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帝者死 皇山終
天穹之上,晴日之下,一人鎮定自若,一人恨意滔天,已是決意廝殺。
荒封塵淡淡瞥了一眼身下的戰場,此時己方已經顯現敗勢。荒封寧對此並不奇怪,當自己得知易起對待自己士兵態度的時候,他便知道,這些士兵之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會用生命瘋狂之態來對待這場戰爭。而他們的勇氣亦會如同肆虐的瘟疫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在剩餘三分之二的士兵之中傳播開來。
如此一來,己方的士兵作戰,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心中並沒有必須拿下此戰的執念,反觀姬君羨手下的士兵,各個紅目粗氣,恨意滔天,兩者相比,結局自然預見。
但荒封寧心中更加明白,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自己只要將姬君羨這個僅剩的首領斬殺,便如同斬斷蛇的七寸,縱使再怎麼扭動,一切也只能是徒勞無功。
再者,眼下一個時辰已經臨近,必須要儘快結束戰鬥。
想至此處,荒封寧淡淡一笑,說道:「好啊!本公子也正有此意,一招定生死!來吧!」
「好!」
話甫落,姬君羨舉劍宛如游龍之姿,道道靈氣如同凝匯扭合的麻繩一般,形成汩汩精純力量!
「離天三尺,扶搖念蒼生!」
劍鋒一凜,雄威赫赫惹風華,數以萬計的烈風將姬君羨的衣袍吹得凜冽作響。遠遠望去,那烈風竟是由兩股風組成,一股來自地下,呈現金黃之色;一股來自九霄,呈現冰藍之澤,兩者結合一瞬,姬君羨周遭的空間瞬間被扭曲。
姬君羨眉頭一皺:「果然還是難以突破元嬰境九重,不過即便如此,斬殺你,足矣!」
一聲怒喝,無形如匹練飛空,扭曲所視景物,攜雜浩瀚威能殺向荒封寧。
荒封寧眼神一緊,心中頓生謹慎:這不是單純風的力量,其中還有『域』的力量。
荒封寧身軀一震,身形如雲似霧遊走,手中泣露蘭鋒亦是揮灑自如,隨著手中的劍越舞越快,一道道劍元也如同凝滯一般停留在荒封寧的身邊。
僅僅片刻,荒封寧如同置身於一隻透明刺蝟的體中,周遭數以萬千的劍元如滿弓之箭,蓄勢待發,正是:乾蘭劍元。
「袖中清蘭丈乾坤!」
一劍疾出,萬劍齊發,放眼望去,不盡其數的乾蘭劍元如同洪水一般傾瀉而出,直襲姬君羨。
剎那之間,天地的中心處,無數燦爛光華閃耀其中,如同一道道絢爛的煙花,但在如此美妙的景象之下卻是潛藏著無盡的殺機。
天穹之中,源源不斷的乾蘭劍元死死的衝擊著無形的匹練力量,那力量雖是風的外形,質地卻是比過金石鋼鐵,如一座從天而降的無形大山,兇猛的壓向荒封寧。
疾招衝突之間,驀然,一道至極白色的光華,如同天痕一般從劍元洪水之中衝出,無匹突破攻擊,進入姬君羨的視野。
荒封寧!
姬君羨剎那之間已是收力不及,還未轉身,一柄藍玉劍直挺挺的捅入自己的胸膛。
那一瞬,彷彿世間的一切都被定格。
姬君羨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膛,他不相信自己竟然被一柄劍捅穿,可那清晰的痛楚與不斷湧出的汩汩鮮血卻是不斷的提醒著自己,這不是幻境,也不是夢,而是鐵一般的事實。
姬君羨一把抓住泣露蘭鋒的劍刃,死死的盯著荒封寧,艱難道:「你……你那一招……並非是使盡全力!」
荒封寧淡淡笑著,臉頰之上的每一絲肌肉都透露著無窮的鄙視,說道:「那是自然,否則,怎能在你力竭之時襲殺成功!兵不厭詐嘛!」
姬君羨聞言,凄慘的笑著,一瞬間,彷彿錯誤的將自己認成了勝者。
「好好好!好深沉的心機!竟然在最後的關頭仍留有後手!長江後浪推……」
話音未落,荒封寧已是一劍拔出,連同姬君羨的右掌也被斬斷,緊接著,劍鋒一橫,又是數百柄乾蘭劍元襲殺而出,如鋒利穿風箭矢一般極速穿透姬君羨的身體。
最後,荒封寧飛起一腳下劈,正中姬君羨的心臟。
一聲爆響,姬君羨的心臟被蠻力踢爆,胸膛之上被炸出砂鍋大的缺口。此外姬君羨身體之中的所有骨骼經絡也被踢斷,已成必死之局。
這一腳荒封寧施展了十足十的力量,直接將姬君羨踢至地面之下。
荒封寧淡淡望著地面上的一個小黑點,冷冷道:「臨死話還那麼多!轉世投胎做個蟬吧!」
此時,地面無數人見到了這悲慘的一幕:荒封寧一腳在空中踢出了一團血霧,姬君羨心臟炸裂死亡。
斬殺姬君羨之後,荒封寧來到古謫仙龍脈的身邊,一掌打出,將龍脈的力量暫存在自己體內,后而又來到昏迷的枯無泊身邊,拿出一枚靈丹喂其服下。
片刻之後,枯無泊蘇醒見到了眼前的荒封寧。
「帝子殿下!」
荒封寧沒有太多的時間解釋,便極速說道:「現在你立即取回姬君羨的身體,當著大軍的面宣布姬君羨的死亡,並讓所有人在半刻之內解決戰鬥。至於莫不凡的事情,本公子隨後會向你解釋。」
枯無泊雖然疑惑,但還是按照荒封寧的要求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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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墮皇山,陰骨山。
天澤藉助酒愁人的御空靈梭以最短的時間趕至了陰骨山,為此足足消耗了一萬枚極品靈石作為能源。
也得益於天澤財力雄厚,要知道御空靈梭是酒愁人與醉風宗眾人在緊急關頭才使用的御空至寶,每每使用都要花費數千極品靈石。
御空靈梭之上,酒愁人看著天澤如同潑水似的燒著極品靈石,直接癱坐著心疼道:「敗家子啊!這麼多靈石買酒喝它不香嗎!不香嗎!」
陰骨山之中,兩人見到了吳克。
天澤說道:「洞主,不久前我接到一名小童的消息,悠墮皇山即將封閉,我來實現承諾,帶你一起離開此處,快些收拾收拾隨我離開吧!」
但吳克卻是笑笑道:「不必了!本洞主想了想,也許留在悠墮皇山才是最好的選擇,本洞主已經與一眾兄弟想好了,我們要建立一個王朝,將悠墮皇山之中的血腥邪惡之事盡數消弭。悠墮皇山對於你們來說也許很小,但對於我們來說卻是永遠的故鄉,所以,本洞主不打算離開了。」
天澤有些難以置信,說道:「大丈夫哪個不是野心張狂,恨不得欲與天公試比高,洞主真的願意如此?」
吳克點點頭:「我意已決。常言道,人生如舟航江海。但要本洞主來說,即便他走的再遠,終要有回歸港灣的一天。對於本洞主來說,悠墮皇山就是港灣。因此,本洞主甘心做一個修繕港灣的人,將航行的偉大使命賦予後人,本洞主的使命就是為他們打造一個溫暖和平的港灣,等待著他們的回歸。或許因此,我們也會迎來一個不一樣的輝煌時代。」
天澤怔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當時一番隨意的言語竟是真的改變了吳克的價值觀。
「既然如此,天澤便不再強求。青山幾度風雲不改色,綠水長流再見君時對月酌,珍重!」
「珍重!」
陰骨山上,吳克望著天澤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也許世間真的有一見如故吧。
但吳克並不知道,當兩人再次見面之時,已是陰陽兩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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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墮皇山之外,天澤與酒愁人剛剛落地的一瞬,身後便傳來了轟鳴之音。
轉頭一看,竟是客須山緩緩陷落,如同被一隻地底巨獸吞噬。
倏然,一片烏壓壓的人影驟然憑空映現,正是凱旋而歸的枯無泊,而姬君羨的手下已經盡數死於悠墮皇山之中。其後還有醉風宗的眾人。
緊隨著,一駕五彩鸞車飛出,正是回歸本相的荒封寧。
與此同時,客須山也完全的消失了,如同夢幻的泡影一般。
至此,悠墮皇山事件,終得結束。
此時天澤緩緩來到五彩鸞車之前,說道:「荒封寧,不見姬君羨與其手下回歸,想必你已經得到古謫仙龍脈吧?」
「不錯!」荒封寧的聲音從車中傳來,其中並沒有一絲的波動,彷彿古謫仙龍脈對於他來講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衣物。
荒封寧繼而講道:「只是此次一趟,讓你徒勞了。要說古謫仙龍脈本應是有你一半的,但很可惜,本公子並沒有這個打算。」
天澤淡笑道:「沒關係。」
「哦?莫非你在力量得到了其他力量?」
天澤搖搖頭:「我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力量,不過我卻得到了一個秘密,一個足以改變世界的秘密,有它,便已經足矣了。」
「是嗎,本公子很期待他能為這個世界帶來何種的變化。」
「我也很期待。」
隨即,枯無泊一聲令下,大軍向帝都凱旋。
望著離去的荒封寧,酒愁人疑惑道:「你為什麼向他透露你的得到了一個秘密?」
天澤回道:「我是在試探他,看看他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結果看來是我多慮。」
隨即天澤又看向醉風宗的一眾人,疑惑道:「你們怎麼活了下來?反而是姬君羨與他的大軍盡數被殲滅?」
不待眾人說話,酒愁人便說道:「不要告訴我你們又喝醉了!」
眾人臉頰微微一紅,為首之人笑著說道:「雖然不願承認,但的確如此。不過此時也不能怪兄弟們啊!兄弟們在門前等的實在急了,就喝了起來,誰知道醒來之後就只剩下我們了,其他人都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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