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蘭思聽殘
「噗!」
一聲悶爆,紫袍男子頭顱轟然裂開,如柱噴涌的鮮血迸濺數丈之高。
天澤看向最後的一人,露出魔鬼一般的微笑:「到你了!」
那男子見狀竟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動彈不得,一灘污穢之物從身下流出。
天澤見狀,緩步上前,一劍將其斬首,搖頭道:「無趣!」
眾人眼見天澤如此兇狠一幕,雖是心驚膽寒,但仍是抵不住極品靈石的誘惑,爭先恐後的湧向走月。
走月見狀,冷冷笑道:「人之貪,是為劣根,是為禍。」
就在此時,地面倏然激烈震動。似山崩地裂一般。
李叔急忙喊道:「地下有變!」
話俯落,一道華麗艷美詩號悠揚而來:
紅藕香殘玉憐春,
蘭舟輕渡立黃昏。
相思無跡君不再,
摒耳唯見玉壺心。
遂見一位身著淡雅玉藍長裙的絕世佳人自岩漿中漸漸升起,正是獸封溟疆的霸主,蘭思聽殘玉憐心。
可似是命中注定天下沒有十全十美之物一般,如此絕世美艷的女子竟然沒有耳朵,兩邊只有兩個細小的耳孔。
由於玉憐心長發掩蓋,只有天澤做站的角度剛好可以看清楚玉憐心的雙耳處。
走月走上前去,恭敬道:「屬下走月,恭迎副主。」
玉憐心看到眼前的一眾修士,略有慍怒道:「走月,你這個掌事者是怎麼做事的!竟然讓人類修士逼迫至如此境地!」
走月聞言,急忙跪下:「副主恕罪,只因夙凰劍有變,這才導致如今的局面。」
「有變?夙凰劍現在何處?」
走月依舊是垂首而答:「如今夙凰劍已經化作人形,名喚四恨翎子生,就在破心城之中。」
玉憐心聞言若有所思,隨即淡淡瞥了天澤眾人一眼:「地獄無門,有心來投!也罷,我先提替閻王收了你們!」
玉憐心雙掌驀然上推,驚見其身後的岩漿瀑布凝匯成八隻盤旋火龍衝進人群之中。
與此同時,眾人憑藉著火龍凝聚而造成岩漿瀑布空缺,也看清了其後面的景象。
那岩漿瀑布之後竟是無數的天材地寶與堆砌成山的極品靈石,武器靈丹胡亂的擺放在地上。
然而令天澤尤為注意的是裡面竟然關押著一個人。
那人四肢都被火紅的鎖鏈所綁縛,身形不住顫抖,時不時強力掙脫一次,驚起陣陣塵土。
岩漿瀑布復原,火龍已至眾人身前。
「嗷……」
龍吟震天,龍身一翻一騰,便是數人殞命,死狀極其殘忍,宛如被燒紅的烙鐵燙過一般。
就在此時,李叔終於出手。
「歸鴻聲斷殘雲缺!」
李叔一刀寒光現手段,夾雜崩山之力斬向玉憐心。
玉憐心微微一詫,沒想到人群之中竟然還隱藏著如此高手,但這也僅僅是訝異了一瞬,身形驀然後退一步。隨即竟是伸出左手追上李叔的刀刃,一把握住刀身,稍稍用力刀刃便崩做無數碎片。
李叔見狀,五指瞬松,棄刀化掌,同時雙臂似游蛇一般沿著玉憐心的雙臂上沖。
玉憐心回臂格擋,同時擺頭躲掌,腳下更是凌空飛起一腳。
李叔知道此次攻擊無望,奮力轟出一掌后宛如旋梁飛燕一般撤了回來。
兩人對視三息,驀然,玉憐心身後的岩漿瀑布轟然炸裂,將其中大量的靈石至寶炸了出來。一時間所有人不顧頭頂火龍的攻擊,拚命的撿著地上的靈石至寶。
玉憐心斜眼用餘光看了一眼身後的岩漿瀑布,驀然笑道:「掌力不錯,何不卸下面具?」
李叔沒有回答,而是對天澤眾人說道:「回城!」
走月望著眾人離去,疑惑問道:「副主我們可要乘勝追擊,尋出四恨翎子生,殺了他?」
玉憐心沒有回答,轉身再次沉入岩漿之中。
澤天客棧之中,天澤李叔逆寒川與林百蒼沈烽燼五人相聚在此。
李叔凝重說道:「以如今的形式來看,天荒之主並沒有在獸封溟疆之中,那令君石碑也可以輔證。至於最後出現的女子應該就是記載中天荒之主手下的四殘者之一的蘭思聽殘玉憐心。」
「蘭思聽殘?」天澤回想起女子缺失的雙耳說道:「難怪我見她雙耳缺失!那這四殘者都是指哪四人?」
李叔聞言,便將其中的信息與眾人詳細告知。
古籍中關於天荒之主的記載少之又少,而且多為重複,但是對於其手下四位副主的記載還是多些。
記載中四位副主地位不分主次,皆是妖王巔峰實力,都可與妖皇五五開戰而不落下風。四位副主又稱四殘者,因身上殘缺一物而得名。
例如今日所見的蘭思聽殘玉憐心,她便是雙耳缺失,傳聞她以前雖然實力強悍,但十分善良溫柔。她遊歷凡間的時,曾喜歡上一名凡人男子,可由於那名凡間男子天資愚鈍,終其一生也僅僅達到築基境。男子百年離世之後,她便變得暴戾無常,稱為天荒之主手下第一狠人。
下一位副主稱作視忘天幽赦空奇,古籍之中記載他是天生缺目之人,雖是天殘之人如此卻極喜歡作畫吟詩。閑暇之時常常隱做凡人,尋有名的文人墨客在三月初三的上巳日共赴深山曲水流觴。若非記載者親眼見到實在難以相信實力如此強悍之人竟有如此淡雅樂趣,以至於記載者都在記載赦空奇的頁下寫道:
冷眼縱身擎天志,
莞爾傾身付流觴。
天奇之人矣!
然後便是被稱作指殘無佛寂寸師,古籍中記載他並非是獸族,而是一名血統純正的人族,他的指上有殘缺,正與其名號對應。無人知曉他是如何以一名人類的身份接觸到天荒之主,只知道他是四人之中修為最為高深的,甚至有傳言他曾勝過天荒之主半招,但這僅僅也是傳言,並沒有人親眼見到。
最後一位副主名號棄羲未生溘歿子,他是四人之中最為神秘,出面的次數甚至還沒有天荒之主多,所以對於他的記載非常少,至今對他的生平事迹仍是一個謎。
眾人聽罷李叔的話語之後,不禁陷入將信將疑之中。就如同人族對待泣雨梅郎夜願那樣,大家都不相信四人的名號如此有意境,甚至還有點傷感。
天澤經歷過夜猿遺迹之後,對於此般事已經見怪不怪,說道:「你們也不要如此大驚小怪的,畢竟名號只是表面的東西,代表不了本質。還有一事,我今天似乎在岩漿瀑布後面看到一個被囚禁的人,我想應該就是先前那道黑色虛影的主人,不知你們有什麼看法?」
林百蒼沉思片刻說道:「說實話,那個被囚禁的人我並不是很在乎,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玉憐心會不會殺入破心城。她的境界實在是太高了,我面對她時感覺似是面對一座大山一般,給我一種窒息般的感覺,不知前輩你與她交手後有何收穫?」
李叔搖搖頭道:「我的兵器並未在手,若是強行與她死戰,勝算也只有三成。」
天澤聞言不禁凝眉苦思道:「若是推測的不錯,當年劉知遠斬的便是玉憐心,先斬后應的時間是一百年,算起來也是只剩下幾個月的時間,可是四恨翎子生的性命似乎也即將熄滅。若是恰巧四恨翎子生死在玉憐心之前,那豈不是……」
天澤不再言語,望了李叔一眼又陷入沉思之中。
李叔知道天澤意思,若是讓小雨點化四恨翎子生便可以讓其繼續活下去,甚至還有可能擊殺玉憐心的可能。
李叔站起身說道:「讓我回去想想吧。」說罷便轉身離去,逆寒川急忙跟上。