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新 聖麟者
進入酒樓的狼居胥一眼便拆穿了天澤的心計,不由讓天澤頗有幾分尷尬。
天澤笑著拭去嘴角的糖醬,說道:「可能是他們一不小心在糖中掉了一隻辣椒,又剛好被我吃了,喊辣的時候又剛好被你聽見。」
狼居胥喝了一口酒說道:「你不覺得其中的巧合太多了嗎?」
天澤起身為狼居胥添酒,並微微笑道:「是啊!其中的巧合當然多,也正因如此,才能說明我們有緣啊!」
狼居胥望了天澤一眼,便不再說話。
天澤隨即說道:「居胥啊!你不是去找姬玉騏嗎?」
狼居胥依舊是冷淡的喝著酒說道:「他的目標是吸收麟符之中的怨氣,怎會捨得吐出,因此這些時日我一直在尋找身懷磅礴怨氣之人。」
天澤心中一喜,但面色卻是擔憂問道:「此般人物不好找啊!你可有人選?」
狼居胥搖搖頭:「沒有。」
天澤聞言,故作一番艱難之色,拳頭故意在桌面上鬆了又緊,緊了又松,隨即站起身來,大氣說道:「罷了!誰讓我們相識一場呢!這個忙,我天澤幫定了!」
狼居胥那會看不出天澤的把戲,連連擺手說道:「別!您呢還是去找青石珠過神仙眷侶的日子吧!」
「這怎麼可以呢!咱們可以好友啊!」天澤一臉真誠道。
……
兩人又故作姿態的鬥了幾個回合,終於,天澤實在受不了這種陰陽怪氣的回答,直言道:「好吧好吧好吧!我坦白,尋找青石珠碰上了阻礙,必須要得到姬君羨的血才行。」
狼居胥終於露出了笑意:「你小子還是不堅挺啊!本想著還能再爭辯一兩個時辰。」
天澤無語,嘴角微微抽動,待回神說道:「那之前的約定還算不算?」
狼居胥點點頭:「自然算。」隨即又話鋒一轉:「不過,此次不能給你抵押之物,全憑信任。」
天澤聞言不悅道:「那萬一你待我開啟聖麟天騎之後殺我取以代之呢?」
狼居胥臉上故意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這個提議不錯。」
天澤身軀微微後撤,皺眉道:「算了,我還是不冒險了!」
見天澤要走,狼居胥急忙說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放心,既然定你為聖麟者,自然不會加害於你。」
天澤轉頭道:「真的?」
「真的!」
「那你立下心魔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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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魂縊馬坡,天澤與狼居胥再次進入封印之地。
天澤站立在高高的點將台之上,向狼居胥問道:「你曾向我說過,聖麟天騎的生機盡數以枯榮靈法封印於麟符之中,若我猜的不錯,你已經在扶搖十二濤之中取得了關鍵,那麟符呢?」
狼居胥望著點將台之下的一眾士兵說道:「你猜的不錯,扶搖十二濤之中,我已經取得了岳將軍的一絲血肉,也正因為如此,蘭柔提出封鎖扶搖十二濤我才沒有反對,再者,那也是另一種讓將軍安寧的方式。至於麟符,你曾經握住過它,雖然你沒有感覺,但其實他們的極小一部分生機已經進入你體內。」
「你的意思是,不需要麟符也可以解除枯榮靈法?想必其中必有缺點吧?」
狼居胥點點頭:「不錯。以你所掌握的生機,只能維持他們一個月的生命,因此,我們必須在一個月之中,從姬玉騏的手中取得麟符,將剩餘的生機歸還眾人。」
隨即天澤又有些許擔心,說道:「那萬一他們蘇醒之後對我心生異舉,那該怎麼辦?」
狼居胥拍了拍天澤的肩膀,說道:「有我在,他們不會胡來的,放心。」
天澤點點頭,但還是提醒道:「記住,若是待會發生混戰,你一定要保護的安全啊!」
狼居胥翻著白眼,不耐煩道:「你快點好不好啊!」
「好好好!」
只見天澤凝神納氣,盤坐於點將台之上,心念一動,陣陣精純怨氣自體表溢散而出。
狼居胥說道:「他們的生機已經全部附著於你體內的怨氣之中,因此只要輔以將軍之血,便可以將暫時解除枯榮靈法,將他們喚醒。」
遂見狼居胥取出一枚小瓷瓶,從中散出一團淡淡血霧,融於天澤的怨氣之中,正是岳聖麟的血肉。
天澤隨即控制著怨氣向台下一萬三千八百名的士兵身軀散去。
當怨氣觸碰到士兵體表的一瞬,引動其體內的封印。
剎那之間,如同火柴引燃鞭炮一般,竟是陣陣的怨氣自所有士兵的本體炸出。
天澤被眼前的怪異景象驚呆,急忙向狼居胥問道:「你不說只施展怨氣送入生機便可以將他們喚醒嗎?怎麼突然間炸出如此之多的怨氣?」
狼居胥亦是緊皺眉頭:「莫非他們因岳將軍的死,在千年之中暗自積蓄著怨氣?」
天澤恍然大悟:「絕對如此!他們身軀之中暗自凝聚的怨氣經過千年的調整已經符合其身體的平衡狀態,但我的施展的怨氣打破了這一平衡,如此才形成了怨氣透體的景象。」
狼居胥隨即疑惑道:「既然如此,他們應該已經蘇醒啊,可為何仍是一動不動?」
「我想,他們產生的怨氣已經與其身軀結合,形成依賴也就是說他們體內必須存在怨氣,如此也就出現了矛盾點,有怨氣,可活,但封印;無怨氣,無封印,卻斃命。正如此刻。」
狼居胥聞言,急忙施展力量查探,果然,所有人的生機都在不斷下降。
此時,天澤說道:「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他們的同時,又可以使其蘇醒。」
「什麼辦法?」狼居胥緊迫道。
「以怨代怨!用我的怨氣暫時代替離體的怨氣,當怨氣進入他們體內之後,我會控制怨氣聚與其體表,形成穩定狀態,待他們全部取回生機,怨氣造成的影響自然也就微乎其微。」
但狼居胥聞言,眼眸之中卻更是謹慎,冷冷的望著天澤:「如此一來,他們的性命就盡歸於你手啦!」
天澤從中嗅到一絲怪異的感覺:「你是不希望我掌握他們?」
狼居胥沒有隱瞞,直言道:「是的。我可以說服他們聽從你的命令,但無法接受他們的生死交由你掌握。」
天澤眼眸漸冷:「你依舊是不相信我!」
「你又何曾毫無保留的相信過我?」狼居胥強硬道。
如此,兩人竟是意外陷入了僵持之局。
天澤感受到聖麟天騎的眾人已經漸漸瀕死,但他依舊沒有動作,他在等著狼居胥的決定。
天澤說道:「你最好快點決定,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你要明白,死人,可以永遠安寧;活人,註定要承受一些風險。若你還不下決定,你便做了一千兩百年前姬君羨與其父親想做的事情,將聖麟天騎,斬草除根!」
狼居胥眼皮猛然一跳,說道:「好!若此事你能處理恰當,我狼居胥願意毫無保留的信任你,生死與共!」
天澤亦是說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能夠為兄弟做到如此地步,我亦願得此一友!」
話甫落,天澤身軀之中爆發出更為精純的怨氣,如同跳動的心臟一般,源源不斷外溢著怨氣。
當怨氣達到一個恐怖的濃度之後,隨著天澤心念一動,無數怨氣攜著生機進入一萬三千八百名聖麟天騎的體內。
「開始了!」
天澤輕吟一句,隨即將整個心神都沉浸於控制怨氣之中。
這是一個大工程,整個過程需要極高的控制造詣,每一絲的怨氣都要毫無差錯的附於每一個人的體表,如此才能為日後怨氣離體提前打下基礎,更可以讓為數不多的生機儘可能平均的融入每一個人的體中。
時間緩緩流逝,隨著含有生機的怨氣漸漸與一萬三千八百名聖麟天騎融合之後,沉睡的千年的戰神之軍,終於蘇醒。
當聖麟天騎覺醒的一瞬,他們睜開眼眸的聲音整齊的如同突然轟鳴而起的颶風,眨眼之間又瞬間消散。
聖麟天騎醒了,可天澤卻是昏迷了。
如此旁大的控制量幾乎是將天澤的心神分成一萬多份,堅持半個多時辰,已經是逆天之舉。
蘇醒的眾人望著倒在地上的天澤,有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怨氣被其控制,不由露出殺氣。
這是聖麟天騎的軍威,一生只受命於岳聖麟一人,絕不存在受第二個人控制的屈辱。
但狼居胥卻是上前一步,擋在天澤的身前:「住手!」
其中一名士兵看向狼居胥,微微疑惑,但還是拱手道:「將軍,此人擁有控制我們的能力!不可不除!」
狼居胥淡淡道:「他是聖麟者,你們不可以動他!」
那士兵神情驚愕:「將軍的意思是……岳將軍他……」
狼居胥抿著嘴唇點點頭:「我已經見到了將軍的陵墓,此間事情,詳情如此……」
隨著狼居胥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講與眾聖麟天騎之後,眾人才知道其中緣由。
但其中仍是有人表示:「將軍,此少年雖然有救我等之恩,但畢竟是修為尚淺,僅僅是金丹境九重,根本難以撐起聖麟者的重任,更遑論擊敗姬君羨報仇,我等還是希望將軍可以擔任聖麟者!」
狼居胥卻是搖搖頭說道:「不可,聖麟者是我答應他的,只要不超越原則,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們執行便可。」
「可……」
狼居胥打斷眾人話語,說道:「我知道你們擔憂的事情,你們放心,有我一直在他身邊,他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若有的話,我保證,折戟刀會第一時間穿透的他的脖頸。」
那士兵見狼居胥出言保證,自然也不會再有意義:「既然……既然有將軍的保證,兄弟們自然會遵從!我們也希望他有能力帶我們殺了姬君羨報仇。」
狼居胥點點頭,便先讓眾人在此處調整自身的狀態,自己則靜靜的守護在天澤的身邊。
點將台之上,天澤身邊的狼居胥望著面前的神秘石棺,心中感慨頗多:你何時才會歸來?令世間戰慄的人!將軍已死,你為何不幫他報仇?你究竟在等什麼?
無言的心聲疑問,得到的也是死寂一般的回答,而陪伴人的,只有心念與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