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人間相遇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戰爭部署
辰鳴的這一舉動，無疑讓包括蒂瑞斯汀在內的所有人都焦頭爛額，他，提克以及羅琳，都數次前來找他說和，卻都吃了閉門羹，仿佛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參與任何事情。
而那些與提克一起逼迫辰鳴的天使們，也是受到了各方國度的上峰指責，勒令必須將辰鳴重新請出，否則將會按照規定降下懲戒。
種種壓迫之下，作為和解調和方，蒂瑞斯汀隻得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讓提克遣返，回歸自己的國度，而對此，提克也無話可說，他的國度並未受到終焉之獸與絕對湮滅的侵害，因此他並不知道辰鳴對那些其他國度的恩惠與重要性，才會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並最終偷雞不成蝕把米，灰溜溜地離開了尼珂斯。
提克離開之後，那防禦用的不滅物質結界，這才再度張開，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辰鳴的怒意，已經消除了。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在提克離開的那一天，辰鳴的執事，也從他的身邊離開，並不知道去向，直到提克離開的第五天時間，辰鳴才從房間裏出來。
“辰鳴先生。”
門口，蒂瑞斯汀對著辰鳴緩緩行禮，微笑說道，“這下您總該消氣了吧？”
“我什麽時候生過氣了？我怎麽不知道？”
辰鳴不解地撓了撓頭，說道，“我隻是在考慮該怎麽勸說天使們放下成見，與我們合作，僅此而已。”
“不用考慮了。”
遠處，羅琳與柳星瀾走了過來，他們的臉上掛著一絲陰霾，顯然心情不佳，後者說道，“提克在遣返的途中遇害了，連同和他一起的那些天使，一個不留，全部死亡。”
“什麽？！”
聽到這個消息，辰鳴與蒂瑞斯汀瞳孔都是一縮，前者還好，後者則難以置信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從他們的傷口與殘留的氣息來看，動手的應該是最終湮滅。”
羅琳皺眉道，“可即使是最終湮滅，也不可能在不被我們察覺的情況下，將他與整支軍團吃下，這才是我們擔心的……”
她看向辰鳴，問道，“這件事你怎麽看？”
“事情又不是我做的，也沒有親眼目睹，問我幹什麽？”
辰鳴搖了搖頭，道，“況且你們是不是該擔心最終湮滅又一次的出現，會有什麽目的？”
“先生說的是。”
蒂瑞斯汀凝重點頭，事關最終湮滅，盡管有辰鳴以及諸多無冕之王鎮守，依舊不是該掉以輕心的事情，這樣想著，他轉身離開了。
等他走遠，辰鳴才再次開口問道，“你們還有什麽其他事情嗎？”
兩人對視一眼，羅琳說道，“這幾天夏彌在不在營地裏？”
辰鳴眼眸微凝，隨即失聲笑道，“女人的直覺，真是不能小覷啊。”
“果然是你！”
羅琳臉色瞬間冰冷，道，“提克與他的天使軍團的傷口的確像是最終湮滅的手筆，但我卻沒聽說過，這種物質會將靈魂一同磨滅！”
“辰鳴，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柳星瀾不解地問道，“出氣的話，你找人暴打他們一頓我們不會說什麽，可你為什麽要殺他們？提克做了什麽，讓你必須要了他們的命這麽嚴重？”
“地獄之中，對一個和自己關係不佳且可能結仇的人，我們從來不會留下。”
辰鳴說道，“首先他羞辱了克洛伊，我的確非常憤怒，這也是我殺他的理由之一，但更多的，我卻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為了避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意外，隻有他死，我才能安心下來。”
“這隻是你成為劊子手的借口！”
羅琳憤怒地罵道，“你想出氣報複，我們都可以理解！可你卻殘忍的將他殺死！”
“我是個惡魔，殺人與破壞本就是我們的家常便飯。”
辰鳴說道，“你們這些所謂的正義天使，在我看來也都是些利欲熏心的家夥！我隻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你們不用這樣大驚小怪！”
“你！”
羅琳兩眼瞪圓，剛要發飆，卻被柳星瀾拉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左右不了他們的內心，辰鳴的所作所為，也沒有違背秩序條款，所以……”
“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羅琳憤忿地甩開了柳星瀾，轉身向遠處走去，柳星瀾見狀，對辰鳴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
他們走遠之後，夏彌突兀地出現在辰鳴身後，不解地問道，“少爺，您為什麽不解釋清楚，提克的軍團明明不是你我所殺，您讓我出去，隻是為了保護他們！”
“沒什麽好解釋的。”
辰鳴無所謂地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們隻管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太在意了。”
“是。”
夏彌彎身行禮，而後說道，“隻是這次的最終湮滅出現得有些奇怪，明明已經快要成功了，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再次出來。”
“你問我，我問誰去？”
辰鳴撇了撇嘴，隨即說道，“關於羅琳剛才所說的靈魂也被磨滅，應該是最終湮滅又一次地進化了，不過這樣也好，它們進化得越高，對我的幫助就會越大，真期待啊……”
夏彌默然，別人不知道辰鳴，他卻對其知根知底，那自古以來接觸者沒有一個會落得好下場的東西，辰鳴卻膽大妄為得想要化為己用，想到這裏，他的心中都忍不住顫抖。
“不過既然他們已經進化出了對付靈魂的手段，那也就說明你的亡靈力量將會大打折扣。”
辰鳴再次說道，“你在與他們戰鬥時切記小心行事。”
“屬下明白。”
夏彌點了點頭，道，“那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屬下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
辰鳴隨意地揮了揮手，等到夏彌的身影消失，他才邁開步伐，朝別處走去。
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防線之上，辰鳴目光冷漠地看著那儼然化作了一顆巨卵的結界，在諸多山脈之中，被烘托得極端神聖。
“他的力量，又變強了。”
微微眯眼感受著空氣中的顫栗，辰鳴臉色越發陰沉了起來，傑拉斯的力量越強，也就意味著莎綺羅的力量越捉襟見肘，這顯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抬手之間，他的掌心多出了一顆猩紅的水晶球，這是他這些天來積蓄的不滅物質，其中蘊含的能量足以摧毀目前為止預估的魔塔中蘊含的所有湮滅物質，而現在拿出來，他的目的卻不是為了對付絕對湮滅。
渾身的魔力鼓蕩，淡紫色的魔法陣呈現在他麵前，捏碎水晶球的瞬間，無盡的猩紅之霧伴隨著閃電融入了魔法陣。
“元素魔法，颶風魔箭！”
一把長弓出現，在一瞬間被辰鳴拉滿，那充斥著可怕能量的箭矢，讓天空都為之暗淡，無窮的颶風伴隨著暗灰色的烏雲，籠罩在整座要塞的上空。
“就讓我試試，結合了女神的力量，你究竟會變得多麽強大！”
放手之間，箭矢劃破空間，瞬移般地掠過空中，落在了數十公裏外的結界之上。
“嘭！”
如同原子爆炸一般，猩紅的能量球與結界相互侵蝕碰撞，每一次閃電炸起之時，山脈的巨大峰燧都被炸成虛無，僅僅幾秒鍾的對碰，羅摩山脈西邊的那些群山，就被夷為了平地。
要塞下方，所有人都被這巨大的動靜嚇了一跳，慌忙地掠上空中，當他們看到那宛如滅世一樣的紅雲升騰時，身體都忍不住顫栗了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
蒂瑞斯汀，羅琳等人看到觀望台邊緣孤零零站著的辰鳴，掠下空中，落在了他的身邊，蒂瑞斯汀開口問道，“魔塔要出來了嗎？”
“不是。”
辰鳴搖了搖頭，道，“隻是我想試探一下那家夥的實力底線而已。”
“隻是試探？”
蒂瑞斯汀目光驚詫，不說別人，就是他，剛才在看到兩者對碰的波動時，都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處在風暴的中心，恐怕會在一瞬間，被撕成碎片。
“好了，沒事了，你們都先回去吧。”
掃視著那漫天人影，辰鳴微笑地說道，“抱歉打擾你們了。”
天使與魔人軍團的所有人都相繼搖了搖頭，心中對辰鳴實力的猜測，又有了極大的浮動，他們甚至已經猜測不到辰鳴的真正實力到底如何了。
“每一次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羅琳無語地看了眼辰鳴，也轉身離開了，對於辰鳴的舉動，她已經驚詫到開始麻木了，這個家夥每一次的出手，都總會給人帶來別樣的驚喜。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辰鳴又將目光投向了那蛋形結界，此時的結界依舊沒有什麽變化，但隻有辰鳴才清晰地感知到，那層結界，在不滅物質的影響之下，變得薄了一些。
“隻要能夠傷到你，就不算白費力氣。”
辰鳴微微一笑，再不去看那道結界，轉身離開了防線之上。
……
伴隨著時間的推進，那羅摩山脈中散發出來的奇特能量，開始朝著四麵八方擴散開來，而這一次，即使是那些低階的天使與魔人，都感覺到了空氣中傳來的淡淡壓迫感，而那白色的巨卵，更是變得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在虎視眈眈地遙望要塞，像是隨時都會撲食過來一般。
“按照現在的能量濃度來看，魔塔出來，應該就在這幾天了。”
大帳的主位上坐著的，並不是作為這次戰爭總指揮的蒂瑞斯汀，而是赫絲緹福的帝師，辰鳴，他掃視著下方所有人，開口說道，“歸根結底，這就是一場王對王將對將的廝殺，在兩日之後，魔人祖地的那些沉眠強者就會到達，到那時，我們和魔塔的強者基數，就會扯平，所以這場戰爭我們也不是全無勝算的，但是，這卻有一個大的前提，那就是所有人，都必須放下種族的芥蒂，通力合作，共擊敵手。”
下首，蒂瑞斯汀也開口道，“雖然我們的最終目的未必相同，但如今共同敵人擺在眼前，朕，作為本次戰爭的指揮者，有義務監察各大不對，如有陽奉陰違者，不論來曆，朕都當場格殺！絕不留情！”
另一邊，琉科忒亞也說道，“由於特蕾西婭的情況，實在不適合參加這樣的戰爭，所以惡魔一方的指揮，就由我，希法大人共同執掌，請諸位放心，我們會約束好我們的下屬，不會做出對戰爭不利的事情。”
“嗯。”
羅琳點了點頭，說道，“作為天使代表，我指定柳星瀾與海思德指揮軍團廝殺，請諸位放心將你們的後背，交托給天使！”
“關於無冕之王的戰爭，我會盡量將他們引到宇宙星空之中。”
夏彌開口說道，“最終湮滅的軍隊，由我的亡靈軍團阻截，有辰鳴少爺的不滅物質協助，它們造不成什麽威脅，路西菲爾交給我一人解決，至於其他的六王，就交給佐格貝爾與其他無冕之王了。”
“戰爭部署，暫且就是這樣了。”
辰鳴眼眸流轉，掃視著那一位位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開口說道，“魔塔聯合六位神明，六位魔王布置封印魔法，將這整座人間化作樊籠，目的就是讓我們孤立無援，但所幸，有著你們的存在，才能保證人間的安然無恙，不論是秩序的天使，還是意誌的惡魔，亦或是原生的魔人，我們的目的，都隻有，也隻能有一個，那就是覆滅魔塔，打破樊籠！”
包含魔力的聲音傳蕩開來，讓得所有人都有些熱血沸騰了起來，一時之間，一絲絲的豪邁鐵血，從大帳中傳蕩出去。
戰爭部署會議結束之後，辰鳴並沒有去往他處，而是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營帳。
此時的營帳中，已經有了兩個人的身影，一個是躺在床上沉睡的莎綺羅，另一個則是被辰鳴安排照看她的特蕾西婭。
走到近處，辰鳴開口問道，“她怎麽樣了，今天有醒來過嗎？”
“沒有。”
特蕾西婭搖了搖頭，道，“從昨天睡著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醒來過。”
辰鳴皺了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輕輕坐在床榻邊緣，說道，“女神的力量已經失去了控製，現在對她的影響越來越大，讓她不得不借沉睡來避免力量流失，現在睡去，也不是一件壞事。”
“能睡當然是好事了。”
特蕾西婭挑了挑眉，看著辰鳴那掛滿疲憊的臉頰，抱怨道，“你都多久沒合眼了？”
辰鳴微笑道，“這段時間太忙了，況且有魔力支撐，我其實不太需要睡眠。”
“誰說不需要了？”
特蕾西婭說道，“你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加上不分晝夜地生產不滅物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事情！這麽不懂得愛惜自己，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聽著那越發幽怨的語氣，辰鳴無語的同時，心中也有些溫暖，他輕輕摟過特蕾西婭，說道，“不把一切事情都做好，我哪有心情安穩睡覺？不論是你還是莎綺羅，都是我最珍視的人，為了你們，我做什麽，都不會覺得累。”
“就知道說些甜言蜜語……”
特蕾西婭臉頰微紅，道，“明明可以有更輕鬆的活法，你非要把自己搞得疲憊不堪。”
辰鳴莞爾一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抱著特蕾西婭柔軟的身體，眼眸溫柔且平淡。
不知不覺間，深夜悄然而至，沒有了魔力支撐，特蕾西婭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將她送回了住處，辰鳴回到了房間，在為莎綺羅重新布置了結界之後，他再次開始了凝練不滅物質的枯燥工作。
然而全神貫注的辰鳴並未察覺到，那躺在床上安睡的莎綺羅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血紅的雙瞳中，不知為何竟然是有些不舍與酸楚。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心竟然也會誕生這樣的情緒，辰鳴，一直以來，謝謝你對我做的一切……”
幽暗而又寂靜的夜，一人坐著，一人躺著，他在為了自己所愛的人拚命努力著，而她，卻早已知道不管他再怎麽努力，該離開的還是要離開，雖然心痛到無法呼吸，卻還是強忍著不告訴他。
讓一個人崩潰的方法有很多，可讓一個本就已經崩潰的人更加崩潰的，往往就是在那永寂的深夜之中，不論他怎麽奔跑，都隻會朝著更加深邃的黑暗走去。
“都開始有些後悔和你相遇了呢……”
低低的呢喃並未吵醒辰鳴，反而是讓自己的雙眼被喧囂嚇哭，如同窗外的驟雨一般，淅淅瀝瀝地惹人厭煩。
緩緩地站起身子，莎綺羅走下床鋪，走出了結界，來到辰鳴的身邊，悄悄地躺在地上，將腦袋枕在他的大腿，靜靜地看著他那有些蒼白的臉頰，不一會兒，又再次昏睡過去。
夜如驟雨般短暫，當辰鳴再次醒來時，晨光已經灑滿了房間，他皺了皺眉，低頭看向了那躺在自己大腿上沉睡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無奈卻又溫柔的苦笑。
“怎麽這麽不聽話，又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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