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狼奔豕突
流鶯們蔫蔫的,各自感懷身世。
但是最卑賤的人,連傷懷都是一種奢侈。
她們並沒有感傷許久,營地裏就又闖入一批人。
這群人喝的醉醺醺的。
最不好應付的就是想要尋釁的酒鬼。
阿紅連忙打起笑臉迎上去。
可那些人就像是早有目的一般,直勾勾奔著溫靜華走過來。
“勃戈看上的,果然是個美人!”
為首的那人身形魁梧,伸出手想抓溫靜華。
但是那隻蒲扇般的大手僵在半空。
隻見溫靜華冷冷的盯著他,眼神猶如一把鋼刀,直直戳進人的眼睛裏。
冷不防被一個女子的眼神駭住,那人回過神來,立即惱羞成怒。
“好大的膽子!”他大喊著,周身殺氣暴湧。
“裏母大人!”
阿紅衝上來跪倒抱著那人的腿乞求,“她是新來的人!不懂這裏的規矩!求大人容我帶她下去!”
裏母大人?
又是北氏十九部落之一。
在拓跋堅鋼鐵手腕下隻能苟延殘喘的人,轉身便立即來欺淩更弱的人。
“啪!”
蒲扇一般的大手落在阿紅臉上。
阿紅立即被打的倒飛出去。
“噗——!”
她趴在雪地裏,垂首嘔出一大口血。
但她仿佛受慣了這樣多的虐打,來不及檢查自己的傷勢,便又匍匐著爬到裏母大人腳邊。
“大···大人,請你饒恕她,她是···勃戈大人今夜要的人···”
阿紅此刻是那樣的淒慘,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要可憐她幾分。
但是,令溫靜華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心裏竟一絲波瀾都沒有。
阿紅為了保護她,卑微的匍匐在裏母腳下,她的心裏竟一點情緒都沒有,平靜的不像話。
但,溫靜華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她坐在木桶上,赤腳踢著地上的雪花。
“裏母大人是吧?”溫靜華歪著頭,臉上的麻木被雪地映照成懵懂,“一會兒勃戈就要來找我,你要不要在這裏等他?”
溫靜華的心就像這北氏的寒冬一樣,冰冷又無情。
然而她卻是個聰明絕頂的人。
一個聰明絕頂的人,若是沒有心,那麽她便可以肆意玩弄別人的心。
溫靜華毫無負擔的挑動裏母與勃戈爭風。
雪地反射的冷光與篝火映照的溫暖在她臉上交織。
溫靜華的臉是那樣的美,美到仿佛是勾人奪命的雪魄之魂,詭異的吸引一切心底邪惡的人共赴沉淪。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裏母,充滿邀約的情愫。
裏母的喉結動了動。
他大手一揮,大聲笑道:“我就在這裏等勃戈!美人自然是要配英雄的,哈哈哈!勃戈若是想要你,得先贏了我才行!”
他笑的那樣狂妄,仿佛誌在必得。
“多日不見,裏母大人還是喜歡口出狂言!”
另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從營地外傳來,勃戈帶著他的士兵去而複返。
一群人來至近前,與裏母一行涇渭分明。
眾人緊張的大氣不敢出。
“啊哈哈哈哈!”
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之中,溫靜華竟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是那樣高興,高興到眼角的淚都流了出來。
冰天雪地的黑夜之中,隻有近處篝火跳動,支撐起一方光明。
兩方人馬殺氣震天,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流鶯們早就嚇得麵無人色,阿紅臉色刷白,被阿七吃力的扶著。
良久,溫靜華終於笑夠了,逐漸平靜下來。
她笑的雙頰緋紅,媚眼如絲。
溫靜華抬起頭,看看帶著麵具的侏儒勃戈,又看看小山一樣巨大的裏母。
“二位大人,要不要賭一把?”溫靜華笑意盈盈。
“賭?”
“賭什麽?”
二人問道。
“賭什麽?”
溫靜華拿眼仄了二人一下。
“自然是賭二位大人心中所想,”
溫靜華百無聊賴的單手把玩自己的一縷頭發,“贏的人如願以償,輸的人···就砍掉自己的雙腿,怎麽樣?”
她興致勃勃的盯著二人。
二人麵上就是一愣。
隨即,勃戈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有趣!你說吧!怎麽賭?”
“你答應了?”
溫靜華眼神幽幽,仿佛蟒蛇盯住了獵物。
“自然!”勃戈點頭。
“那麽···”溫靜華的眼神稍稍眯起,看著裏母,“你呢?”
“我當然也要賭!”裏母眼中殺氣四溢。
“好!”
溫靜華突然從酒桶上站起來。
她赤腳走在雪地上,踏的積雪咯吱作響。
“就玩最簡單的,我們猜反正麵吧!”
溫靜華取出先前慘死少女的蓮花繩結。
繩結的正麵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蓮花,背麵則是光禿禿的一個平麵。
“我賭正麵!”勃戈道。
裏母立即也道:“我才要賭正麵!”
“好吧,”勃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我就賭反麵。”
見他如此幹脆,裏母卻又猶豫起來,眼神閃爍不定。
“決定好了沒有?”
溫靜華將蓮花放在掌心,不耐煩的催促道。
“決定好了!”裏母咬牙道,“就是正麵!”
“好~”
溫靜華說著話,抬手將蓮花拋向空中。
眾人都抬頭去開,緊張的盯著空中那個小紅點。
電花石火之間,勃戈突然抽刀從雪地裏暴跳而起,劈麵一刀砍中裏母額頭。
勃戈的士兵也同時暴起動手。
“吧嗒、”
血紅的蓮花落進潔白的雪地裏,就像一滴鮮紅的血滴。
正麵朝下。
眾人再回過神時,裏母以及他的手下都噴灑著鮮血,紛紛栽倒在血泊之中。
“你輸了。”
溫靜華撿起雪地裏的蓮花,平靜的對勃戈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勃戈卻大笑起來,“錯!我贏了!因為贏的人已經死了!”
“反麵朝上,你輸了。”
溫靜華的重複機械而偏執。
阿七緊張的拉扯她的袖子,力氣之大,幾乎要將她的爛衣衫撕破。
“撕拉——”
衣衫真的被撕破了。
衣衫扯破,露出溫靜華一塊雪白的肌膚。
她的肌膚就像牛奶那樣純白,又比雪花還要晶瑩。
勃戈麵具後的雙目癡迷的盯著她,不懷好意的低聲道:“很好,很好···”
溫靜華的臉上冰冷又淡漠,“願賭服輸,勃戈,留下你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