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巴爾馬斯的徹底隕落
破碎的星空之下，一黑一紅兩條巨龍遨遊著，環繞在黑暗精靈的兩側，而四周，被掃蕩的火山灰形成圓環，整片天空如同一塊幕布，繪製著波瀾壯闊的景觀。
下方，雷吉爾抬頭看去，滿眼盡是尊崇，他的年齡比起佐格貝爾還要大上數百歲，曾經和巴爾馬斯一同參與過神戰，比起當代的火龍伊格瑞爾，他更願意追隨這已經逝去兩千年之久的前代君主。
在巨龍的曆史中，並非每一代龍王都能夠成為君主，巴爾馬斯之前，有著一個巨大的斷層，那個時候的巨龍一族中，隻有幾位魔王，而處於世界之巔的君主，卻沒有出現。
整整十代，曆經了數萬年，雖然巨龍的地位依舊尊貴，但比起其餘依托於君主的陣營依舊是差了一些，心中的傲氣讓他們不甘心寄人籬下，但君主，這個象征世界上最強力量的頭銜，卻始終沒能夠落在他們的頭上。
而作為地獄中力量最強的種族，有著諸多的陣營對他們極為垂涎，這其中也包括了永夜帝國，雖然因為魔王的緣故不敢明目張膽，可偷獵者卻依舊猖獗。
長時間的偷獵，加上巨龍繁衍的速度本就緩慢，曾一度讓得這一種族瀕臨滅絕的邊緣。
而巴爾馬斯的出現則改變了這一現狀，作為那一代破壞龍王的親子，他一出生就注定了不會平凡，在三十歲之前，就進階到了八階。
地獄之中，能夠在三十歲之前達到這一成就的，除非是掠奪或者接受他人的魔力外，基本上是屬於鳳毛麟角的存在，可他卻做到了，而且在同時代的年輕一輩中，他也是最強大的。
而他的存在，同樣引起了其他陣營的忌憚，暗殺，陰謀不斷，可越是這樣，他就越強大。
在一百歲的時候，他接替了他父親的位置，成為了新一代的破壞龍王，也在同一時間，對當時最強大的永夜帝國伸出了長矛。
因為絕望君主安迷修的阻撓，那時候的永夜君主無暇出手解決這個膽敢挑釁他的魔王，而強大的巴爾馬斯一路挺進，在輝煌之中，擊敗了永夜帝國所有的盟友，一舉將火龍的旗幟插在了未央宮外，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驅逐。
因為世界法則的緣故，不論天堂還是地獄，同時存在的主神或者君主一般都不會超過三個，這是無數年來的常規，想要成為君主，就必須等到在位的三大君主之一隕落才可以做到。
盡管因為巴爾馬斯討伐永夜帝國的勝利，讓巨龍一族得到了短時間的喘息，但根本問題還是沒能解決，每一頭巨龍對於其他生命而言都是極為寶貴的財富，沒有足夠的實力，是無法阻止那些貪婪者的獵殺的，因此，即使他成為了除君主外最強大的魔王，依舊隻是將巨龍的苟延殘喘拖延了而已。
當然，想要成為君主，其實也有著其他辦法，那就是殺死君主，掠奪他的法則源泉，取代這個君主的存在。
但君主的強大卻讓這個已經失去霸主位置的種族感到絕望，巴爾馬斯雖然竭盡全力，卻連最弱的君主，都無法比擬。
或許是命運使然，也有可能是刻意安排，在幾千年後的神戰時期，一位君主的死亡，給這個經曆了萬年低潮的種族帶來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對於地獄而言，每一代君主的落幕，都代表著混亂的開始，魔王們爭著搶著想要將之取而代之，而兩位君主，則互相牽製，誰也不允許幹擾這個新晉的君主。
作為當時最強大的魔王，巴爾馬斯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守擂者，不論方式，不管人數，隻要不是君主，誰都可以出手與他爭奪。
而他的實力在接下來數百年的征戰中，越來越強，越來越可怕，甚至到了最後，即使十幾位魔王聯手，都無法將他擊垮，反而是將他推向了成為君主的最後階段。
破壞之炎界，火龍巴爾馬斯成為君主之前領悟的純粹法則魔法，不論是破壞力還是毀滅性，都達到了他前所未有的頂峰，數十倍的戰力加成，讓他將象征毀滅的落日火山引爆，吸收了爆發時全部的魔力，最終成為了新一代的君主，龍族之危就此解決。
這是一個身上披著的人，那個時候的龍族，所有族人都堅信隻要有他在，民族就不會覆滅，而他也的確做到了這一點。
和他相比起來，火龍伊格瑞爾雖然也繼承了他的君主之位，卻沒有輝煌的戰績，並且實力天賦也無法和他相提並論，若不是兩千年前，他被希望之神暗算被光明神和龍神圍攻。也不至於落到現在的下場，如今的君主依然會是他。但時過境遷，他終將成為曆史，這個為了種族存續而征戰一生的巨龍，在留下了幫助後人成為君主的底蘊之後，如曇花一現般地隕落了。
生於輝煌，死於信仰，這是他這一生最真實的寫照，毫無遺憾與擔憂，他堅信他的後人可以為他守護自己的種族，而伊格瑞爾也的確做到了這一點。
天空中的火龍逐漸消散，隻剩下了一頭黑龍在仰天嘶鳴，仿佛在悼念著自己的父親，他並不怨恨希望之神用計殺死巴爾馬斯，神戰是關乎兩個世界的紀念碰撞，如果是一個合格的領袖，就不會介意使用任何扭曲的，肮髒的手段，隻要最終能夠勝利，過程並不重要。
“戰爭的殘酷，大家都知道，可盡管都知道，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與天堂對立，因此依舊難以幸免。”
望著那逐漸恢複成原來模樣的天空，辰鳴緩緩說道，“神戰將至，我也是這浩瀚海洋中岌岌可危的存在，同樣沒有資格去嘲笑他們的不懂事。”
“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回過神時，黑龍已經落下了天空，回到了山下，他看著火山的山頂，淡淡的說道，“父親將他最後的力量贈予了查爾斯，他說這是答謝你帶我來這裏的禮物，也是他為神戰所出的最後一分力量。”
“您的父親是少見的英雄，隻是在戰爭中活到最後的，從來不是英雄。”
辰鳴微笑道，“他的輝煌是必然的，隕落也不是偶然，至少他走的不留遺憾，不是嗎？”
“嗯。”
佐格貝爾點了點頭，而後說道，“不過因為父親將自己的力量贈予查爾斯，也導致了他無法快速醒來，我剛才檢查了一下，想要完全消化掉我父親的能量，最少還要五個月的時間……”
“五個月？”
辰鳴微微一愣，略微盤算了一下，這才鬆了口氣，道，“如果隻是五個月的話，那倒還好說，審判日之前我們左右也沒什麽事情，就等一等吧，權當是給自己休假了。”
佐格貝爾微笑點頭，道，“謝謝你了，辰鳴。”
“咱們之間，就不用說這個了。”
辰鳴微微一笑，邁開步伐，向著火山外走去。
佐格貝爾疑惑地問道，“你去哪裏？”
“難得休假，我四處逛逛。”
辰鳴隨意地擺了擺手，道，“你們就不用跟著我了，等出去以後，恐怕就沒有這麽難得的機會休息了……”
佐格貝爾默然，五個月後，就是魔宮與永夜帝國的審判日，要審判的，正是永夜的君主拉赫曼·伊法納，而其中所牽涉到的關係，用錯綜複雜都難以解釋清楚，更別說那辰鳴的老對手路西菲爾了，後者與永夜的關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位君主，一位接近君主的墮天使，再加上多位魔王，如果沒有了約束，恐怕毀滅地獄，都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在地獄中，接受魔宮的審判就意味著死亡，這些強大到令人顫栗的恐怖存在，又怎麽可能會輕易地認罪，如果處理得不好，那麽接下來，一場比之前更加可怕千萬倍的災難將席卷地獄，因此辰鳴才會這樣說道。
佐格貝爾也知道，辰鳴所說的休息，其實根本就不可能是真正的休息，他需要時間為接下來的事情做充足的準備，而且以辰鳴與莎綺羅的關係，不論接下來發生什麽事情，都將站在永夜的對立麵。
意誌不會參與陣營之間的紛爭，同樣不會參與魔王之間的戰爭，除非他們的戰鬥波及到地獄自身的存在，否則是絕不會出來，即便這一次的審判日是因為她而來的。
“絕望注定要與永夜對立，那麽哥哥，我們龍族，又該如何站隊？是繼續選擇中立，還是……”
目送著辰鳴漸行漸遠，佐格貝爾目光閃爍，仿佛在這一刻，他暗自下了某一個決心。
“不論將來破壞陣營如何站隊，不論絕望將來處境多麽艱辛，我黑龍佐格貝爾，都會是你們的絕對盟友，是你的背後靠山！”
……
離開了火山附近，辰鳴漫無目的地走著，就像佐格貝爾猜測的那樣，他離開眾人，確實是為了做好應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的準備。
“現在的我太過弱小了，不論做什麽，其實都無法左右些什麽，而我唯一能夠做的，也就隻有那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