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賜婚3
而此刻心情最為複雜當為沈漓,無論如何也料不到皇帝竟然會賜婚,更出人意料的是賜婚對象竟然是葉辰安。
這個男人!嗬!眾皇子之中,如此說來進宮之事?
思及此,喜憂參半,皇上既然能賜婚,必定證明他沒有提及兵權之事,勃勃的野心還不曾提前暴露。
而憂的是該如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婚約?
若不嫁便是抗旨不尊。
嫁了日後跟葉辰安如何相處?
眼下不過各取所需,真要拜過天地,可就成了一條船上的人,她可沒打算把自己也搭進去,可如今是逼著她上賊船啊。
罷,不過是換一種方式相處,而沈家如今的地位,哪怕不是與他成親也會是別人,論起費盡心思掩飾所做的一切,倒不如順水推舟,反正如今也由不得自己。
而他進宮卻記住了自己話,是否可以認為是有一些信任的。
想到此處,心中霧霾漸散,一片清明,手中的聖旨也不再如燙手山芋一般,與葉辰安成親,也會是脫離沈家最好的辦法。
然而宣旨的公公走後,第一個掩飾不住自己的人竟然是沈易征,那背影消失後,臉色刷的就沉了下來,冷眼看著沈漓哼了一聲。
“我倒是從不知沈家的女兒已經如此有本事,什麽時候瞞著爹竟然將算盤打得這般精細。”
沈漓轉了個身,拍了拍娘親的手,以示安慰。
“爹,您這話是何意?莫非皇上的旨意我還能左右?或是說爹想讓女兒抗旨,然後整個沈家給我陪葬?”
“放肆。”鐵青的臉色彰顯此刻內心的滔天怒意,“你就是這麽跟爹說話的?半點教養都沒有。”末了指著洛詩煙怒罵:“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了麽?”
洛詩煙顯然覺得沈漓這話過分了,想要開口勸慰,卻被她打斷:“娘你不必為此事憂心,爹不過是覺得自己的算盤被打碎,心生不悅罷了。”
“放肆,你就是這麽跟爹說話的?”
沈漓露出顛倒眾生的笑,低垂著臉看了一眼手中聖旨:“爹何必將話說得這樣滿,莫要說今日的聖旨不在您意料之內,隻不過嫁出去的女兒從沈若變成我沈漓罷,何至於讓爹大動幹戈?”
饒是沈易征也不會料到沈漓竟然變得如此咄咄逼人,從前這個女兒可是乖順得很。
“你如今是翅膀硬了,竟然敢頂撞我。”胡子隨著他說話的聲音氣得一顫一顫。
沈漓又道:“爹,女兒希望您能公平一些,對於娘的事情我已經不再追究什麽了,難道您還想著逼著我去翻舊賬?要知道日後若是太子失勢,沈家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嘭的一聲巨響,茶盞被重重摔碎在地上,滾燙茶水濺了一地。
“你究竟還是不是沈家人?太子登基你可知道出現要除掉之人是誰?”朝中局勢已經風雲變幻,怕是過不了多久,一切都要翻天覆地。
而沈漓嫁入辰王府,沈家必定會受牽連。
“爹是在擔心沈家受累吧?”她冷笑,目光冰冷。
被道穿心事,沈易征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放肆,你以為入了辰王府就可以高枕無憂?未必將事情想得太好。”辰王是太子黨一定會除掉的人,沈漓逃不掉,在他看來,自己的女兒,不能好好為自己所用,要來何用?
高枕無憂這幾個字恐怕這輩子都與她無緣,隻是那些該索的債,該殺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如今聖旨在這裏,爹怕是說什麽都無用,若抗旨不尊,沈家因此滿門被誅,女兒唯恐擔不起這個罪孽。”
沈夫人看著父女二人拔劍囂張的氣氛,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皇上的旨意既然都到了這裏,一切已成定居,老爺你又怎麽可以責怪自己的女兒,難道這一切都是她可以決定的嗎?”
“娘,你不必擔心,女兒心中有數。”
“哼,都是你管教出來的好女兒,如今為了這些事情,都學會頂嘴了,你還有沒有半點身為沈家人的覺悟。”沈易征怒火中燒,看向沈漓的眼底充滿了憤怒。
“老爺,你的眼中難道隻有那些權位嗎?女兒的幸福都值得去利用?”洛詩煙被沈漓扶著,單薄的身軀有些搖搖欲墜。
“哼,母子二人都一個德行。”
沈易征根本不管不顧,厲聲說完拂袖離去。
一直站在門口看熱鬧的沈若母女此刻慢悠悠的走了進來,沈若的眼睛一直不曾離開過她手中的聖旨。
劉月蓉則故意走到洛詩煙跟前:“姐姐這身體弱不禁風,可不能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操心了,到時候動了肝火到頭來受罪的還是自己。”
“我女兒的終生大事,我自然是要費心的,不敢勞你大駕,還是哪裏來回哪裏去。”
“姐姐這話就不對了,怎麽說我也算是沈家的一份子,這關於著沈家榮耀的大事,怎麽能袖手旁觀呢?”
沈漓冷冷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我的事情可輪不到外人插手,再說我允許你來插手了嗎?”
“你不要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跟長輩說話?”
沈漓忽的扭過頭,冰冷的眼神掃過沈若那張刻薄的臉,笑道:“這都是跟你學的,至少我的人性還在,你們如果想往後過點安生日子,就該知道適可而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你亂七八糟說的什麽,我聽不懂。”她開始心虛,話音慌亂。
“若兒,既然這裏不歡迎我們,我們還是離開吧。”劉月蓉擔心繼續留在這裏沈若會慌亂之下說錯話,忙拉著人離開。
待隻剩下沈漓母女,洛詩煙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並不知皇上賜婚的這位夫君如何,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兒,突然一下子就要離開了,日後還不知要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內心頓時揪做一團。
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沈漓全然沒有身為出嫁之人的不安,前世出嫁前她懷著忐忑心情,如今心如止水。
然而一切就好像一切夢,如果不是記憶太過刻骨銘心,她會當做醒來就什麽都不記得,隻可惜失去孩子的痛,被夫君背叛的痛,地牢裏雙腿被廢的痛,烈焰焚身的痛,這些太過深刻,刻入了骨髓,溶入血液,從她再次睜開眼睛到如今,半點都不曾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