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人間相遇 第二百六十六章 意誌與秩序
皇宮的廢墟上，見不到一片瓦礫，隻有那被魔力摧殘成的粉末，隨著那一陣陣的微風消散。
純黑色的眼瞳始終不離辰鳴，傑拉斯的體內，那詭異的魔力緩緩流淌出來，悄無聲息地接近辰鳴。
傑拉斯很強，不可否認，他是辰鳴這次來到人間以來遇到的最棘手的對手，魔力屬性，特性的無效化，讓這個一千多歲的怪物，擁有著近乎無敵的力量。
但，那又怎樣？
他辰鳴從無到有，隻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將魔力提升到七階，論天賦，古往今來幾個人能和他匹敵？
想要奪走我的珍視之物，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即便是屍體，哪怕你將我挫骨揚灰，我也會從黑暗的地獄中爬出來，將你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傑拉斯抬手的瞬間，洶湧的魔力如同浪湧一樣，朝辰鳴拍打過去。
但那漫天的浪潮之下，卻沒有辰鳴的身影。
“滑不留手的小家夥。”
傑拉斯沒有動怒，隨手一揮，一道魔法陣呈現。
“封印魔法，禁空！”
奇特的力量瞬間彌漫而開，將整座皇宮籠罩，即便是這樣的魔法，依舊有著一絲絲的化解屬性魔力的功效，這讓得本就魔力消耗殆盡的天使們更是雪上加霜。
而辰鳴，也被迫地出現在了他的不遠處。
“你拿什麽跟我玩？”
傑拉斯嘲諷地看著辰鳴，說道，“我征戰千年，從低階到高階，再到如今，憑你這小東西的伎倆，還想偷襲我？”
“不行麽？”
辰鳴嘿嘿一笑，他剛才的確是打了偷襲的主意，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傑拉斯竟然能在虛無空間中，將自己的氣息精確地捕捉。
“當然可以。”
傑拉斯點了點頭，道，“但如果你隻有這種手段，那……”
他的身影瞬間移動到辰鳴的麵前，而後那修長的手掌，捏在了辰鳴的脖子上，將他提起，“你就可以去死了……”
“死麽？”
辰鳴冷笑一聲，那瞳孔中，卻倒映著一抹黑色的詭異物質，就在傑拉斯的身後。
“你以為我發現不了麽？”
傑拉斯腳掌輕跺，恐怖的魔力瞬間傳導，將那偷襲而來的粘液險些打散，他的眼中有著濃濃的戲謔，“你連傷我都沒資格，又拿什麽和我鬥？把東西交出來，你就可以滾了！”
“傷你的資格都沒有？我看未必。”
縱然脖子被死死掐住，辰鳴卻依舊麵不改色，他的嘴角微微掀起，說道，“傷你的東西，這不就來了？”
話音落下，一股極端危險的感覺從傑拉斯的心中升起，他微微凝眸，朝著辰鳴低垂的手掌看去，那一抹仿佛隨時可能熄滅的火焰，卻讓他驚悚地將辰鳴丟了出去。
“什麽鬼東西？！”
他慌忙後退兩步，在火焰出現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股足以將他徹底毀滅的物質，在示威，在宣泄。
“這就怕了？”
從地上爬了起來，辰鳴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抬起眼眸，猙獰笑道，“想奪走我最珍貴的東西，傑拉斯，我殺了你，應該不過分吧！”
一股股火焰，在辰鳴的體內洶湧而出，火焰並不熾熱，卻讓整座皇宮都暗淡了下來。
傑拉斯眼眸凝重，他第一次，在一個這種低階生命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在魔塔中，即便是無冕之王都不足以威脅到他的生命，能夠輕易擊敗他的，唯有那幾位高高在上的存在。
而人間這個低魔的世界，對他而言，更加隻是遊樂場，在七階時，他就足以殺死八階，而今到了八階，他更是能夠和無冕之王一爭高下，這是他最驕傲的輝煌戰績。
常年身處高位的人，驕傲習慣了的家夥，如今卻被一個等階比自己還要低上一階的小家夥嚇退，這讓傑拉斯無法忍受，一股濃濃的屈辱感，在他心中蔓延。
猩紅的火焰，將辰鳴整個包裹，化作了一套如同岩漿一樣的血色戰甲，甚至連他的瞳孔，頭發，都變得通紅。
他抬眸的瞬間，一股毀滅一切，破壞一切的狂野氣息瞬間爆發，讓空氣都為之顫栗。
遠方，正與兩位八階巔峰的惡魔交手的查爾斯等人，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一股濃濃的恐慌，在他們的臉上彌漫。
隨手將兩隻惡魔的力量化解，查爾斯眉頭緊鎖，道，“這是辰鳴的氣息？！”
“怎麽我感覺……”
修布的眼瞳抖動著，“這氣息有點像……”
“莎綺羅小姐！”
艾德也驚恐萬分，道，“那下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知道。”
查爾斯搖了搖頭，道，“不過最好還是快點解決！”
“好！”
……
而那廣場之上，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如同陰雲籠罩天將傾軋的絕望，在他們的心中無止境地瘋長。
“比起我，現在的你，才更像怪物。”
傑拉斯嘴角上揚，道，“看來，你應該就是我要找的東西了……”
“是，還是不是，這重要麽？”
辰鳴眉頭一挑，“重要的是，你就要死了。”
他每走出一步，周圍都會有猩紅的雷光閃耀，抽打著空氣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我倒要看看，你該怎麽殺死我！”
傑拉斯眸光冷漠，辰鳴的氣息固然詭異得讓他忌憚，但也不至於到害怕的地步，他的魔力瞬間蕩漾，一道巨大的魔法陣出現。
“空間魔法，次元切割！”
無色的魔力，如同扭曲的玻璃一樣將辰鳴的四周籠罩，刺耳的聲音，在那扭曲的裂縫中傳出，平平地切向辰鳴。
但辰鳴卻沒有絲毫動作，他隻是緩緩前行著，猩紅的雷光，將一切的魔法，都一一抽碎，傑拉斯那無往不利的魔力無效化，在這一次，卻仿佛失去了作用。
“你的魔力，好像不能化解我的力量。”
辰鳴戲謔地一笑，道，“反而是我的力量，讓你的魔力感到恐懼了……”
這究竟是什麽力量？
傑拉斯嘴角抽搐，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是他無法化解的。
辰鳴的身後，黑兔凝望著那辰鳴的背影，眼中有著一絲說不出的意味，“別人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意誌之息，這家夥卻主動送人？想當年伊卡洛斯想要的，不就是這東西？可還是被打成了……”
傑拉斯不明白，黑兔卻清楚的很，自古以來，天堂與地獄，向來都是極端敵對派，而代表著天堂的秩序與代表地獄的意誌，也同樣是一個道理。
兩者之間談不上誰強，也談不上誰克製誰，但毋庸置疑的是，這兩者都代表著兩個世界至高無上的強大。
隻是一抹氣息，就能夠讓不該出生的傑拉斯出生，並且無視法則地成長強大。
這樣的力量，自古以來多少人都為之趨之若鶩，卻很少有人真正地得到過，就像黑兔的第一任主人，挑戰地獄意誌，卻以慘敗告終，最後連屍體，都無法找到。
辰鳴的魔力低於傑拉斯，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但他的力量，卻是莎綺羅親自賦予的，比起愛神芙蕾雅給予的那道秩序之息，強上數倍不止，因此，才會有了克製。
但克製歸克製，想要擊敗傑拉斯，以辰鳴的實力，依舊是有些勉強。
猩紅的雷光如同末世之蛇一樣，在辰鳴的操控之下抽打著。
傑拉斯則飛快地躲避，毋庸置疑的是，他的戰鬥經驗，比起辰鳴的確是豐富了無數倍，不論是魔法發動的速度，還是張力節奏，都做到了完美。
看似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兩人，心中卻都有些心急如焚。
意誌之息固然強大，但辰鳴畢竟是第一次使用，還無法完美的操縱，而且和天生與秩序之息融為一體的傑拉斯不同，辰鳴的意誌之息是後來嫁接，對身體的破壞極其巨大，並且還隨時伴隨著劇痛，雖然這些劇痛辰鳴並不畏懼，但他的身體，卻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破壞力。
而傑拉斯卻恰恰相反，他的確不需要顧忌這些，但那神秘力量的威脅，卻讓他心驚肉跳，極為難受，甚至他發動的魔法，都無法接近辰鳴。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這是兩人共同的想法。
傑拉斯隨手抽出一把怪異的無柄黑色長刀，一股凶惡的氣息，瞬間彌漫在這片土地上，很顯然，這是他的專屬魔兵。
而辰鳴則是將所有的雷光收回，那紅色的火焰蔓延整具身體，化作一朵朵嬌豔的彼岸花，一股可怕的氣場，瞬間張開。
“創生魔法，曼珠沙華！”
一朵朵象征著死亡的彼岸花，在綻放的瞬間，那令人顫栗的能量漣漪，瞬間無情地轟擊在傑拉斯的身上。
傑拉斯瞳孔緊縮，長刀插入地麵，巨大的魔法陣中，出現了一黑一金兩種可怕的魔力，光暗共存，即便是現在的墮天使克洛伊，都無法做到。
“創生魔法，冥河！”
兩條流向不同的巨大冥河，在傑拉斯的身後浮現，他的身邊，半邊神聖，半邊邪惡的亡靈之水化作洪流，衝擊著彼岸花散發出來的能量漣漪。
“這家夥，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悍啊……”
辰鳴雙眼微眯，傑拉斯的創生魔法，雖然不可能將真正的冥河創造出來，但其光明與黑暗所化作的亡靈，卻仿佛擁有真正的生命跡象一般，如同一隻隻螞蟻，啃食著他的攻擊。
但這由純粹的意誌之息凝聚而成的魔法，怎麽可能會那麽簡單呢？
站在花海結界之中，辰鳴就如同一尊創世之神，濃鬱的絕望之火，從他的身上蔓延，如同黃昏一樣的暗黃色，開始慢慢地猖獗瘋長。
死亡與絕望，是末日的主色調，是黃昏的協奏曲，這一刻，亦是真正的末日之刻。
“咚！咚！咚！”
如同鍾聲一樣的巨大聲響，在漣漪的擴散中，響徹皇宮的上空。
“噗嗤！”
一口泛著黑氣的鮮血，從傑拉斯的口中溢出，這一次，他是真正地受傷了。
魔法對他造成的傷勢，並不會真正地將他擊傷，反而會讓他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成長，但意誌對他造成的創傷，卻是真正能夠讓他受傷，而且是極為嚴重的傷痛。
他的氣息變得萎靡了一些，臉上的冷汗不受控製地流淌著，這一次，他真正地感受到了疼痛。
但辰鳴也同樣好受不到哪裏去，黃昏的力量擊傷傑拉斯的同時，他也受到了末日之息的影響，若不是一股執念驅使著他不要倒下，恐怕他早已昏厥。
“星瀾，把箭矢給我！”
略做喘息，辰鳴高聲喊道，“現在是殺他的最好機會！”
沉浸在兩人的戰鬥中的柳星瀾瞬間驚醒，驚懼地看著如今的辰鳴，直到這一刻青年才明白，莎綺羅說的那句隻要他想，他就能擊敗！
但同樣的，他也感受到辰鳴體內的創傷有多麽嚴重，他猶豫地說道，“要不還是我來吧？”
“你隻會加強他的實力，根本無法將之擊殺！”
辰鳴目光猙獰，一股濃濃的興奮，在他的心中洶湧，“隻有殺了他，莎綺羅才絕對安全！”
柳星瀾聞言，再沒有絲毫猶豫，將手中的箭矢與長弓全部拋給了辰鳴。
“該死！”
傑拉斯眼角劇烈抽搐，他倒是想要阻止，但作為末日之刻主要的攻擊對象，他受得傷比起辰鳴嚴重了數倍不止，而且那股蠶食的力量還在持續性地吞噬著他的生機，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接過箭矢的那一刻，辰鳴的心也徹底穩了下來，他不得不穩，機會隻有一次，一旦錯過了，以他現在所剩無幾的力量，根本無法格殺傑拉斯。
“呼……”
緩緩地呼出一口氣，辰鳴的目光凜然，一縷猩紅的火焰，在拉開弓弦的那一刻，攀上了愛神之矢，鳥形火焰再次成形，隻是這次，卻並不是那種粉色光輝，而是比之破壞力更強，更加虛無縹緲的猩紅之色。
“這一次，算我欠了愛神一個巨大的人情，這個人情，就留給安迷修來還吧？”
心中微微嘲弄一番，辰鳴放出了那隻猩紅的天堂鳥。
沒有任何的能量爆發，也沒有任何的可怕波動，甚至這隻天堂鳥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真正的，普通的鳥。
但唯有作為目標的傑拉斯，卻是被一股可怕的壓力，擠壓得險些昏厥，一絲絲冷汗在他的額頭上滴落，濃濃的恐懼，從他那顫抖的黑色雙眼中擴散。
伴隨著天堂鳥的接近，辰鳴的嘴角也逐漸咧開，猙獰，扭曲的笑意，讓他不能自己。
然而就在這看似軟綿綿，可實際上卻極為可怕的攻擊落下的前一刻，辰鳴的臉色，卻在這一瞬間，僵在了那裏。
“唉，這兩個不省心的家夥。”
一聲輕輕的歎息，在不知道什麽地方響起，那猩紅的天堂鳥，被一股極端恐怖的力量禁錮在了傑拉斯的麵前。
“是誰！”
前後巨大的落差，讓辰鳴氣得險些吐血，他的目光極端陰沉，暴怒地掃視著四周，想要找出在這關鍵時刻阻止了他的人。
“小家夥，脾氣不要那麽大。”
在辰鳴瘋狂尋找卻不見蹤影的時候，一道帶著黃色麵具的長袍人影突兀地出現在了傑拉斯的身前，隨手揮動間，天堂鳥又再度恢複成了原來的箭矢模樣，隻是顏色卻由粉變紅。
輕輕撚著箭矢，人影微微周圍，道，“意誌的力量……看來那位，真的來到了人間。”
他抬頭看了看那暴怒地看著自己的辰鳴，微微一笑，道，“看來傳聞是真的了，絕望的後繼者與那位的關係有些不一般啊。”
“魔王！這家夥絕對是魔王！”
辰鳴的心中瘋狂地想著，他體內的意誌之息還未褪去，能夠輕易禁錮他的人，即便是無冕之王都無法做到，但眼前的麵具人，不僅將他輕易控製，還將愛神之矢給恢複成原樣，這種可怕手段，除了魔王與神明，根本沒有第三種生命可以做到！
“少年不要緊張，我今天來呢，隻是想將傑拉斯帶走。”
麵具人影微笑說道，“我不會殺害在場的所有人。”
他拋了拋手中的箭矢，將之隨意丟在辰鳴的腳下，“那位既然來到人間，那麽我想，她一定也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在準備就緒之前，我們可不敢隨意惹怒她，所以我來，真的就隻是帶走傑拉斯，你可以放心。”
辰鳴的目光依舊猙獰，他想開口，可那令他為之顫栗的力量卻不讓他開口，就隻能默默地看著他。
“作為計劃的重要一環，傑拉斯的力量是必須的，路西菲爾那家夥，還真的放心把他放出來。”
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麵具人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他看向辰鳴，“拋開身份不說，我真的很欣賞你，我為你是地獄的生命而驕傲，但那位的力量，我們是誌在必得的，即便是安迷修來了，我想他也會理解的，少年，你還在成長，能夠得到那位的青睞，你的未來可能會很強，甚至超過安迷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你要知道，不論什麽東西，都是過猶不及，恨一樣，愛……也一樣……”
話音緩緩落下，麵具人與傑拉斯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恢複了自由的辰鳴，臉色陰沉地坐在了地麵上，一拳一拳地將地麵砸個粉碎，“可惡！可惡！”
所有人都目光呆滯地看著他，就像是看著當初的莎綺羅，不敢去靠近他。
可他卻毫不在意，他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的目光，他在意的，隻是莎綺羅的安危……
過了許久，柳星瀾緩緩走了過來，他有些顫抖地拍了拍辰鳴的肩膀，安慰道，“沒……沒事的，至少這次，你打傷了他，下次再遇見，說不定就能夠殺了他！”
辰鳴眼眸微微亮起，他抬頭問道，“查爾斯他們呢？回來了嗎？”
“我們回來了。”
身後，傳來了查爾斯的聲音，辰鳴連忙轉頭，目光死死的盯著查爾斯，開口問道，“那兩個惡魔呢？活捉了嗎？”
“沒有。”
被辰鳴的目光看得有些別扭，查爾斯撇過頭去，說道，“不過殺他們的不是我們，是一個帶著麵具的神秘人，我想應該是魔塔的某位魔王，來這殺人滅口。”
“又是他……”
辰鳴眼神有些渙散，濃濃的疲憊在他的腦海裏遊蕩，他的意識緩緩地遠去，身體慢慢地癱軟下去。
查爾斯見狀，連忙將他扶住，背在身上，眼中難得地出現了一絲無奈，“看來是真的累壞了。”
“誰說不是呢？”
柳星瀾苦笑一聲，說道，“獨自一人麵對那個怪物，這家夥簡直是不要命了，而且最讓人驚訝的是，他居然有著足以和秩序之息匹敵的力量！”
他看向查爾斯，好奇地問道，“你跟他這麽久，你一定知道什麽，對嗎？告訴我可以嗎？”
“他不說，我也不會說。”
查爾斯搖了搖頭，道，“你如果想知道，等他醒了可以自己去問他，至於問不問得到，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什麽嘛，搞得神神秘秘的。”
柳星瀾撇了撇嘴，撿起地麵上的那跟被汙染了的愛神之矢，仔細大量著，皺眉道，“我怎麽覺得，他比我更想殺死傑拉斯？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還是那句話，他不說的事情，我不會去說。”
查爾斯瞥了眼那一臉鬱悶的青年，壞笑道，“你有本事，自己問出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