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鬼城 紅衣
天澤淡淡一笑,神情頓時變得極其的溫柔,說道:「起來吧。」
一眾巡邏侍衛再三斟酌之後,終是小心翼翼的起來。
天澤上前輕輕的拍著那人的肩膀,熟絡的說道:「其實我也知道,這是你們的職責,萬一出了事只會給你們找麻煩,所以我們要去後山練習御空武技,你們帶我們去吧。」
「後山?」
在場所有的巡邏侍衛皆是出言勸阻:「萬萬不可啊!後山乃是禁地,不可入內啊!」
此時姬九歌上前說道:「你們真的要忤逆本帝女嗎?」
「這……」眾人面面相覷,遂說道:「這樣吧,我們幾個兄弟送兩位入後山,但是若是出事,還請帝女殿下與大人自行承擔責任,您看如此可好?」
天澤與姬九歌相視一笑:「沒問題。」
隨即,一眾巡邏侍衛便將天澤與姬九歌親自護送至後山,離別之際,天澤拿出一把極品靈石贈與眾人,算是當做封口費。
眾巡邏侍衛接過靈石,滿心歡喜的離去。
若非是姬九歌在場,天澤鐵定殺人滅口,畢竟死人才是恪守秘密的最佳之人。
天澤與姬九歌沿著後山深處走去,周遭一片漆黑,時不時幾團莫名鬼火懸浮空中,再加上一些凄厲的怪吼,著實有幾分恐怖可森。
「神仙哥哥,我們要不回去吧!我好害怕!」
姬九歌緊緊地抱著天澤的胳膊,胸前兩團至極柔軟不禁讓有些醉意的天澤心猿意馬,喉嚨發乾。
天澤拿出一壺酒,猛灌兩口,壓下心中的邪念,說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讓你老爹驚嚇一跳的!」
如此,一名及笄少女抱著一名漸醉的少年,向後山深處走去。
驀然,兩人腳下一軟,竟是墜入莫名深淵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天澤悠悠醒來,身邊的不遠去卻是傳來陣陣哭泣之音,空靈而凄慘。
「小九,是你嗎?」
天澤一邊喊著,一邊凝聚出靈氣火球來照亮周圍的環境。
若是上次在古狩森林耗盡所有的月華石,此時也不用如此費力。
「神仙哥哥!我在這呢!」
天澤尋聲找去,小九躺在地上,表情痛苦至極,緊緊按著腳踝。
「小九你沒事吧?」
姬九歌淚眼婆娑:「我的右腳好痛!」
「我知道了!你忍一下,讓我看看。」
天澤小心翼翼的將姬九歌的右小腿抬起,脫去鞋襪,此時少女白皙的腳踝已經變得紅腫,所幸並沒有發生骨折。
「沒事的小九,只是尋常的扭傷。」
隨後天澤為其上藥包紮,由用冷毛巾外敷,這才止住傷痛。
情緒穩定的姬九歌擦著眼角尚未流出的淚珠,說道:「神仙哥哥,這裡是哪裡啊?怎麼這麼多的哭聲?好恐怖啊!」
天澤回想起自己莫名跌下這裡之前,曾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怨念蔓延腳底,而後便一腳踩空,墜入此處,莫非其中有何關聯?
借火球的光亮,天澤發現這裡是一座城鎮,而自己與姬九歌便處於城鎮的城門之外。
抬頭仰望,頭頂之上並非是迷人的夜空,而是斑駁的石壁,若是細細觀察,甚至可以看到其上人為採挖的痕迹。
「小九,這裡你沒有來過嗎?」
姬九歌搖搖頭:「沒有,後山只有歷代的帝聖可以進入,其他人皆是沒有資格進入的。」
無奈之下,天澤只能背起受傷的姬九歌向城鎮之中走去。
初進城鎮,哭泣幽咽的凄厲之音更加空靈,彷彿有人在耳邊呢喃一般。
天澤倒是不怕,只是背上的姬九歌就不同了。
姬九歌自小都是在帝宮之中帝聖帝母的寵愛之中長大,眼中所見的皆是美好的事物,哪見過這種詭異可怖事物。
一時間,其嬌小的身軀在天澤的後背上宛如赤身置於三冬,瑟瑟發抖。
天澤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小九。」
姬九歌緊緊地摟著天澤的脖子,因驚恐而煞白的小臉貼在天澤的左臉,緊閉著雙眼說道:「沒事,我把眼閉上就好了。」
天澤用餘光看了一眼,繼續前行。
在火球的照射下,街道之中的景物也算是看的透徹,但那陣的哭泣聲卻是更加臨近。
驀然,步步前進之間,周遭景物徐徐變換。
煙起!
街道兩旁餐館飯攤的鍋中漸漸升起白氣,細細輕嗅甚至還能聞到饅頭包子的香氣。
姬九歌也聞到了,但因為恐懼依舊是緊緊的閉著眼睛:「神仙哥哥,怎麼有一股包子的香味?」
天澤眼眸微縮:「別說話,我感覺不對勁。」
姬九歌聞言,終是好奇戰勝了恐懼,漸漸睜開雙眼。
此時。
物生!
只見滿是灰塵的桌子之上驟然之間變得乾淨,碗筷憑空而生,就連案板上的麵粉擀麵杖也莫名出現。
天澤沒有過於驚恐,只是微微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最後。
霹靂之中現人影!
只聞空中莫名傳來一聲霹靂巨響,周遭一道亮光閃過。
再看街道之上,此時竟已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賣油條的老婦人、賣水果的孩童、賣柴的樵夫……聲聲叫賣都在告訴著天澤與姬九歌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天澤望著一名舔著糖畫的小男童,一跑一跳的向自己而來,嘴角還流淌著口水。
倏然,周遭一都切都暗淡下來,彷彿整個世界的光亮被盯著在某個界點,由不得外力改變,即便天澤將火球變大或者消失。
但是周圍熱鬧的人群似乎並沒有被變化的光亮所驚擾,依舊是自顧自做著事,亦或者聚在一起交談。
恍惚之間,一道血紅的身影自前方而來。
那是一名披頭散髮的紅衣女子,幽咽漫步輕來,發間一根銀花靛玉步搖悠悠而盪,發出清脆的聲響,口中似是唱著什麼。
近鄰些許,天澤與姬九歌終於聽到其口中所歌,正是先前所傳來的哭泣之音。
紅衣女子哭腔而唱:「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
天澤知道這首詞,此詞出自凡界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的《全宋詞》,乃是最著名的悲詞代表。
此時姬九歌注意到周邊所有人的眼神,都緩緩盯向自己兩人。
暗淡的世界之中,空靈嗚咽而歌的紅衣女子、只能看到大概面龐的周遭莫名之人,一切都是出於半解未知之中,這也是最為恐怖的地方。
驀然,不知從哪裡傳出一聲尖銳的磨牙聲,而後所有人的口中都發出刺耳的磨牙聲,宛如無數塊浸透的松木在一起使力摩擦,差點將姬九歌嚇得倒栽在地上。
「姐姐,你吃糖畫嗎?」
姬九歌驚恐中聞言轉身,驚見一個沒有皮膚包裹的小血人舉著一根糖畫伸向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珠沒有眼皮的包裹顯得極其的圓潤,嘴中的牙齒也因為嘴唇的缺失而外露著。
半溶解的黃色脂肪掛在軀體血肉之上,如濃稠的漿糊一般緩緩流淌,甚至在糖畫之後之上還沾著些許欲斷猶連的黃色液體。
「姐姐,你不喜歡吃嗎?」
姬九歌還未回答,胃中已然一陣翻湧。
前方的天澤此時也不太樂觀。
只見那紅衣女子似是會縮地成寸一般,幾個眨眼的功夫的便已經到了天澤的面前。
紅衣女子如瀑的長發遮蓋住臉龐使人看不清其面貌,與此同時一股濃郁刺鼻的血腥氣息襲如天澤鼻腔。
好恐怖的怨恨之氣!
天澤從眼前紅衣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磅礴如江海一般的怨念之力,不由得生出力屈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