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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有客自遠方來

  就在天澤與狼居胥相談之時,外面卻是一陣騷動,隨即影旗慌忙來報,竟是有人隻身攻來。

  天澤急忙與狼居胥走出營帳,發現夜穹之中一道人影托著一塊半透明的物體緩緩漂浮著。

  此時,憶雲沐也來到,擔憂的說道:「天澤,那冰塊中是藏無鋒。」

  「是他?既然如此,想必那人便是雲冰無心·重雪沉了。」天澤眉頭一皺,便御空而起,狼居胥憶雲沐緊隨其後。

  雙方對望,重雪沉說道:「清世聖麟·天澤?在下雲冰無心·重雪沉。」

  天澤望著被冰封的藏無鋒,問道:「你殺了他?」

  重雪沉緩緩搖頭:「沒有,只是打了一個肉窟窿而已,若非有冰封,他早就死了。」

  說罷,重雪沉將被冰封的藏無鋒交給了憶雲沐,說道:「速度若快上幾分,還是有救的。」

  憶雲沐沒有時間生氣惱怒,接過藏無鋒的第一時間便離去治療。

  天穹之中,天澤剛想對狼居胥說些什麼,卻聞重雪沉說道:「我救了人,你們想恩將仇報嗎?」

  天澤見自己的意圖被破,便笑笑道:「沒想到被你看穿了,既然如此,便明說吧,今日你難走了。」

  重雪沉輕笑一聲,說道:「自可盤山一役之後,我便知道聖麟者並非是光明磊落之輩,沒想到連被世人所不齒的恩將仇報此般事情都做的出來,真的是讓在下大開眼界。」

  天澤對此卻是不在意,一揮手便讓狼居胥前去組織聖麟天騎,隨即說道:「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相信世人會理解本聖此般所謂『卑鄙』的行徑。再者說,人是你打傷的,又是你救的,結果卻說本聖恩將仇報,有點意思。」

  對於天澤的言語,重雪沉依舊是淡然,他的心早在閉關之中便被磨礪的如無風湖面,這一點點稍顯無禮的言語並不能使他動怒。

  除此之外,重雪沉的平靜也是來自於他的自信,聖麟天騎他雖然沒有遇見過,但在家族之中已經知曉幾分,勝負不敢說,但至少安然離去的本領還是有的。

  此時天澤問道:「你好自信啊!既然如此,可以告訴本聖你留下藏無鋒的目的嗎?」

  「這很重要嗎?」

  「很重要。」天澤遙指憶雲沐離去的方向,說道:「殺你是本聖交給他的試煉,你若不死,滅姬山便不會留下他。可是,他又身負家族使命,目標不禁是你,還有本聖,因此,有必要防患於未然。」

  重雪沉眼神愈加寒冷:「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金丹境竟有如此狠毒的心腸!」

  天澤冷冷一笑,頗為感慨道:「亂世之中有兩種人最危險,一種是佳人,一種是好人。佳人如寶,置於亂世如無主之物,自然諸方有心;而好人如草,數多無力,不懂生存之道,不暗易命之理,他們失去傷害別人的心與力,便如同草原上跛腳的羚羊,終是難逃一死。」

  聽罷,重雪沉突然間對天澤又多了幾分認識:「所以,這就是你的生存之道?」

  天澤搖搖頭:「這非是本聖的生存之道,而是天下人的亂世生存之道,只是有太多的人陷於善惡枷鎖而已。至於此道,它只有在和平盛世才會作廢,只是那一天不知何時才能降臨。」

  重雪沉聞言,暗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我告訴你,我之所以不殺藏無鋒,是因為我答應過我們的師父,饒他一條性命,僅此一次。」

  「師父?」天澤低吟一句,心中震撼:沒想到兩個敵對家族的年輕一輩竟是拜入同一門下!

  就在兩人說話間,狼居胥與影旗已經帶領著聖麟天騎將重雪沉包圍,一時間靈氣鼓動雲涌,似象徵一場大戰即將拉響。

  但重雪沉卻是環視笑道:「你們也太不講道義了,竟然群毆。」

  天澤卻是擺擺手,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不是群毆,是單挑,只不過是你一人單挑我們一群而已!」

  重雪沉蔑笑幾聲:「可是他們忘了,實力最弱的你,卻是站在離我最近的地方!」

  話甫落,重雪沉眼神驟冷,一柄冷雪劍元凝現襲出,直取天澤項上人頭。

  千鈞一髮之際,赫見天澤從體內爆發出無盡怨氣,右臂之中的魔天戾器更是強勢加持。

  頃刻之間,一道龐大的怨力漩渦以天澤為中心凝聚而成,蠻橫的吸取著周遭的一切。

  冷雪劍元也禁不止如此強大的吸力,被扯入了怨氣漩渦。

  然而,冷雪劍元進入怨氣漩渦之後並沒有消失,依舊在爆發力量掙扎著。

  天澤見狀,三道殊邪劍元驟現,破空逼殺冷雪劍元。

  兩大劍元相觸,爆出驚天怒雷,消弭周遭一切事物。

  重雪沉死死的盯著天澤,凝重道:「果然,你已經修成劍心,除此之外,你還有劍魄。」

  天澤緩緩將右手負於身後,說道:「眼力不錯,可你接下來的對手便不是本聖,而是整個聖麟天騎。」

  但重雪沉卻是笑著搖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只可惜我並沒有以少敵多的習慣。」

  話甫落,驚見重雪沉的身影化作一道璀璨劍光衝天而起,沒入雲際,而這整個過程所用的時間,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狼居胥走至天澤身邊,說道:「他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想必是早有準備。」

  天澤點點頭,便徑直回到營帳之中。

  營帳之中,當天澤伸出自己的右手之時,狼居胥與影旗皆被震驚:只見天澤的右掌已經被斬得半透,森白的掌骨清晰可見,煞是可怖。

  「聖麟者!這?」

  天澤皺眉擺擺手,便開始處理傷口。

  當手上的傷口被處理完之後,天澤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說道:「這是重雪沉的劍元造成。」

  「劍元?」影旗不由問道:「劍元不是各自抵消了嗎?」

  天澤解釋道:「是抵消了,但那是劍元本體,在他的劍元之中還有另一股力量,無形無影。依本聖看來,他並沒有將心神運用在那道神秘力量之中,想必在重雪沉的心中,認為本聖連劍元都無法抵擋。不過,此般也是讓本聖看清了他的實力,果然那些劍界家族沒有一個是草包,都是有些實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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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天澤的傷勢稍稍好轉之後,便不顧夜色來到憶雲沐的帳篷外,只不過是天澤一人,狼居胥與影旗並無跟隨。

  「雲沐老師,是我,天澤。」

  「進來吧。」

  天澤進入營帳之中,地上一片凌亂的沾血絲巾,已經解凍的藏無鋒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一旁的憶雲沐正慌忙的擦著傷口流出的鮮血。

  也許是憶雲沐顧不上,她那臉頰上還印著縱橫的淚痕。

  「他……沒事吧?」

  天澤有些自責的問了一句,若是旁人,天澤也不會往心裡去,但藏無鋒是憶雲沐最在意的人,天澤也有些不安。

  憶雲沐連著換了三塊絲巾,有敷上大量的結痂葯,這才止住了傷口出血。

  憶雲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氣息依舊羸弱,但好在一切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想必那重雪沉也沒下死手。」

  天澤說道:「也許是因為他們師出同門。」

  憶雲沐聞言驚詫的望著天澤,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說道:「不管如何,他沒事就好。」

  望著憶雲沐擔憂的樣子,天澤不由說道:「雲沐老師,對不起。」

  憶雲沐轉過頭:「為什麼?」

  「因為你對我娘子很好,而我卻傷害了你最喜歡的人。」

  憶雲沐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說道:「這是我認識你以來,第一次聽到你說對不起。」

  隨即憶雲沐又轉身用絲巾擦拭著藏無鋒額頭上沁出的汗水,說道:「其實你不用道歉的,我明白你的處境,現如今的你與聖麟天騎,與聖戰十軍已經牢牢的綁在一起,因此你必須為大局考慮。若我是你,我也會讓無鋒表明忠心,所以,對不起三字大可不必。」

  天澤走上前去,靜靜的看著藏無鋒,說道:「想必以後他與重雪沉還有延續,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憶雲沐輕聲說道:「不管如何,我亦會陪著他。」

  隨後,天澤便退出了營帳。

  天澤站在滅姬山的山頂,幾乎不用仰頭,便能平視一片浩瀚星空。這般瑰麗的星辰美景,天澤還是第一次注意到。

  此時,狼居胥走來。

  天澤說道:「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嗎?」

  狼居胥道:「睡不著,也許是那千年睡得太飽了。」

  兩人相視一笑,無語的躺在山坡上,望著夜色天穹。

  「你明天真的要獨自去祝融谷嗎?」狼居胥驀然說道。

  「是啊,滅姬山不能離開你,如今聖戰十軍隨三位聖部者東行,我們已經不能再分散實力。在我們當中,我的實力最弱,因此離開對大局的影響也最小。不過,你要小心點,冷瀧雖承諾不來犯聖麟天騎,但那畢竟是一面之詞,誰也不能保證。」

  「我知道了,你到祝融谷也要小心。」說著,狼居胥便取出一瓶靈丹扔在天澤的胸膛,說道:「這是七品靈丹,玉風,有免疫毒氣之能,進入祝融谷之前服下一顆,那裡面有很多自地底噴出的毒氣。」

  天澤笑了笑便收下,與狼居胥在山坡上一起坐到天亮,終是該踏上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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