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側妃
葉辰安他們並沒有逗留多長時間就動身了，八百裏加急的密函容不得拖延，皇上也一直都開始催，他們不知道這一次需要麵臨的是什麽，但一定不可能會是風平浪靜。
坐在馬上，遠遠的看了一眼遙遙荒涼的烏潼關，內心複雜難辨，兩年多的時光，轉眼就過去了，分明好似昨日才出現在這裏，不想已經過了兩個春秋。
葉辰安停下了馬，靜靜陪在身側，也不催促，這一次周揚隨著會去，關月卻留在了這裏，沈漓看著對麵那一張一如既往嚴肅的臉，他的眼中濃鬱的不舍隻能化作無言歎息。
他作為一個重要之人被安插在這裏，也默認了，兩人返回京都之後還不知道是什麽局勢，若萬一兵戎相見，這二十萬的大軍就要牢牢握在自己手中，而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王爺……”周揚在旁邊低低的叫了一聲，隊伍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上路，隻是看著沈漓的背影，才發現，原來在這裏留下的記憶才是最美好的。
“好好保重。”關月拱手，然後就那麽站在了原地，等著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直都隱藏在黑暗中，因為那樣可以一直守在她身邊，哪怕所做的事情都不能被人認同，如今她想要讓自己走上另外一條路，所以毫不猶豫的他也答應了。
隻因為他相信有朝一日也可以回到那個地方去。
良妃在宮中日日守候，一直到數日之後，葉辰安終於馬不停蹄的出現在京都的城門口。
他與沈漓來不及回府，帶著一身的風塵直奔皇宮，去見他的母妃。
沈漓見到眼前雍容華貴婦人的第一感覺是驚歎，歲月似乎厚待她，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沉澱下來的美反而是無可取代的。
良妃看著麵前已經兩年不見的兒子，伸出的手幾乎顫抖，她聽見皇上說要將他召回，激動得好幾日都不能入眠，如今兒子終於回來了，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瘦了，黑了。”她撫摸著葉辰安的臉，發出感歎，眼中滿是平複不去的激動。
“母妃，邊關氣候不比這裏，瘦了黑了也是尋常，王妃還要照顧我，可是比孩兒辛苦多了。”說著他看向沈漓。
良妃拉過她的手，也是激動得無法言語：“好孩子，委屈你了，竟然在那樣的地方熬了兩年，如今可算是好了，終於回來了。”
沈漓拍拍她的手安慰：“不辛苦，隻要習慣了就什麽都是好的，何況還有王爺在，在何處與我來說都一樣，倒是母妃，兩年不見，也沒絲毫變化，真是讓人羨慕啊。”
“你這孩子就是會說話，邊關環境惡劣，母妃知曉你們的艱難，習慣了也如此，今日就在這裏用膳吧，這趕著回來，一定還沒回府吧？”
她看著沈漓與葉辰安的裝束便知道，一定是連夜趕路，直奔皇宮了，臉上的疲憊都如此明顯，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慶幸，終於回到了這個地方。
“母妃，我們還要去拜見父皇，恐怕不能陪您用膳了。”
良妃一聽眼神就黯淡了下去，但還是很快就點頭：既然如此你們還是先去見皇上吧，不要讓他久等了。”
沈漓開口道：“母妃莫要擔心，我們去見了父皇便回辰王府，明日進宮陪您，已經很久沒有陪母妃去禦花園了，母妃覺得如何呢？”
良妃一聽眼中便泛起了笑意：“還是你懂事，快去見皇上吧，明日若是太累便不要進宮，在府中好好歇著，過兩日再來便可。”
“多謝母妃。”
葉辰安跟沈漓離開這裏之後便直去了禦書房，但沈漓卻沒有回去，獨自一人到了禦花園等候。
她是懼怕見到那個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男人，他眼裏流露出來的肅殺之氣，都讓她極為不舒服，跟太子本質上是相同之人，但卻又會因為立場不一，又或者說所在的位置不一樣，才會出現如今這樣的局麵。
“你回來了？沈姑娘？”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漓渾身一震，這個前世今生聽了無數遍，讓自己恨得咬牙切齒之人就在身後，隻要轉身就能看見他。
開始後悔了為何要到禦花園來，否則就不會見到他了，如此讓自己痛恨，讓她無法鎮定。
“沈姑娘？”李君瀾以為她不曾聽到，又重複了一遍，慢慢在他身後幾步之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李大人，許久不見。”她緊握著拳，一點一點轉過身來。
李君瀾微微拱手：“沒想到兩年不見，沈姑娘依舊風華不減，一如當初見到那般，這些時日，也對你甚是惦念。”
兩人自從沈若出事後，就不曾見過，他當然不會知道自己當年出醜的事情是被沈漓促成，他心中隻記得沈若讓自己丟盡臉麵，如今才隨著時間慢慢咱淡化。
沈漓聽聞他的話，微微皺起了眉頭：“李大人這話可是不妥，你該叫我王妃，還有值得李大人記掛的本該是我那好妹妹沈若，您說呢？”
她的一番話讓李君瀾滿臉的青白交加，看起來安靜沉穩的女子竟然出口如此淩厲，咄咄逼人，看來自己從前還是低估了眼前女子，一瞬間，內心對她的興趣更加濃烈。
“王妃說笑了，沈二小姐如今跟李某已經沒有任何關係，當年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我可也算是受害者。”
沈漓轉過身去，眼中露出凶狠的寒意：“李大人如此非大丈夫所為，你同身為受害者，可您不曾因為此事有影響，反觀我妹妹就不一樣了，她如今已經淪落到聲譽掃地，無人問津的地步，幾乎是下半輩子就要這樣過了，莫非李大人從不曾覺得愧疚？”
“王妃是不曾看見新婚夜她當著我的麵所做過的事情，若您知道就不會這般說了，隻不過她是您的妹妹，我也可以理解，但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沈漓幾乎想要放聲大笑，沈若啊沈若，你上輩子不惜犧牲一切也要從我身邊將人奪走，也沒看清楚他是這般狠毒的男人，如今還是改不掉骨子裏卑鄙的本質，永遠都隻會將女人當做工具。
“既然李大人都這樣說了，也就沒什麽好談了，這裏精致不錯，就不妨礙您獨自一人慢慢欣賞了。”她搖搖頭，側身離去。
李君瀾不知哪裏來的衝動，突然就上前去將人攔住。
“沈姑娘留步。”
沈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糾正他的稱呼：“李大人還是稱呼我王妃吧，畢竟有些事情別人很容易誤會，你已經習慣了或許不擔心，但我卻不同，還希望李大人可以為我考慮考慮。”
“王妃可否聽我說一句話呢？”他有些不是滋味，被沈漓這樣對待，他有才有謀，如今仕途更是平步青雲，可在她的眼中仿佛還是帶著鄙夷，永遠都瞧不起自己。
“李大人有什麽話就說吧，王爺就快出來了，孤男寡女，畢竟會有人說閑話，也希望李大人往後記住。”
“看來王妃果真是變了許多，從前你卻不會說出這些話來，如今難道是因為邊關的惡劣讓你也將脾性鍛煉成這般模樣了麽？”
沈漓冷哼一聲：“這些都跟李大人你沒有任何關係吧，你也根本沒有立場說出這些話來，李大人，你若是有這份閑心便去好好的為黎民百姓著想一些，相信他們都會十分感激你，而不是用在揣測本妃的心思。”
她幾乎是忍受不住，一口氣將話說完，臉色也變得鐵青，那些過往的仇恨就好像無數的種子在瞬間發芽，想要對他溫和說話，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嗬嗬，我不過是關心一下，畢竟在祁陽的時候，你我也算是舊識。”
沈漓抬手，打住他的話：“李大人往後說話可要記住重點，您跟我之間可沒有什麽交情吧？祁陽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提起更加隻會引來有心人的猜忌。”
她從來就不希望跟他扯上任何的關係，如今他的眼神言語，都透露出無比危險的信息，她了解李君瀾，若不是下定了決心，這種得罪葉辰安的話是絕對不會說了，更何況這裏還是皇宮，給任何人聽到了後果都不好。
“看來王妃是如此討厭我，往後恐怕是再也不希望見到李某了。”
“嗬嗬，李大人若要這樣想，我也是沒有辦法。”
“不過恐怕是不能讓你如願呢，畢竟我內心對沈姑娘可是一直都留著十分美好的印象，王爺也快要立側妃了，我本還以為你會心情不佳，沒想到如此夫妻情深，真是讓人羨慕啊。”
“側妃？”腦中一下子嗡嗡響，隻回蕩著這兩個字。
“哦？”李君瀾啞然：“莫非沈姑娘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皇上為何將他召回？便是為了此事，你們成親兩年多了都不曾為辰王府開枝散葉，皇上跟良妃都是著急的，如今側妃來的也算是晚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原來皇上將他們叫回來是為了這個原因，沒想到一時的玩笑話竟然成了真的，果真是叫人無奈。
內心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這樣的感覺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體會過了，她也不記得，哪怕不是葉辰安自願，也是避免不了要跟別的女人成親這個事實。
其實從一開始就料到了，隻不過是不願意去相信而已，如今既然已經成了定居，想要不接受也是不可能。
“早朝的時候皇上已經宣布了，因為了劉大人的女兒，所以朝中文武都在恭喜劉大人呢，下個月就要大婚了。”李君瀾想要從她臉上看出失落，奈何沈漓依舊沒有露出半點不悅，就好像原本就該。
難道女人當真不在乎男人三妻四妾？
沈漓明白他是故意說出這些話的，將一切的失落都藏在了內心最深處，你想要看見我落魄，任何人都可以，唯獨你李君瀾不行。
“如此，原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我還想要為王爺縫製錦衣呢，如今看來還真是趕不及了。”她笑著應聲，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再高興不過。
“嗬嗬，沒想到王妃還真是大度，竟然還能如此為王爺著想，實在是好福氣啊。”
“李大人過獎了，多得你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