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一朝寒松化牲口
就在鬼鴉命危一刻,柳蘇晴卻是叫住了天澤。
「夫君,停手!」
天澤轉身看向柳蘇晴,沒有說話。
柳蘇晴走上前去,輕輕握住天澤胳臂,示意他暫且放下心中的殺意,說道:「夫君,既然鴉要為你所用,你若所殺了鬼鴉,他勢必會對你產生抵抗。難道你真的想要抹除他的靈智,使用一件死物不成?」
天澤思量道:「雖說鬼鴉只是收錢辦事,但始終對我是個威脅。殺了他,對我的利益才最大。」
柳蘇晴聞言,轉向鬼鴉詢問道:「鬼鴉,我會說服夫君保留鴉的靈智,只要你願意跟隨我們,如何?」
天澤望了一眼柳蘇晴,拿出一枚奴玉丟在地上,其意思不言而喻。
「你什麼意思?」柳蘇晴撿起奴玉瞪向天澤:「你什麼意思?你為什麼總是要通過這種方法控制別人!就不能試著相信別人?他們兩個人感情如此真摯,不像是毫無底線之人。」
天澤有些生氣,說道:「在這個世界上,能我讓毫無保留信任的,只有你與我哥哥還有四恨翎子生,僅此三人。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我不會把你置在絲毫危險之中,你明白沒有!」
柳蘇晴沒有再言語,她知道天澤一直在保護自己,一直竭力為自己營造一個安全的環境,但她實在心疼天澤這樣每天防備來防備去的,她太心疼了。
此時鬼鴉伸手顫顫巍巍拿過奴玉,望著手中碧綠的奴玉,心中一陣悲涼。
千年的苦難磨礪,自己化作了一顆敢破風雪立寒中的勁松,卻不想如今一朝化作被韁繩箍嘴束縛的牲口,悲涼似深秋白草,諷刺啊。
鬼鴉望向柳蘇晴,眼中的淚水已是縱橫,為了朋友,他終是屈服了:「希望你一諾千金。」
說罷,一把將奴玉打入體內。
淚水流盡。
天澤與柳蘇晴無言的看著。
不遠處的鴉雙拳緊握目睹著一切,他無力,他只不過是一道祌銘意識,竟然產生了人族的友情,真是既可笑又可憐。
柳蘇晴扶起鬼鴉,說道:「只要你一直好好的,我會讓他儘快為你解除奴玉的。」
鬼鴉面無表情,眼睛彷彿只是兩顆琉璃珠子,沒有絲毫的感情:「請公子夫人,儘快使用厄冥幽棺為鴉恢復身體。」
天澤信手一揮,厄冥幽棺開合一瞬,將鴉吸了進去。
眼下鬼鴉道的事情已了,天澤收了厄冥幽棺,抬眼向狩問道:「狩,你還能查詢到另一個人的氣息嗎?」
狩先是點點頭,而後是搖搖頭,不斷重複。
天澤猜測道:「你是指你能感應到,但是卻去不了她所在的地方嗎?」
狩點點頭。
天澤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幫我們把她困在這裡,待下次遇見之時殺了她。現在就請你送我們回去吧。」
「嚶……」
狩發出一陣小奶狗的聲音,顯得十分難過不舍。
此時柳蘇晴說道:「等我們下次來,一定會再陪你玩的。」
狩的表情終於不再難過,點點頭,兩隻呆萌的前肢相互一抓,一道刺眼的白光從它的雙眼中爆出,使人不能直視。
待眾人再次睜眼之時,已經回到古遺聖族的古狩森林。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古狩祭祀早已經結束。
天澤拿出一件黑袍交予鬼鴉,說道:「現在你的身份不宜暴露,暫且以此遮身吧。」
「是,公子。」
柳宅之中。
天澤正在房間之中整理鴉傳給自己關於厄冥幽棺的事情,此時收拾好碗筷的柳蘇晴走了進來。
在廚房之中,柳蘇晴想了很多,今天天澤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為了自己好,但是自己卻對他發了脾氣,此時越想越羞愧,便想著補償一下他。
柳蘇晴輕緩的爬上床去,肆意搖擺的嬌軀,柔聲說道:「夫君,你在幹嘛呢?」
天澤回神,僅僅望了一眼,感覺整個人瞬間墜入火山之中,但依舊是假裝面色不悅的說道:「我在生氣呢,很大很大的怒氣!」
柳蘇晴撒嬌的抱著天澤的手臂,輕輕搖著:「我知道錯了,我只是讓你變得平易近人一些嘛。我們年後就要去中神州求學,你這凶神惡煞一臉殺伐的樣子,很容易引來不必要的禍端。」
柳蘇晴又將胸前傲人的資本壓在天澤的手臂上,傾吐蘭息說道:「再說,我已經認錯了。夫君,自從我獲得古脈·瑤華九離之後,我還沒有讓你碰一次,你難道就……」
佳人越是欲言又止,便越是迷人心神。
天澤在魅惑之息的影響下,意識早就有些壓不住,此時柳蘇晴再次展現風情萬種,天澤終於化作兇猛餓獸撲向柳蘇晴,一把拉過大紅被,圈成極樂之地。
瑤華九離產生的魅惑之息乃是天地間至純至凈的先天之氣中的一種,在擁有催情促愛功效的同時,還不會對人體產生負面影響。
除此之外,魅惑之息還可以在兩人陰陽交融期間進入雙方體內,用先天之氣反覆陰陽互補,鍛煉增強體內的一切形態的內丹。
說是世間最幸福的修鍊方法也不足為過。
凌晨寅時末,天澤與柳蘇晴終於從被窩中探出頭來,兩人喘著粗氣,面色潮紅,如同枝頭紅潤的櫻桃。
兩人又擁吻良久。
柳蘇晴羞赧的靠在天澤結實的臂膀上,柔聲道:「夫君,還生氣嗎?」
天澤笑著吻上朱唇,說道:「如果這是你道歉的方式,那我的怒氣才剛剛解除不到千萬分之一。」
「討厭!不過魅惑之息的力量真的很強啊!僅僅一晚上,我就感覺我的金丹增強許多。」
天澤對於魅惑之息的功效也有點驚訝,猜想道:「僅僅是魅惑之息就如此厲害,若是讓你覺醒,豈不是可以稱霸天方大陸啊!」
柳蘇晴柔聲說道:「我不要稱霸天方大陸,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只想你每天晚上都可以抱著我一起入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天澤微微挺了挺身子,凝重說道:「晴兒,我想假扮柳芯兒潛入柳陽府中。」
「什麼?」柳蘇晴有些不舍,說道:「夫君,馬上就是新年了!」
天澤輕輕撫著懷中的嬌軀,說道:「晴兒,我之所以做此決定,一者是為了查到你姐姐的死因,二者是要保護你母親,否則,待我們去了中神州,你也不會安心的。」
柳蘇晴終是點點頭:「好吧,那你新年之時會回來嗎?」
天澤肯定道:「肯定會,也許用不了兩三天的時間。我此次不會自己動手殺柳陽,而是找到證據,將證據交給二長老或者族長,由他們處置。此時牽扯到天女與兩位長老,相信他們不敢尋私心的。」
「那好吧。」
天澤輕輕摟著柳蘇晴,漸漸進入了夢鄉。
當柳蘇晴夢醒之時,身邊已沒有了天澤的身影。
柳府之中,柳陽正在對著一眾下人大發雷霆。
「混賬!廢物!一群廢物!幾十個人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住!要你們何用!」
柳陽說著一腳踹在一名下人的臉上,將其下巴骨打裂。但即便如此,那下人也僅僅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而後又不甘願的暗淡了下去。
另一名下人解釋道:「老爺,昨日小姐不知為何,突然縱身離去,並且禁止我等追隨,我等下人實在不敢違背小姐意願啊!請老爺恕罪!」
柳陽眼中的怒意越來越盛,手中乍現一柄利劍,步步向那下人逼去:「只是說,你不敢違抗小姐的命令,但是敢違抗我的命令,是嗎?」
那下人嚇得連連後退,已經退至院落中,柳陽仍是緊逼不舍。
院中的消融的雪水經過一夜的寒冷又凝成的冰層,那下人摔在地上,手腳並用的在寒冰上驚慌後退著,但由於冰滑,並沒有移動多少距離。
「老爺,老爺,饒過我吧!我一定把小姐尋回來!老爺!求你了!」
那下人對著執劍的柳陽奮力的磕著頭,因激動而灼熱的額頭碰撞在寒冷刺骨的冰面上,一下一下的迸濺著朵朵妖艷血蓮花,卻依舊沒能安撫下身前這顆充滿怒意的心,甚至還激起了幾分嗜血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