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火麟山 烏龍洞
凡界有言:善於借勢者,一順百順,事事如意;不善於勢者,處處制肘,舉步維艱,凄風苦雨。
此乃智者荀子之言。
天澤眾人隨著孟永安,僅僅不到兩個時辰就趕到了烏龍洞。
烏龍洞位於一座名為火麟的山盡處,此洞乃是天然形成,其中道路迷蹤複雜,曲折如同龍軀,且昏暗無光,因此得名烏龍。
就在天澤眾人進山不過百步,驀然一道聲音自四面八方而來,使人難以辨別方位:
「來者止步!」
天澤眾人站定。
「你們可知道此處乃是烏龍洞,十死無生之地,若是想免死的,速速離去!」
天澤疑惑的看向孟永安,問道:「他們真的是賊匪嗎?看起來似乎還有些禮貌呢!」
孟永安亦是倍感疑惑,說道:「不應該啊!烏龍洞的實力雖然不及陰骨山,但論其殘忍程度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常常以慶祝之名四處以打獵為名屠殺百姓啊!今日竟這般好言,莫非……其中有變?」
天澤眼珠一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來如此!」
天澤不理那神秘之聲的勸阻,步步踏出。
「少年郎!莫要再進步!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天澤依舊一步步的走著,絲毫沒有止步的打算,說道:「我想你們很清楚,我們這裡有兩個元嬰境九重的修士,他別也並非是你們這些虛高的境界,而是實打實的元嬰境九重。」
神秘之音微微停頓,沉言問道:「你們是誰?想要什麼?」
天澤淡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可以解決你們的麻煩,並幫助你們剷除陰骨山,稱霸悠墮皇山。」
神秘之音沉吟良久,問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們?」
「你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或者讓所有人知道烏龍洞的現狀?」天澤眼神凌厲的望著前往,那無人把守的烏龍洞。
半刻之後,那人長嘆一口氣,妥協道:「你們進來吧。」
天澤遂與眾人進去烏龍洞之中。
進入烏龍洞的瞬間,眾人頓感一陣陰寒之氣自腳底生氣,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此時,一名駐著拐杖的受傷男子走上前來,一臉愁苦道:「諸位貴客,烏龍洞之中迷窟眾多,請緊隨在下。」
天澤點點頭,與眾人跟隨著黑衣男子向烏龍洞深處走去。
大約每隔一段距離,眾人面前都會猛然間出現眾多的道路,黑衣男子解釋道這是烏龍洞獨有的結構,近百條通道之中,只有一條是正確的。
天澤笑著說道:「雖然迷路眾多,但只要以氣息之法,尋找氣息流動的地方,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正確的道路了。」
黑衣男子聞言,臉上的愁容終於消散了幾分,轉而是些許的得意,說道:「貴客有所不知,此錯誤通道的盡頭並非是死的,而是與外界相同,所以你的氣息之法並不奏效。」
一旁的酒愁人恍然大悟,說道:「難怪!我道為何此處昏暗之際,但空氣的清新無比,原來是有數百個出氣孔,此處正真是寶地啊!」
酒愁人感嘆完,還不忘將對空痛飲一口。
天澤聞言,臉黑的緊,言語之中頗有幾分譏諷:「既然如此,我們何不霸佔了此處?歸你們醉風宗所有?」
酒愁人大喜道:「我啊正有此意!我們醉風宗那裡空氣滯澀,酒氣常年積鬱,若是在此處飲酒,想必是比得那王母娘娘的瑤池啊!哈哈哈……」
那黑衣男子臉上有些不悅,說道:「還請兩位客人言語謹慎些,否則即便是洞主不生氣,我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天澤聞言,止下腳步,言語漸冷,說道:「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的不會善罷甘休!」
此時姬君羨上前道:「天澤,我們還是以大局為重!」
天澤看了姬君羨一眼,其身後的易起看向天澤的眼中已經冷如冰霜。
天澤不再言語,轉身繼續向前走,畢竟此時不宜與姬君羨發生爭執,自己必須儘快得到青石珠,如此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帶著柳蘇晴離開中神州這個是非之地。
眾人繼續向前走著。
也許是那黑衣男子的感覺天澤被姬君羨震懾,也許是自己對烏龍洞的威名過分自信,口中的污穢言語愈加清晰,最後甚至經由石壁反射過來都十分的清晰:
「金丹境的臭小子,竟敢在本大爺的面前狂吠!本大爺可是元嬰境二重!小兔崽子……」
驀然,黑衣男子感受到一隻冰冷的手掌如堅固的鐐銬一般,緊緊地牽制住自己的脖頸,剎那間,竟是喘不過一口氣。
隨即,一道陰邪如鬼魅的聲音自耳邊響起:「你方才罵的,是我嗎?」
黑衣男子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迫使著自己的脖頸慢慢旋轉,入眼一人,正是天澤。
天澤露著森白的牙齒,如地獄幽鬼一般:「是我嗎?」
黑衣男子眼皮狂跳,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被眼前人牢牢掌握著,滅殺自己僅需一個念頭。
天澤猛然笑如花綻,輕聲道:「下輩子,記得做個啞巴喲!」
倏然,天澤右掌猛然一握,竟是將黑衣男子的脖頸頸椎捏碎,森白的骨頭渣子透膚而出,伴隨著激射數丈的血液,如同盛宴之前的煙火一般。
天澤甩飛黑衣男子的屍體,淡淡一笑,如同沒事人一般,高聲說道:「我已經替你解決這個不懂待客之道的小弟,煩請讓另一位帶路吧。」
片刻之後,一名灰衣中年男子出現在眾人面前,他不知是從那一條通道之中走出,如同幽魂一般,瞬間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天澤輕輕搭著那人的肩膀,說道:「你會好好帶路,對嗎?」
那灰衣男子急忙低頭恭敬道:「小的必會恪守本分,絕不多言。」
「很好。」天澤收回右手,說道:「帶路吧。」
「是!請!」
眾人隨著灰衣男子繼續前行,易起經由天澤身邊之時,冷言道:「以後你最好不要忤逆帝聖的旨意,否則,我不確定你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天澤淡淡一笑,微微頷首道:「天澤明白。」
酒愁人故意等姬君羨與易起走遠之後,方才對天澤說道:「沒事吧?」
天澤搖搖頭笑道:「沒事,我能有什麼事?不過他,就不一定了!」
酒愁人笑笑,說道:「我感覺與你脾氣越來越投了!」說罷飲下一口酒,大笑而去。
「與我脾氣相投?」天澤一笑,隨了上去。
在酒愁人的心中,雖然天澤不嗜酒,但其心中所想、行為所做,卻是與自己這種嗜酒人一般無二。
喝酒,喝的並非是那一壇壇的各味酒水,酒水本身並未意義,只有人吸收了酒力,人才被酒賦予了意義。
未喝酒的人,行為所做,思想所念,皆是因為各般的因素所擾,因此才會蒙著本心做人,他做的一切只為迎合別人。但他的本心不會迎合別人,也不願迎合別人,如此便是獲得痛苦。
但若是喝了酒,吸收了酒力,酒中的力量便會迫使他忘卻那些纏繞自己思想的鎖鏈,那些被外界因素掣肘的想法與行動,從而達到本行即是本心,即是本為,一切都是最自然的吐露。
人世間尚有:酒後吐真言。
酒愁人便是如此才入了酒道,一生痴痴醉醉,不願被凡塵的事情所擾,不願被他人的因素蒙蔽自己的本心。
但天澤方才的作為恰恰是酒後的一種狀態:姬君羨不讓天澤再與黑衣男子再發生衝突,但是當天澤聽到黑衣男子在罵自己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將黑衣男子的頸椎捏碎,根本不考慮姬君羨的警告。
如此,才得到酒愁人的喜愛與認可。
眾人跟隨著灰衣男子行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的路程,終於見到了一處光明普照的空曠之地。
此處的空間極廣,大約有數百丈之闊,穹頂皆是鑲嵌有無數的月華石,放眼望去,如同白晝一般。
其間無數的房間,皆是由石組成,最里處,一間氣勢巍峨的宮殿如同帝王一般俯視著一切,名為烏龍殿。
灰氣男子在殿外駐足,恭敬道:「諸位貴客,我家洞主就在其中,請進吧!」
「好吧!」
天澤說著便要踏入,卻是被易起攔住。
易起冷言道:「你有與烏龍洞洞主談話的資格嗎!沒大沒小!」易起向前幾步,向姬君羨擺出一個請的姿勢,恭敬說道:「帝聖,請!」
姬君羨點點頭,正了正衣冠,緩步向宮殿之中走去。
天澤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也不在意,跟了上去。
酒愁人撇嘴道:「你在生氣吧?」
天澤笑道:「生氣!當然生氣!可又能如何,誰讓人家拳頭大呢?咱也要見機服軟不是?」
酒愁人白了天澤一眼,打趣道:「枉我以元嬰境九重的修為,與你這金丹境九重的修士欲做忘年好友,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看來我那無數的千年好酒都付了江河!可惜了我的一雙精明酒眼啊!」
天澤大笑,抬起胳膊摟著酒愁人的肩膀,說道:「一雙酒眼而已,哪有魔族的美酒珍貴!」
「魔族的美酒?」酒愁人眼中如同冒了火星子一般:「你有?快快快!拿出來啊!」
天澤得意道:「想喝?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