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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存於亂世的人

  姬君羨被突如其來凝聚的力量嚇到,不明白其力量強弱只能急忙轉身躲避。

  冷瀧卻是面如冷霜:「想走?留下!」

  冷瀧抬手一指,赫見無數飛花如破空箭矢一般截擋在姬君羨的面前,並瞬間化作一道驚天彩色龍捲,將姬君羨困在其中。

  極速旋轉的龍捲用鋒利的花瓣一刀刀的割著姬君羨的身軀,轉眼之間,姬君羨的已是只剩下漆黑如玉的骨架在龍捲中苦苦強撐。

  但姬君羨並沒有死,只是略有艱難說道:「沒想到你的藤蔓竟是可以吸收本屍主的力量,並以此反攻,想必為此你是煞費苦心吧?」

  冷瀧說道:「那是自然,在殺你這件事情上,我不希望出現任何的失誤,這今天所施展的力量,皆是為你精心準備,你可還滿意?」

  僅剩餘一副骨架的姬君羨輕笑了一聲,由於沒有皮膚肌肉,也不知道他的笑所指何意。

  「滿意,當然滿意,如此好讓本屍主知道,天下間仍由強敵待戮,不敢貪圖安樂而入了地獄啊!」

  天澤聞言,急忙與狼居胥撤出數百丈,因為他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向姬君羨的全身骨骼匯聚。

  就在天澤退後的剎那,驚見屍霧靈軍之中驟然爆發出一層沉重的黑霧,如同擁有意志一般穿越龍捲,依附於姬君羨的骨架之上。

  在黑霧的幫助下,姬君羨的骨骼之上漸漸生出了血肉,雖然依舊是黑色,但已經有了人的輪廓。

  姬君羨於狂風中冥目感受著身軀之上不斷流轉的黑霧,臉上儘是至極的舒適:「屍霧靈,終於回來了!」

  姬君羨雙臂驟然一陣,如漣漪般的黑色力量剎那之間便以姬君羨為中心沖盪開來,而那龍捲風即便是由五彩花加持,也僅僅是堅持了三息的時間。

  那黑色漣漪實在是強大,足足綿延了三百丈才消弭。

  恢復平靜的姬君羨看著冷瀧,說道:「此戰你勝,但你的命,不會太久。」說罷,便帶著戰場之上僅剩的屍霧靈軍離去。

  待姬君羨完全離去天澤與狼居胥來到冷瀧的身邊,天澤不解道:「你為何不殺了他?」

  冷瀧望著姬君羨離去的方向,說道:「我已經奈何不得他,至少在如今的局面,先前施展術法對我的身軀已經造成損耗,若是繼續強行打下去,後果難料。我非是怕死,只是想親手殺了姬君羨,為聖麟報仇。」

  天澤點點頭,又見冷瀧仍有戰力,也不好強行帶回,便說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們也帶離去了。」

  「離去?」冷瀧白皙的玉手握住天澤的肩膀,淡淡道:「良禽擇木而棲,你該遵守承諾了。」

  天澤緩緩轉身,任由冷瀧的手臂從自己肩頭滑落,笑著說道:「承諾自然該遵守,可良禽尚有雄力張飛,暫時不需要擇木,不過請你放心,若真的有這一天,定是選你,再會。」說罷便與狼居胥轉身離去。

  冷瀧對此也僅僅是一笑了之,但隨之翻湧的氣血也不得不讓其冥目調息。

  天澤臨走時,曾施展天引術從戰場之中帶走了一具屍體。

  回滅姬山的路上,狼居胥疑惑的望著天澤身邊的恐怖屍體,問道:「你為何要帶回一具小兵的屍體?研究其力量嗎?」

  天澤微微撇頭看了一眼,說道:「他叫吳克,在悠墮皇山之中曾與我有過情誼,雖是不深,但也不願意讓其曝屍荒野,帶回去葬了吧,塵歸塵,土歸土,也好讓他安心入輪迴。」

  狼居胥望著天澤,心中泛起複雜的感覺,良久之後才淡淡說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你變了一些,但有不清楚具體在哪裡。」

  天澤笑而不語。

  狼居胥又問:「你未來真的會棲於冷瀧麾下?」

  天澤噗嗤一聲笑道:「我騙她的!她都不信!你竟然真信了?」

  狼居胥先是一愣,而後無奈搖頭苦笑道:「你還是沒變,一樣的卑鄙無恥。」

  天澤止下笑聲,輕嘆一聲,面容凝重道:「是,我是很卑鄙,而且這種卑鄙是被世人唾棄的,甚至連路邊的乞丐都會唾棄我,可又什麼用呢?我們要贏,為此,我們必須要付出代價。但與此同時你要明白,一個人一旦對世間有了牽挂,有了在意的人,他便永恆存在一條底線,他不會越過去,除非萬念俱灰。」

  狼居胥聞言,說道:「那你的底線是什麼?」

  天澤嘴角微微揚起:「就目前而言,我的底線是由我妻子決定的,我對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可以讓她傷心。」

  狼居胥聞言,不由感慨道:「原來是妻管嚴,至今我不明白柳蘇晴哪來的那麼大的魅力?能令你這樣為她?」

  天澤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她可以為我帶來方向,讓我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有她,我的心才有了歸屬。」

  不由的,天澤腦海中泛起兩人在破心城的日子,雖然柳蘇晴被自己種下奴玉,但若是遇到天澤做得不對的事情,她都會大發脾氣,根本不顧及自己的生命被天澤掌握。

  現在想起,天澤心中儘是溫馨。

  兩人一路上就這麼一言一語的聊著,如同相交無數年的知己,直至快到達滅姬山之時,天澤才不忘提醒狼居胥在外人面前注意與自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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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城外,重雪沉與章家兄弟依舊在纏戰,但重雪沉的劍始終沒有出。

  其實到了此時,無論是重雪沉還是姬玉騏,都已經知道對方的目的:拖延時間。

  重雪沉算著時間應是差不多了,便一個飛身來到章家兄弟的身前,趁著他們靈氣損耗大半的契機連踢兩腳,將二人踢出戰場。

  一眾將軍急忙山前接住昏迷的章家兄弟。

  姬玉騏淡淡道:「怎麼不繼續演下去了?」

  重雪沉緩緩搖頭:「從一開始我就沒想演這場戲,只是如今受命於人,不得不尊其命令。想必如今那遠方的勝負已分,自然該回去復命。」

  說罷,重雪沉便轉身欲啟程離去。

  倏然!

  「等等!」

  眾人紛紛側目,正是:石陽。

  重雪沉冷冷道:「閣下來帝都殺一人,傷兩人,而劍竟是未出鞘,似乎不太合適吧?」

  重雪沉一直孤傲的面龐終於罕見的顯露一絲笑容,但其中儘是蔑笑:「劍未出鞘是因為它沒有遇到可以令它產生殺意的人,你以為,你有這個資格嗎?」

  石陽向姬玉騏躬身一禮,而後看向重雪沉,說道:「資格不是說有便有,而是需要證明。」

  重雪沉聞言,竟是來了興趣,憑空踏出幾步,說道:「你既是有這份自信,若是不讓你盡興,倒顯得我小氣了。有言在先,我只出一招,你若是能令我手中的劍出鞘,便是你勝。」

  「勝又該如何?」

  重雪沉淡淡道:「勝,此戰則留下你的性命。」

  「戰未開,倒是已經誇口!」

  重雪沉驀然一笑:「借你之言,證明便可。」

  「好!」石陽心念一動,便化作一道流光與重雪沉對立:「開始吧。」

  「開始吧。」

  兩人心思各沉,死死的盯著對方,卻未有一人率先出手。

  「還不出手嗎?」重雪沉說道。

  「你雖然只出一招,但必是極富有心思的,所以我定是要慎重的。」

  重雪沉聞言,不由輕笑一聲:「既然你不來,那就換我吧。」

  話甫落,重雪沉縱身化作一道流光舉劍襲向石陽。

  此次重雪沉並沒有施展冷雪劍元,若是冷雪劍元被石陽躲過,自己便是落敗,因此重雪沉選擇近身斗殺。

  此招乃是重雪沉從劍招之中拆分又合併的招式,其中的九成心思劃在速度上,只有一成用在攻擊之上。但有了速度的疊加,攻擊便也是成倍的增長,施展此招,重雪沉心中已經預見了結果。

  石陽心中驚詫於重雪沉的速度,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但石陽早從荒封寧處得到了指示,知道重雪沉一定會從自己的正前方攻擊。

  對於荒封寧的預判,石陽心中是沒底的,但他清楚自己與重雪沉之間的差距,這個時候,反而是相信荒封寧活下來的幾率更大一些。

  此時,石陽右手中閃現一道奇長的兵刃,如同柳葉狀的透明匕首一般,緊緊的握在手中,此刀也是荒封寧給的。

  天穹之上,重雪沉來到石陽身邊只是一瞬的時間,因此,重雪沉距離石陽僅有半丈之時,這才注意到石陽手中那把透明的刀。

  「不好!左腋下三寸!劍的長度不夠!」

  叮!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石陽手中的刀被斷,而兇手正是重雪沉手中的劍,而那把劍的劍刃,已經露出半寸。

  半寸很短,如指甲大小,但此時在重雪沉的眼中卻是無比的刺眼,如同自己的恥辱被雕刻在一座金碑之上,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變得滾燙,而這恐怖的溫度,只有自己一人能夠感受到。

  重雪沉眉頭緊蹙,收了劍,草草丟下一句『你贏了』之後,便與屍霧靈軍離去,並未有多餘的對話。

  至此,此戰,石陽,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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