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世界，都將欠我人情
“那位初代，還活著。”
淡淡的話語從阿爾比恩口中說出，可在辰鳴聽來，卻有一些沉重，“事實的真相是，在我當年即將殺死他的時候，他利用了自己的穿梭魔法，逃到了未來的某一時刻，並且隱藏了氣息。”
“按照正常來說，擁有時間之神邸的時間魔法使用者，雖然可以透過時間長河看到未來的某些信息，卻無法將自身的存在留在未來。”
他眼眸中有著一絲寒冷，“當年我應該在他被神邸束縛的時候就殺死他，也不至於遺禍至今了。”
“如果他擁有有神邸，您又該拿什麽擊敗他？”
辰鳴說道，“那種等同於意誌的時間之力，不是普通生命能夠擊敗的。”
“是啊，即使是現在，我依舊隻能做到將之封印。”
阿爾比恩說道，“曾經我也抓住過他，將他封印在了時之神殿的最底層中，由我親自布下結界鎮守，可惜最後還是被人偷偷救出。”
“被人偷偷救出？”
辰鳴微微一愣，皺眉道，“是什麽人這麽強大，竟然能夠打破時間的結界？”
“這個人你應該也認識。”
阿爾比恩說道，“是混沌之神裏維斯，這個時代唯一一個擊敗並且封印了意誌的人，他的強大，可能和開天辟地的大地之神該亞相差無幾了。”
“可是裏維斯為什麽要救走他，又為什麽要將之交給永夜帝國？”
辰鳴不解道，“雖然初代吸血鬼女王是他的妹妹，但虛這樣的存在，他又怎麽會輕易交給別人？”
“這我就不知道了。”
阿爾比恩說道，“時間圖書館中對這個家夥的記載也是寥寥無幾，他的力量在我之上，所以我無法窺探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也許知道答案的，就隻有現在的意誌掌控者，她是裏維斯的女兒，或許問她，可以給你答案。”
“莎綺羅麽……”
辰鳴目光微斂，說道，“先不提她是不是有正確的答案，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虛的所在，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因為法則原因，我不可能在現世出手，那樣的話可能會破壞現世的平衡引來秩序，解決的辦法有兩個。”
阿爾比恩伸出兩根手指，說道，“第一個，是找個人代替我去擊敗並且殺死虛，不過這個狡猾的家夥一旦發現什麽危險，肯定會再次逃亡，到那時再想抓住，就難上加難了。這樣一來，就隻剩下了最後一個辦法，那就是想辦法把他引來時之神殿，隻要他進來，我就有辦法將他再次封印。”
“我怎麽覺得……您想要……”
被阿爾比恩看的有些別扭，辰鳴無語道，“我才七階，那可是和您一個級別的存在，我可不想送死！”
“絕望，從來不會拒絕別人的請求，你也不會……”
戲謔地笑了笑，阿爾比恩說道，“或許在過去，他的力量的確十分強大，但虛這種生命，離開本源越久，他的身體也就越弱，否則他也不至於現在還東躲西藏的了，辰鳴，我希望你明白，每一個掌控時間的人，在現世中出現，都是一種極為危險的事情，特蕾西婭的能力你也看到了，她還隻是初步接觸到這種力量，虛作為初代時間之神，在某種意義上，他的存在，遠比我更加可怕。”
“那您還讓我送死？”
辰鳴瞪大眼，看著阿爾比恩說道，“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再說了，現世如何跟我有什麽關係？隻要我身邊的人不受到傷害，一切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你怎麽知道他的存在不會對你身邊的人造成傷害？那家夥一旦在現世中做出點什麽，首當其衝的將會是地獄意誌……”
阿爾比恩皺眉道，“這樣，你還敢說和你沒關係？”
聽到地獄意誌這四個字，辰鳴的臉色瞬間變了，阿爾比恩雖然話說的難聽，但的確有著他的道理，莎綺羅是地獄意誌的化身，虛如今就在地獄之中，如果後者真的跳出來了，那麽對莎綺羅而言，未必不會受到什麽影響。
“我並不是要強迫你去麵對他。”
看著辰鳴難看的臉色，阿爾比恩語氣緩和了下來，“我隻要你將虛引到時之神殿，剩下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那總得告訴我他的弱點吧？”
辰鳴眼眸閃爍，很顯然他依舊有些不甘心，為別人擦屁股，這種事情換做是誰都不會願意。
“虛是和意誌以及秩序相同的存在，都是由世界法則誕生出來的。”
阿爾比恩說道，“世界樹的力量可以對他造成傷害，而同樣的，他的力量也會左右世界樹的成長，關於這一點，你必須牢牢記住，在對付他的時候，你一定要盡量避免直接用身體去觸碰他散溢出來的魔力，隻要身體不碰到，你就不會受到他的時間影響。”
“哼，說的簡單。”
辰鳴冷哼道，“戰鬥之中難免會被敵人的力量波及，對付這樣的家夥，我還不能受傷，這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那我有什麽辦法？”
阿爾比恩歎息道，“如果你達到了魔王的等階，或許才能無視他的時間法則，現在的你還太過弱小了。”
“難道你就不能製作一個卷軸？像之前那樣的時間魔法，直接透支潛能。”
辰鳴說道，“這樣雖然會讓我的身體受到極大傷害，但卻安全有效。”
“不是所有魔法都能夠製作成卷軸的。”
阿爾比恩歎息道，“拔苗助長這個魔法，是通過時間長河與未來的某一時刻相連接，魔力的傳導必須經過時間夾縫，這世界上有哪一種物質能夠經得起億萬年光陰的侵蝕？”
“額……”
辰鳴無語，道，“那總不能讓我和他強行抗衡吧？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我可以先將永恒之海借給你。”
阿爾比恩說道，“雖然你不是預言家，無法發揮時之神器的威力，但神器畢竟是神器，多少可以抵消一些虛的時間魔法。”
“永恒之海不是在特蕾西婭手中麽？”
辰鳴皺眉問道，“我可不想因為你的爛攤子對她造成什麽影響。”
“放心，既然我說出來了，就說明時之神器對於正在接受時間洗禮的她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阿爾比恩說道，“永恒之後是我創造出來的神器，雖然其中蘊含著時間法則，但歸根結底還是獨立於時間之外的東西，和時間傳承沒有什麽關係。”
“那就好。”
辰鳴這才點了點頭，道，“這樣一來，你就欠我兩個人情了，你打算怎麽還？”
阿爾比恩雙眼微眯，道，“當那扇門打開，世界瀕臨毀滅之時，我會讓神殿所有使徒，清道夫協助你抵禦那外來之敵。”
“那扇門？！”
聽到這敏感的三個字，辰鳴的瞳孔緊縮，一絲絲的冰冷遍布全身，“你……”
“神殿存在了這麽多紀年，我知道一些隱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阿爾比恩說道，“這無數紀劫以來，神殿一直都在做著清掃上個紀年遺留下的垃圾，在新紀年開啟之前，我們會將這些垃圾阻攔在門戶之外，然後將鑰匙給予紀年的開創者，由他挑人保管，得到鑰匙就意味著承擔責任，世界的命運將會落在鑰匙的保管者身上，不論他最終是選擇獨自麵對還是選擇與所有生命一起麵對，神殿都會出力協助，但是這次，卻有所不同。”
辰鳴微微一愣，道，“哪裏不同？”
“上一紀年的垃圾，即使被磨滅了，依舊會無限誕生，所以才會有了門戶的存在。”
阿爾比恩眼眸鄭重地說道，“但門戶的力量終究有限，經年累月的垃圾，到了某種數量，門戶就會被衝破，一旦衝破了門戶，那麽這紀劫也將會迎來空前絕後的大爆發，記住，是空前絕後，因為如果這一紀年的劫難無法度過，爆發的紀劫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到那時，一切都將是零，且隻會是零，物質不會誕生，世界不會重現，生命也會成為笑話。”
“您就不怕我無法承擔這樣的高壓，直接將鑰匙丟棄？”
辰鳴說道，“在過去，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即使到了現在，我依舊隻是一條普通的生命，您也罷，該亞大神也好，你們都太自說自話了吧？有問過我的意見麽？”
“至少……”
阿爾比恩眼眸閃爍，那聲音中出現了一絲哀求，“至少，如果最終無法抵禦紀劫，我會將神殿贈送給你，讓你和你身邊的人能夠在時間的盡頭躲避災厄……”
辰鳴默然，阿爾比恩說的，其實他都明白，他也看過關於紀劫爆發的記載，在過去，沒有一個紀年的時間有這一紀年這麽漫長，甚至最短的，都隻有一萬年左右，而之所以這一紀年會這麽長，當然是歸功於該亞的犧牲為他們拖延了時間。
即便沒有鑰匙，紀劫依舊會爆發，而擁有鑰匙，就意味著他們掌握著主動權，至少目前來說，他們是能夠在紀劫來臨之前做準備。
而阿爾比恩最後開出的條件，是在辰鳴不會放棄鑰匙的前提下，所提出的對他的酬勞，世界萬物，無法影響時間，時之神殿，將會成為這末日之時的一艘諾亞方舟。
隻是盡管知道阿爾比恩的用意，辰鳴心中依舊十分掙紮，從雷諾開始，他見到了該亞，見到了阿爾比恩，三個知曉未來結局的人，都將他這個鑰匙掌控者當做了希望，當做了救世主。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從小被絕望籠罩的辰鳴，根本沒有當救世主的打算，他變強，也隻是為了安穩的生活，沒有其他任何的用意。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他卻在阿爾比恩的注視下，沉重地點下了頭。
“世界，都將欠我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