉過身去，視線掃在跪了一地的宮女太醫。
“你們都給朕退下吧。”
“是，皇上。”
偌大的寢殿，瞬間隻剩下了太後跟葉辰均，靜的幾乎落針可聞。
“不要為了哀家費心了，哀家已經不想繼續拖了，活了一輩子，沒想到臨死的時候，唯一的兒子都不在自己身邊。”想起別飛兒孫繞膝的場麵，眼眶又漸漸蒙上了水霧。
葉辰均顫抖著唇，發不出一言，他要怎麽告訴太後這個殘忍的事實呢，若是她知道的話，恐怕最後會死不瞑目吧。
曾經犯下的錯過已經付出了代價，她這些年來應該是已經徹底想明白了，才會安分的沒有跟任何人提起，派出去的人也被撤了回來。
“母後，你會沒事的。”
“皇上你孝順哀家知道，當年你母妃做的事情，哀家已經不計較了，你是你，她是她，你並沒有錯。”
“母後。”
她搖搖頭，繼續打斷他的話。
“這些年來，哀家也一直都在想，是不是當初如果不對她那麽狠毒，是不是如今就不必一個人這麽淒涼呢。”
“母後，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今日結果弄成這樣，誰都不想的。”他言辭之中始終都不敢透露 出任何關於他們消失的真相。
太後最後搖頭，像是看透滄桑一般，道：“皇上，哀家隻想知道一件事情。”她突然有些激動，聲音也低了下去。
“母後……”
“這些年來，他們究竟……有沒有回來看過你呢？”
葉辰均渾身一震，看向她的目光變得不可置信，此後終於還是緩緩搖頭。
“不曾。”
“嗬嗬，哀家知道了，哀家知道了。”她說完這句話，就緩緩閉上了眼睛，然後再也沒有睜開過。
“母後……”
“母後……”
葉辰均緩緩閉上眼睛，轉過身去，對外麵宣布太後已經殯天的事實。
瞬間一片哭聲與哀嚎，帷幔翻飛，白色的蠟燭被點燃，整個皇宮都是一片白色，百姓都在哀悼，自然事情也傳入了沈漓耳中，她在湖邊找到了葉辰安，他正斂手站著，背影透出幾分蒼涼，墨發在風中飛揚。
“夫君。”
沈漓低聲喊道，從身後將人抱住。
葉辰安慢慢轉過頭來，漆黑深邃的眼底有著遊絲般的掙紮，他低聲道：“母後已經不在了。”
將臉埋在他的背，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臨死前也沒能見到一麵，她一定對我十分失望了。”
沈漓緩緩搖頭：“這些年來，她應該已經明白甚至是接受了這個事實，若不然臨終前也就不會如此安靜，你也該放心下了，不能一直都活在內疚之中。”
他轉身將沈漓抱住，道：“是該徹底放下了，母後畢竟也得到了她想要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這也是她選的路。”
“既然明白，就好了。”
“我們好久都沒有單獨在這裏看夕陽了，今天就陪陪我一次吧。”他拉著沈漓坐下，遠處炊煙嫋嫋，湖麵一片平靜，兩人依偎著靠在一起，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半邊天。
兩個人的身影也蒙上了一層黃昏暮色，安靜得仿佛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一年後：
林家張燈結彩，一片喧嘩熱鬧，敲鑼打鼓，無不透露出一片濃厚的喜慶。
林家是京都有名望的家族，林家公子娶親，自然是轟動整個京都，來道賀之人絡繹不絕，許多都是非富即貴，甚至還有位高權重的朝中之人，一介商賈，做到如此地步，已是鼎盛。
然而讓人們驚訝的是林家公子的新娘卻不是個門當戶對的，據說是江南普通人家的女子，長相秀眉，但配林家公子，她等於是天大的福分，畢竟能嫁入林家這樣的家族，日後就不需要愁了。
“恭喜林老爺啊。”
“恭喜林夫人啊。”
林老爺臉上掛著笑，心中終於落下一塊大石頭，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兒子總算是肯鬆口，不管娶的是哪一家姑娘，他們夫妻都不能反對了，若是還如之前那般，不願意娶妻，那可真是愁壞了。
“林老爺真是好福氣啊。”
他笑眯眯看著新人拜天地，最後被送入洞房，才發現不是一場夢，已經想過多少次了，眼眶止不住濕潤，林夫人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一般歎了口氣。
衛嘉也在人群中，一直從頭到尾將過程盡收眼底，最後拜完天地，敬酒的時候林辰走到了他麵前，一臉的似醉非醉，眼神迷離。
“林公子，恭喜了。”言畢仰頭一口飲盡。
林辰拍拍他肩膀，又倒了一杯酒，“衛公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林某才能喝上你的那杯喜酒呢。”
衛嘉笑意淺淡，若有所思的搖頭。
林辰湊近他跟前，帶著幾分醉意開口：“我看見她了，很好很好！”好得已經不忍心去打擾了，所以他也該有別的生活，也該有屬於自己的念想了。
隻是衛嘉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沒有娶妻生子的打算，怕是要繼續耽誤下去了，林辰知道他還一直不死心，但是不得不在這樣一個日子裏拆穿他。
果然聽見這句話，他渾身一震，接著抓住他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你看見她了？是真的嗎？”
林辰點頭：“是真的，她過得很好，兩個孩子已經很高了。”他衝著自己大腿的位置比劃了一下。
“什麽時候，你在什麽地方看見她的。”衛嘉激動得聲音都跟著顫抖。
“不要去打擾她了。”林辰道。
衛嘉搖頭：“我隻想看最後一眼，然後和你一樣，回來成親。”
林辰終於忍不住發出笑聲：“哈哈哈，好啊，你去吧，在陵城。”留下這一句話，他便離開了， 此後很久都沒有見過衛嘉，但是卻在一年後收到了衛嘉的請柬，他也要成親了，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林辰看著天邊落日，閉上眼睛。
葉辰安從書房裏將兩張請柬找了出來，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仍然被保存得很好，原來沈漓一直早就知道了，隻是不曾提起，是擔心自己知道了以後會生氣吧。
這麽一想，他又將東西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然後起身離開了。
花園裏，遠遠傳來了嬉鬧的聲音，兩個孩子跟天心的兒子在鬧騰，不斷你追我趕，沈漓坐在不遠處，手上拿著針線，縫製著他的新衣。
陽光靜靜的將一切籠罩其中，他微微揚起唇，心中忽然有了一種歲月靜好的安然。
哪怕舍了江山又如何，舍了後宮三千又如何，那些江山如畫，富貴榮華，抵不過你笑靨如花。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滄海萬頃，僅係一江潮！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