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三十二集 真相？
第二百五三十二集真相？
卡隆帝國，漢首城。
大街上滿是圍觀的人群，人山人海，人們站在維持秩序的士兵身後，注視著從漢首城那高大城門進來的軍隊。
那是失敗的戰士。
一隊隊的士兵，軍裝殘破，滿是灰塵，一個個無精打采，眼中大都有血絲，看來是許多日沒有睡好。這是北方邊境納加德所部潰敗的軍隊，在艱苦的跋涉和法蘭大軍的追擊下，他們終於到達了漢首城。隻是，他們的到來，卻也意味著，法蘭大軍離這個國家的首都不遠了。
人群中議論紛紛，然而到最後卻漸漸安靜，所有人都從他們身上看到了暗淡的未來。
這些部隊，就這樣在尷尬的氣氛中，進入了帝都。
皇宮。
遣開了所有人，卡隆帝國國君蓋洛普的寢宮中隻剩下了躺在床上的他和納加德。
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將領，麵容剛毅，臉上還有著刀傷，便是在這刀傷臉上閃亮著一雙原本堅定的眼睛。
可是現在，蓋洛普看到的卻有了渾濁和慚愧。
“納加德，”蓋洛普看了他許久，歎了一口氣，道，“你還好吧？”
納加德跪在蓋洛普的床前，把頭伏在地麵，低聲道：“陛下，罪將納加德犯下彌天大罪，請陛下處置。”
蓋洛普冷冷一笑，道：“彌天大罪？嘿嘿，你的罪居然大過了天去，你還真是厲害！”
納加德花白的頭顱顫了一下，沒有說話。
蓋洛普哼了一聲，道：“好了，你告訴我，這一戰到底是怎麽敗的？”
納加德不知怎麽，猶豫了半天，竟講不出話來。他撲在地麵，蓋洛普看不到他的表情，過了一會，有些不耐煩起來，喝道：“納加德，你居然還要我等你嗎？”
納加德一驚，連忙道：“臣該死。”
蓋洛普道：“你抬頭說話。”
納加德抬起了頭，接觸到了蓋洛普尖銳的目光，盡管他有數十年的人生閱曆，卻還是忍不住退縮了一下。蓋洛普冷冷道：“北部防線，雖然我們兵力不占優勢，但我們占據地利，又有落日城這麽堅固的城池，斷無迅速潰敗之理。你給我一個解釋。”
納加德看著前方的國君，他的臉因怒意而有淡淡紅暈，但完全不能掩蓋住他虛弱的蒼白，一場病，就讓這曾經叱吒風雲的帝王蜷縮在了床上。
堅強的將軍忽然道：“陛下，此次戰敗，皆是臣一人罪過，臣自請處死。但目前關鍵之處，在於陛下您應當盡快安排漢首的守衛力量，以抗強敵，並等待援軍到來。至於以前的事，就讓臣一肩承當，臣手下將士，都是陛下的好戰士，帝國的好男兒，請陛下妥善安排他們，使他們也可以為防衛帝都盡上一份力。”
話說到後來，納加德聲音哽咽，顯然是動了情。
隻是蓋洛普竟絲毫不為所動，瞄了納加德一眼，冷笑道：“納加德，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納加德一驚，抬頭看向蓋洛普，隻見蓋洛普目光如刀，話鋒銳利，道：“帝都防衛，我自會安排；你手下軍士，都是長官無能才打敗仗，我不會怪罪他們；但你寧願一死，卻不肯對我說說當日戰況，莫非有什麽事不能告訴我嗎？”
納加德立刻道：“臣不敢。”說罷頭便磕了下去。
蓋洛普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目光緩緩變柔，聲音也緩慢了下來，道：“你為我卡隆帝國效力有二十三年了吧？”
納加德身子一震，低聲道：“是。”
蓋洛普道：“我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納加德立刻道：“陛下對臣恩重如山，臣行伍出身，到今日官拜大將軍，都是陛下所賜。臣心中絕無一絲一毫對陛下不敬之意。”
蓋洛普哼了一聲，道：“那你還不說！”
納加德再次猶豫了一下，才道：“當日法蘭軍突然繞過落日城大舉圍攻雷利將軍駐守的橫山城，沃拉斯頓元帥按照平日做法命我帶三萬騎兵從背後突襲，牽製法蘭軍。起先一切都是正常的，法蘭軍被我的部隊牽製，無法全力攻打橫山城，等他們想要回頭對付我時，我便立刻後退。不料在幾次進退之後，法蘭軍竟絲毫不顧我的部隊的威脅，全軍向橫山城撲去。我見有機可趁，立刻攻打法蘭後軍，當時法蘭已有混亂之勢，隻要雷利部從頭夾擊，必可大勝，不料橫山城內的雷利軍不知為何，竟全數退回城中，而且對我發出的幾道求援都置之不理。當時我沒料到會有這種變化，部隊已被法蘭大軍拖得遠離安全地帶，待發現不對，已是麵對法蘭優勢大軍的全力反撲，激戰三個時辰後，終於大敗。”
“而在這時，落日城內的沃拉斯頓元帥也發現不對，立刻率兵出城相救，卻已遲了。不但如此，而且法蘭軍竟然還有埋伏，很明顯就是針對這落日城的軍隊，似乎完全料到了我軍的變化一般。到了這一步，就再也沒有辦法了，落日城被我和大元帥兩次帶出六萬軍隊，城中隻剩下五萬，我和大元帥都被圍困，敵人看到大元帥的旗號，幾十名八級九級高手一哄而上，大元帥在亂軍中被這些高手所殺，臣率殘兵拚死殺出重圍，想要退守，不料敵人早已先一步圍了落日城，臣在城下數次衝鋒都沒有衝進去，部隊傷亡巨大，又沒有糧食，很快落日城那僅剩的五萬軍隊被埃瓦日夜攻城，終於被破。我率軍想退會橫山城，衡山城也被法蘭王子索士亞圍困，後方又有埃瓦勝利後的生力軍，臣被迫帶兵逃回，在逃回的路上聽說橫山城也破了，雷利戰死！”
說完之後，納加德似乎心中有著什麽想法，向蓋洛普看去。
蓋洛普的麵色鐵青，卻沒有看著納加德，反而看向窗外，一言不發。
納加德等了半天，見蓋洛普還是不說話，遲疑道：“陛下。”
蓋洛普轉過頭來，納加德登時吃了一驚，隻見他臉上再無一絲血色，完全蒼白，雙眼中滿是憤慨，隱約中竟還有傷心，失望。
“這些話你還有對別人說過嗎？”
納加德搖了搖頭。
蓋洛普看著他，忽然道：“你剛才為什麽不願把這個戰況告訴我？”
納加德再一次的猶豫了，抬頭看著蓋洛普的眼睛，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蓋洛普眼中怒意更甚，突然伸手一掀蓋在身上的被子，站了起來，雖然有些搖晃，但他卻依然指著納加德，大聲怒道：“給我說！”
納加德低下了頭，眼中仿佛有淚光閃了一閃，然後緩緩地，緩緩地道：“陛下，雷利將軍和希克斯殿下交好，而朝野傳說，希拉特殿下十分看重罪臣和沃拉斯頓元帥，據報，戰前希克斯曾派人給雷利寫了一封信，內容不知。”
蓋洛普在刹那間屏住了呼吸，深深地看著納加德，過了好一會，才道：“真的寫過一封信？”
納加德點頭。
蓋洛普注視他良久，忽然間隻覺得天搖地動，頭腦一陣眩暈，身體搖晃了起來。
納加德大驚，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蓋洛普喘著粗氣，一把抓住納加德的手，沉聲道：“你聽著，此間話要是泄露半句，我滅你全族。”
納加德臉色一白，立刻點頭道：“是，臣明白。”
蓋洛普看了他半晌，到了最後，卻還是歎了一口氣，躺回了床上。
“你去吧，”虛弱的國君低聲道，“對你的處分我會通知你的，你且在家等候。至於今日之事，隻是你片麵之詞，不足為信，我還要自己調查一下。但我交代你的事，你要切記。”
納加德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蓋洛普望著這空蕩蕩的寢宮，這奢華下麵竟無法掩飾那一絲悲涼和寂寞。
他低低地苦笑了一聲，閉上了眼。
……
四月十七日，法蘭大軍抵達漢首城，在輕鬆消滅少許反抗勢力的抵抗後，三十五萬大軍圍在城下，隔著高聳城牆，與城上的卡隆守軍對峙著。
那一天，天氣晴朗，溫陽高懸，陽光暖暖地照在大地上，從法蘭軍這裏看去，視線很是開闊，遠遠的還可以望見遮天蔽日的墨林山脈。
索士亞王子一身亮得耀眼的鎧甲，英姿颯爽，騎著高頭大馬，現身於全軍陣前，麵含微笑，打量著這一座偉大的城市。
“這可是卡隆先人一百多年的心血啊。”在他身旁的埃瓦笑著說。
索士亞點了點頭，道：“不錯，漢首城實在是壯觀，以我們三十萬大軍之眾，擺在它的城下，卻依然顯得有些渺小。隻是論防禦力，他比落日城還要遜色一些。”
埃瓦看了看他，笑道：“是啊，落日城沒有漢首壯觀，但它的每存城牆設計都是為防禦敵人建造的，而這漢首身為國度卻有更多的意義。還快，這座意義非凡的國度就是殿下的了。”
索士亞聞言，放聲大笑。
埃瓦待他笑聲稍止，道：“殿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