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人間相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奇特的異空間
蒂瑞斯汀進入漩渦之後，他布置的風之結界卻留了下來，漩渦會留下來三天，而他的結界，也會在三天之後消散。
“那麽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辰鳴苦笑一聲，輕輕拍了拍莎綺羅的腦袋，說道，“你有什麽辦法？”
莎綺羅點了點頭，抬眸看向辰鳴，答非所問道，“你為什麽不拆穿他？”
辰鳴微微一愣，尷尬地笑了笑，道，“還是瞞不過你。”
他想了想，說道，“這裏畢竟是魔人一族的聖地，他將我帶到這裏，並且為我們開啟入口，就已經是違反了原則，我又怎麽可能強求他帶我進去？”
從見到這個魔法陣的時候，辰鳴就知道一開始，蒂瑞斯汀就欺騙了他。
那層絕對境界的確是可以將非魔人血脈的人抹殺，但是實際上，隻要有魔人的魔力保護，就根本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因為這層絕對境界，辰鳴曾經見過。
懸浮在第一地獄的魔宮，是由一座座小型世界形成的巨大世界群，這些小型世界的周圍，都有著一層結界保護，而這層結界，就是類似於眼前的絕對境界。
隻是相對而言，魔宮的絕對境界進入的條件，比起這個要更加苛刻，那就是需要用魔宮獨有的那些連接空間之門的鑰匙令牌，作為開啟的條件，每一個世界都需要獨立的魔力編碼，才能進入，而且令牌也設置了識別異人魔力的功能，一旦其他人使用了令牌，就會將這個令牌毀去。
而眼前的這個絕對境界，卻隻設置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唯有魔人一族的族長一脈的魔力，才能保護進入之人不被焚滅。
“如果由他帶進去，那麽他就有可能成為魔人一族的罪人，而我們自己進去，我們就會成為闖入者。”
辰鳴看著那散發著可怕魔力的光圈，嘴角微掀，道，“我們一起進去的話，裏麵的人就會無差別地對我們發起攻擊，而他進去，則會幫我們吸引他們的視線，讓我們有機會潛行其中……”
“你是在為他辯解什麽嗎？”
莎綺羅眼眸火光湧動，道，“我不是很懂。”
“強大的你不需要懂這些。”
辰鳴微微一笑，道，“告訴我進入的方法就行。”
“很簡單。”
莎綺羅說道，“隻要把這層隔膜破壞，就可以進去了。”
“額……”
辰鳴無語，道，“有沒有什麽更簡單的辦法？”
“這已經是最簡單了。”
莎綺羅認真說道，“由我出手，很快的！”
“我是說，有沒有我能使用的辦法？”
辰鳴撇了撇嘴，道，“都跟你說了，不要暴露氣息，不要使用魔力，你這麽快又忘了？”
“這裏的魔法場域已經被那道世界級魔法繚亂，又是深海之下。”
莎綺羅說道，“就算我釋放氣息，也不會有人發現我的存在！”
“那也不行！”
辰鳴堅定搖頭，道，“魔塔的無冕之王很快也會到達這裏，你現在釋放氣息，等同於讓他知道你也在這裏，按照我對他們的了解，這裏一定有著什麽可以克製你的東西！我不能冒險！”
莎綺羅固執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麽能夠克製我的東西。”
“那萬一呢？”
辰鳴薄怒道，“世界這麽大，你能保證你的認知涵蓋了整個世界？”
莎綺羅微微一愣，皺了皺眉，身為地獄意誌的她，的確是強大而且博學的存在，但她的博學，卻隻是局限於地獄，她並不了解人間，所以辰鳴的問題，她答不上來。
“對不起……”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波動太大，辰鳴歉然道，“我知道，就算是無冕之王也不會是你的對手，但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你對我的重要性，甚至已經超過了我的生命……”
莎綺羅搖了搖頭，道，“我知道，我沒有生氣。”
聽到這句話，辰鳴也緩緩地鬆了口氣，他開口道，“那你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們在不破壞這個境界的前提下，進入其中嗎？”
“有是有。”
莎綺羅點了點頭，她有些猶豫地說道，“但是這個方法對你來說，太過痛苦了。”
“我承受的痛苦還少嗎？”
辰鳴微微笑道，“告訴我吧，我會支撐過去的。”
看著青年堅定的眼神，莎綺羅眼眸微閃，許久之後，才點頭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我不保證當你無法堅持的時候不會出手。”
“好。”
辰鳴滿口應下，仿佛生怕她反悔一般地說道，“你放心，我會成功衝過去的。”
盯著青年看了許久，莎綺羅才收回目光，看向那層赤紅境界，開口問道，“知道魔力同化嗎？”
“當然知道。”
辰鳴點了點頭，道，“魔力同化就是讓兩種不同屬性不同構造的魔力因子通過魔法陣化為同一類型的魔力，這種方式唯有對自身魔力的親和力到達一定的高度才能夠使用，我之所以能夠隨意切換魔法屬性，也是歸功於此。”
“嗯。”
莎綺羅點頭，她並沒有露出什麽驚訝的神情，她是辰鳴魔法的引路人之一，對後者的能力當然是知根知底，“想要穿越那層境界，就需要用到魔力同化，但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她抬頭看向辰鳴，說道，“世界級魔法，可以將一個人以分子的形式解析透徹，你需要做的，就是將你自身的存在，同化成與那層境界完全相同的魔力因子，這個過程，相當於把你整個人打散重組，而這也隻是第一步。”
“在這個過程中，你的意識必須保持得極為清醒，否則一旦出現了意識模糊的情況，你即便是能夠進入境界之內，也無法保證你能否恢複成原樣。”
“而且穿過的時間必須要掌握在一個瞬間，否則的話，一旦你的身體因子被魔力衝散，你的存在，就會真正地變成這個境界的一部分，包括靈魂在內，隨著時間磨滅幹淨。”
莎綺羅解釋得越清楚，辰鳴的臉色就越凝重，他終於意識到為什麽莎綺羅會那麽執著地親自出手，因為這種方法的危險性，不亞於直接闖過境界。
“果然還是讓我去破開境界吧。”
莎綺羅向前走去，然而剛剛走出一步，就被辰鳴拉住了手臂，後者說道，“我想先試試，如果不行，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莎綺羅皺了皺眉，她之所以將全部的細節講的這麽清楚，就是為了讓辰鳴知難而退，可她沒有想到，這個家夥，竟然真的答應了下來。
“別不高興了。”
辰鳴無奈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微笑道，“男人總歸是要承擔比女人多一些的事情，我這麽做，可並不完全是為了你。”
“你騙不了我。”
眸子中閃過一絲怒意，莎綺羅說道，“你不就是害怕我會被那些家夥發現麽？我都說了我不會有事，你怎麽還是這樣？”
“額……”
辰鳴愣了愣，苦笑道，“還真生氣了啊？別生氣了，我就是試試，實在不行你再出手把我救回來，好嗎？”
“那你說好即便我出手了，你也不許讓我回地獄！”
莎綺羅眼眸微斂，道，“我想在你身邊！”
辰鳴心中微暖，道，“好，我不讓你回地獄，我也舍不得你離開我。”
莎綺羅這才臉色微鬆，道，“出去的時候把意誌之息觸發，這樣能夠有助於你同化過程中靈魂不會那麽容易受損。”
“知道了。”
辰鳴微笑點頭，將手中的魔法戒指，以及身上的骨龍輕甲脫掉，而後邁開步伐，朝著結界外走去。
剛一踏出結界，那來自於海底的高壓，就讓他氣息微矮，他這才發現，原來這海底的壓力，竟然這麽大。
略微習慣了一下彌漫在身體各處的可怕高壓，辰鳴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海溝的邊緣。
或許是因為魔法的緣故，那深不見底的溝壑之中，一陣陣的高壓颶風，將大量的海水歸還給了海洋。
他微微眯眼，一絲絲的魔力散溢出來，對著境界籠罩的範圍探去。
隻是還未接觸到境界，那一絲微弱的魔力，就被一股可怕的魔力扼殺，直接抹去了與他之間的聯係。
魔力的徹底湮滅讓辰鳴再次睜開眼睛，他看向上方，那肆掠的可怕魔力，低聲喃喃，“即便是最微弱的外圍，也有著極為可怕的威力麽……”
第一次的試探失敗，並沒有讓辰鳴氣餒，他再次湧動魔力，更加瘋狂地感知著那魔力的波動，進而轉變成為與之相似的魔力。
毫無疑問，第二次也失敗了，稍加思索之後，他再次發出了第三道魔力。
……
“哧……”
仿佛是不知疲憊一般，辰鳴的魔力無止境地湧上境界，卻又無止境地失敗湮滅，這不厭其煩的試探，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出現不耐的情緒，但從辰鳴的臉上，卻沒有絲毫這樣的神情。
當然，努力並非沒有成效的，比起第一次第二次來說，辰鳴的魔力上升的高度，已經越來越接近那道看似高不可攀的境界，照這個進度，想要完全解析，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而風之結界中，莎綺羅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辰鳴的身上，整整兩天過去，她不曾放鬆過絲毫，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她極為害怕因為自己的一個不留意，就讓眼前的青年徹底地消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第三天的黃昏已然來臨，風之結界的魔力波動，也已經接近尾聲，但辰鳴卻依舊沒有成功的跡象。
直到風之結界徹底消散，辰鳴頭頂的漩渦與境界，也緩緩淡去的那一刻，莎綺羅的眼中，卻閃過一絲光芒。
“成功了麽？”
淡淡的聲音仿佛發號施令一般，在這個瞬間，辰鳴身上的赤紅之痕如同閃電一般遍布，刹那間，他的身體消失無蹤，隻剩下一絲絲赤色的魔力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在那漩渦即將消失的那一刻，滲入了境界，進入了漩渦之中。
而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莎綺羅的身上，在辰鳴消失的那一刻，她的身影也化作相同的魔力，與之一起，進入了漩渦。
魔人的沉眠之地，同樣也是魔人一族起源的地方，在無數年前，這裏曾是人間最繁榮的一座城市，然而時過境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終究沒有放過地麵上任何一個地方，地貌的變化讓這座城市毀滅在了災難之中。
魔人的先祖並不願意讓自己的故鄉永久性地埋沒在深海之中，他們利用魔法，將這座城市連根拔起，封印在了一個獨立於人間之外的小型世界中。
所謂落葉歸根，從那以後，這座廢棄的城市，就成為了魔人一族強者的永眠之地，能夠有資格進入的，隻有一族中族長一脈的魔人。
但事情總歸是有例外，在這被植物覆蓋的城市中，某個角落裏突兀地出現了兩道渺小的身影。
“呼……”
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辰鳴的臉色極端蒼白，在剛才穿過境界的那一刻，他險些以為自己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那裏，若不是最後一刻莎綺羅也化作了魔力引導自己，恐怕他能不能再次凝聚成人形都是兩說。
“不過好在是勉強成功了……”
心有餘悸地歎了口氣，辰鳴抹了一把冷汗，道，“看來我的膽子，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大。”
當一個人心中有了牽掛，他就會變得畏懼死亡，毫無疑問，辰鳴心中的牽掛有著許多，而最讓他放不下的，就是身邊這個女孩。
環顧了一圈四周，辰鳴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人影，甚至連活動的生命，都沒有發現一條，這裏有著的，隻是長滿了植物的樓房廢墟，以及那城市中央聳立的巨大石像，從石像表麵覆蓋的青苔與藤蔓可以看出，這裏已經許久沒有人居住了，或者說，居住在這裏的人，對這些東西，並不在意。
“你看那裏。”
莎綺羅拉了拉辰鳴的衣袖，指著城市的後方，那座如同巨山一樣的石壁。
“那是……”
辰鳴微微眯眼，下一刻，臉上攀附了一抹好奇，這座石壁，就如同一座墓碑一樣佇立在城市的最邊緣處，像是在宣告著城市的死亡，而最讓他驚訝的，卻是那石壁上一個個獨立開鑿的四方洞窟中，有著許許多多各色的水晶棺槨。
“那裏就是魔人的沉眠之地。”
莎綺羅說道，“並且，這座城市，也是曾經泫雅神國真正的王都。”
“泫雅神國……這種國度真的存在嗎？”
辰鳴心中凜然，這一刻，他好像是知道了魔人的真正來曆。
“魔人一族，是這個國度曾經的子民，在神國覆滅之後，他們留存了下來，並且融入了新生的人類之中。”
莎綺羅指了指那座巨大的石像，說道，“他就是神國覆滅之後，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可以對抗秩序的原初之神，為了保護這一支血脈，用自己的神力，改變了秩序，才勉強留下了這個可悲的神國後裔。”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相比於這讓人匪夷所思的魔人來源，辰鳴更好奇的是，莎綺羅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很奇怪嗎？我是由秩序衍生出來的無序，又融合了泫雅女神的自身法則誕生出來的獨立意誌。”
莎綺羅的臉上，綻放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一時之間，竟然讓這片壯觀無比的小世界都黯然失色，“這裏，算是我的半個故鄉。”
“所以，你才強硬地讓我帶你來到這裏？”
在辰鳴做出決定與蒂瑞斯汀一起前往這裏之時，莎綺羅不知為何也非要跟來，辰鳴原本極為抗拒，卻始終拗不過這執著的丫頭。
“我對這裏沒有歸屬感。”
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莎綺羅平淡的說道，“我來這裏，隻是為了保護你，比如那外麵的境界，再比如……”
她的白裙瞬間燃起烈焰，那原本頑強覆蓋的植物在刹那之間枯萎了下來，在辰鳴驚慌錯愕的目光中，她開口說道，“藏身在舊世界裏不敢出現的老古董，如果你們再敢對他暴露半點殺意，我就將這裏的一切，通通毀滅！”
極端霸氣的話語讓那虛假的天空都出現了巨大的裂縫，兩人所立足的腳下，以此為中心的一切物質全部化為了灰蒙蒙的一片。
在那遠處的石壁頂端，突兀地出現了兩男一女三道身影，其中的一道，正是先他們一步進來的蒂瑞斯汀。
“奧蘿，奧柯，好久不見。”
莎綺羅臉色冰冷，抬眼之間，兩人就直接出現在了石壁之上，與那三人對立。
“地獄的意誌，你不該出現在這！”
那唯一的女人，眼中閃爍著極端的憤怒與仇恨，“滾回你的地獄去！否則，就給我死在這裏！”
話音落下，一道巨大的猩紅魔法陣瞬間將辰鳴與莎綺羅籠罩，那可怕的魔力宛如滅世之光一樣閃爍不定。
“奧蘿，冷靜。”
蒂瑞斯汀身邊的男人輕輕地歎了口氣，揮手間將奧蘿的魔法散去，而後對著莎綺羅彎身行禮，“泫雅神國原第一聖殿騎士奧柯，見過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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