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大婚
沈易征一見她進門，麵色就有些沉了下來，這個女兒不知從何時開始，就跟自己唱反調，從前那柔弱的模樣半點都不見，如今渾身都帶著刺，誰若是不小心惹了，那是刺你一身的疼。
“爹將女兒叫來，可是有事情要吩咐？”沈漓也懶得繞圈子，開門見山道。
沈易征擱下筆，挺直了背脊：“沒錯，你就要嫁入辰王府，爹怕以後沒有機會。”
“爹說的哪裏話，女兒定會時常回來探望你們。”
“爹知道你孝順，可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說，你既然對親事沒有異議，爹也不會再說什麽，何況還是皇上下的聖旨，隻是往後太子登基，你可曾想過自己的後果？”
沈漓不語，那個可能永遠不會發生，因為太子登不了基。
“爹盡管放心，有什麽後果，女兒一力承當。”
沈易征一怒，指著沈漓：“你承擔得起？屆時沈家受你牽連，你要如何去承擔？”
沈漓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的自信，料定葉辰安最後一定會被賜死，不得不說，難怪太子最後得不到皇位，這用人上就很有問題。
“爹為何覺得王爺一定會是輸的那一個呢？況且王爺向來不管政事，往後有了自己的封地，更不會踏足京城，有何關係？”
“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會明白。”
沈漓笑道：“如此爹的意思是？”
沈易征語氣緩和了下來，將自己心中的打算道了出來。
“你若是為將來做打算，最好還是不要與家裏離了心，爹會跟太子說清楚原因，將來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讓你受到牽連。”
果然如此，她冷笑，這樣的自私的人果然是不指望他做出什麽好事，原來是希望自己當他的走狗，好去當眼線監視葉辰安，可惜啊，你可是找錯了人。
“若是王爺發現了，女兒的命怕就交代在王府了。”
“你是他的王妃，他能對你如何？”
“嗬！”到時候就成了一顆棄棋。
“爹的算盤打得好，女兒會考慮的。”沈漓並沒有急著拒絕，對於她來說，如今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值得相信。
“你最好記住爹今日的話，身為沈家人，就該有沈家人的覺悟，這一次的賜婚是個意外，爹從未打算讓你嫁給葉辰安，太子原是個不錯的選擇，隻可惜……”他略略有些失望，本以為可以入主東宮，從此沈家依靠沈漓平步青雲。
“原來如此。”沈漓慶幸，幸好那個人是葉辰安。
若是太子，拚了命也要阻止這賜婚，抗旨不尊又如何，她不將這天下搞得天翻地覆，就枉為人。
“你若是聽明白了，就下去吧，以後在王爺身邊，注意點就是，不要讓他懷疑你。”
“爹，您覺得王爺是怎樣的人呢？”
沈易征有些嚴肅的臉上多了幾分糾結：“論起文韜武略，他似乎都不是最出彩的，若論起野心，他似乎一直以來都是閑散度日，也不曾參與朝中事務，然而此人卻不得不防，雖說可能是爹多慮了，但小心一些總是沒錯。”
沈漓想發笑：“爹所言極是，但女兒覺得，畢竟是我的夫君，他將來若是因為什麽事情被牽連，我肯定也不可能逍遙法外，所以這個建議還是值得考慮。”
“你想反悔？”
沈漓搖頭：“我從未答應過什麽不是嗎？”
沈易征怒道：“你以為你嫁出去了就真的太平？就算王爺不會出事，你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下，太子是將來的皇上，你可真不識好歹。”
“妹妹識好歹，爹讓她去如何。”
沈易征氣得胡子都直了，明知道沈若進宮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她未出閣便已經跟男人搞在一起，這樣的女兒送入宮中，不僅要招來殺頭大罪，更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你究竟還當不當自己是沈家人？”
“沈家人？爹覺得呢？”
“啪。”沈易征狠狠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你就是這麽跟爹說話的？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放肆？”
沈漓捂著臉，沒有去看沈易征的表情，扯出一抹笑：“爹今日這一巴掌，該是將什麽都清了。”
“你敢？”
“爹能對我娘親如此不公，我為何還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你心甘情願當太子的走狗，可不代表我要跟著你一起。”
“不孝女，你今日是打定注意要氣死我嗎？”
“爹，對不起，女兒從未這般想過，隻是有些事情，不忘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演，希望你可以讓娘安度晚年。”
提到了娘親，沈易征沉默了好一陣，愧對沈漓母親的事情始終都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可劉月蓉又豈是那般好打發，這些年過去，他寵愛劉月蓉，冷落了沈漓娘親，她今日是懷恨在心了。
沈漓說完轉身離去，在沈易征這裏，讓她覺得呼吸都困難，因為沒有辦法去忽略那些過往。
臨近大婚的日子，沈漓沒再見過葉辰安，關月因為元音寺的事情被絆住，一時也抽不出身。
他進宮一趟皇上就突然賜了婚，一定從中動了手腳，沈漓不知他為何要這樣做，心中始終被複雜的情緒所纏繞。
沒了喜悅，更多的是緊張與茫然，對前路無措的迷惘。
葉辰安始終不肯露麵，沈漓也隻好等著那一日，大喜的日子很快到來，她換上了嫁衣之後才發覺一件事情，這一身如火的嫁衣，跟前世嫁給李君瀾時所穿一模一樣。
心中湧起極度的痛，看著鏡子裏熟悉的模樣，仿佛時間定格在從前，可她心裏明白，一切都不一樣了。
手起刀落，嫁衣上多了一道裂痕，最後剪刀一下一下，地上滿是紅色的碎片，天心本想進來看看她準備都如何，一看這滿地的嫁衣碎片，嚇得衝到沈漓麵前抓住她的手。
“小姐你怎麽了？”你不要嚇奴婢啊，這大喜的日子，嫁衣也剪了，該怎麽是好？
沈漓穿著紅色單衣，看著手中的剪刀，平靜問道：“離吉時還有多久？”
天心一臉的焦急：“還有半個時辰，可是現在去哪裏找新的嫁衣，小姐你到底是怎麽了，都要上花轎了，可不要誤了時辰，王爺那邊該怎麽去交代。”
新娘子大婚之日竟然剪了嫁衣，傳出去是多麽不好聽的話，況且還是嫁入皇家，嫁衣破了可是不吉利的象征。
“沒嫁衣就不要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