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此生 唯愛你一人
天澤溫柔的側著頭,臉頰輕輕靠在柳蘇晴的秀髮上,說道:「你還記得我們與二長老的約定嗎?我們幫他取回青石珠,他則幫我說服族長入世,隨我前往天牡洛陽。」
柳蘇晴輕嗯了一聲,嘴唇微微抿著,她似乎已經有了預感。
「其實……我身具黑死異體,我誕生的原因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它,但是此體之上有一道詛咒,那便是身懷黑死異體之人無法活過十八歲。不過好在我獲得了一件至寶,罪業天袍,他可以為我爭取一年的生命,而天牡洛陽就是我的求生之機。」
柳蘇晴聞言,眼中已是淚水不止,但並沒有哭出聲,這是她自小領悟的堅定。若是在心愛之人面前放聲哭泣流淚,只會讓他變得更加難過,當時聽聞柳思晴離世的消息之時,柳蘇晴並沒有當著父母的面哭泣,而是輕輕的抱著他們。但哭聲可以止住,淚水卻難以掩蓋,這是本性的流露,動情便哭,失情而泣。
這也是為何傳說中的魔鬼邪神不會流淚的原因,因為它們心中無情,無情何來動情失情,也許至親至親的死亡對於它們來說只是一副軀體的凋亡,死罷化成灰燼,與塵土又有何分別,只不過塵土靜寂萬年,而身燼卻是曾經承載著思念。
天澤抬手撫著懷中可人的臉頰,有點冷卻又帶著絲絲的暖意,似是初春時節的紅日。
天澤繼續說道:「我本想著就那樣過下去,當然能接觸詛咒更好,若是解除不了,我便會去黃泉陪著他,一體雙念,下輩子也許會成為雙生胎也說不定。然而,此時一個意外的身影闖進我的腦海,她如寒冬之中的盛陽,猶如逆境之中傲雪梅花,讓我這顆殺寂的心第一次有了悸動,那就是你。」
柳蘇晴原本梨花帶雨的愁容轉瞬破顏淡笑:「我有這麼好嗎?」
天澤點點頭:「有。遇到你,我願意花光一生的氣運。原本我想將黑死異體的秘密埋藏在心裡的,也許會在死之前告訴你。但你聰明伶俐,我知道你早就注意到我與二長老交談的內容,你想讓我說出實情,替我分擔,而我卻選擇一直獨自承受著,只是當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柳蘇晴擦去臉上的淚痕,「那夫君為什麼還要講出來?」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此生唯一一個就可以願意為我傾盡所有的妻子,我們已然歸為一人。」天澤垂首吻上柳蘇晴的櫻唇,良久才分開。
柳蘇晴深情的望著,說道:「以後的路,我不會讓夫君再孤單。」
天澤輕嗯一聲。
此時的皎潔的明月更加高懸,似是為萬物披上一層精心雕琢的玉霜,天下間的每一寸得到的恩澤都是一樣的多。
「第二個秘密就是我的身份。」天澤緩緩說道,今夜將會把自己的一切說出。
「身份?」柳蘇晴有些詫異:「夫君之前不是已經和我說了嗎,來自凡間的一座小城,后拜上東靈宗,之後的一切不都講了嗎?」
天澤搖搖頭:「那只是表面,我真實的身份其實是魔族。在東靈宗的時候,我意外遇到了我的哥哥,而我的親生母親也被關押在宗中。后哥哥身份暴露,將母親救回魔族,並與我定下一年之期,一年之後便會接我回魔族。想必此約隨著東靈宗閉宗,已是無效,只希望哥哥莫要強闖東靈宗。」
柳蘇晴聞言卻是疑惑不解:「夫君怎會是魔族?我並沒有察覺到魔族的氣息啊。」
天澤亦是對此不解,「關於我的身份我一直處在迷霧之中,我明明是魔族,卻蘊含人族氣息,外人卻無法察覺魔氣,除此之外,我還有強悍的龍族血脈,一副身軀便聚齊三族力量,至今仍是謎團,我想只有找到我的母親才能知道所發生的事情吧。」
柳蘇晴卻是有些擔憂:「魔族地處南荒境域,其間地勢多是險惡至極,況且魔族與人族自古不合,只怕我們要前往尋找母親並非易事。」
天澤自然清楚柳蘇晴所言的擔憂,人族與魔族自古便處於水火不容之勢,在無盡歲月之中,不知死傷多少生命。若是天澤與柳蘇晴真的踏入南荒境,只怕不到百步,便已沒入魔族殺芬之中,遂說道:
「放心吧,我明白如今的情勢,不會貿然前往的。還有最後一個秘密,也是我最為擔憂的事情,若果沒有它,也許我會在解除身上詛咒之後與你隱世而居,那就是滅世災劫。」
「滅世災劫?」
天澤點點頭:「據我所推測,滅世災劫並非是一股力量,而是多股勢力的糾結。如今已經知道有的東靈宗的眾生天劫·羽君、蘭思聽殘·玉憐心背後的天荒之主,此兩股勢力已經開始行動,是否有其他暗中勢力目前尚未可知。這也是我四處組織勢力的原因,包括讓允兒發展澤天商會,都是為了保護我所愛的人。」
柳蘇晴聞言,心情久久不得平靜,今夜天澤給自己太過的匪夷所思,世上真的有滅世災劫嗎?
古往今來,有多少邪猖勢力立下狂言誓語,可也僅僅是要稱霸一方或縱橫天下,為何要滅世?僅僅是滿足自己的殺戮慾望嗎?柳蘇晴不解。
天澤也是不解,但是回想起東靈宗給拾麥人所說的承諾,事成之後,將天方大陸三分之一的人歸於拾麥人所有,儼然已經將天方大陸當成一個自由販賣的菜市場,而人就是商品。
柳蘇晴長嘆一聲,而後緊鎖的眉頭終得緩緩舒展,說道:「夫君,莫要想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急不得,只能一件件來,況且還有老祖奶奶在東域,一時半會也不會爆發災劫,你莫要將所有憂愁堵在心頭。若是煩心,就和我說說,如此心情才能舒暢不致郁。」
天澤笑著輕嗯一聲,「接下來就要開始尋找青石珠,只是他們會將青石珠藏在哪裡呢?」
聖迢學院極其遼闊,足足有帝宮總面積四分之三大小,而天澤先前所遊覽的面積也不過才六分之一,尚有未知區域未曾探索。
柳蘇晴說道:「待找個合適的時候,我們好好將聖迢學院尋找一遍,相信一定會找到青石珠的所在。不過我卻是在疑惑青石珠為何會被放在此處,畢竟古遺聖族與帝都相隔之遠已經算是天涯之距,青石珠怎會流落至此?」
天澤疑惑道:「你是指,族中有人來過中神州?」
柳蘇晴點點頭:「以我對二長老的了解,他雖然經常外出尋葯煉丹,也會每隔幾年便前往一次中神州,但他對古遺聖族的感情極深,斷然不會將鎮族至寶的青石珠放在自己身邊。退一步講,即便是二長老將青石珠遺失,以他在丹道的成就,得到青石珠的人巴不得三跪九拜的將青石珠奉上,根本沒可能私藏。所以,只有可能是其他人族人,我的猜想是族長。」
「族長?」
如此天澤就更加疑惑,素古馳早已經隱世不出,怎會將青石珠遺落在聖迢學院。
但由於此事並不能靠猜想便能得出實情,所以天澤與柳蘇晴只能先打算嘗試儘力去尋找青石珠的蹤跡。
玉緣居之內,天澤而與柳蘇晴靜靜的賞著清幽的明月,經過兩人漫漫長談,一吐心事,兩人的心更加契合,天澤也決定要一輩子只守柳蘇晴一人,不再貪圖世間其他的女子的美色。
世人常將風流多情卻不處處留情之男子稱作『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能真正在萬花叢前止步的君子,又能有幾人擔得這份勇氣,將全部的心意只付予心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